方才若非極力控制自己，只怕早已經忍不住將趙乾的手甩開。

而馬韜聽見趙乾的責罰，猶如驚雷劈響，“陛下？這可是……”

“閉！”趙乾冷冷地瞥了一眼馬韜。

趙晉笑了一聲，“郎中大人口口聲聲稱戚家兄弟在本公這里，第一遍搜查可沒有發現，不如想想，如果沒有搜出來，該當如何吧。”

馬韜頓時止住了聲音，如果沒有搜查出戚家的三兄弟，那麼他不僅犯了欺君之罪，還有污蔑同僚的罪名。

這同僚，還是比他尊貴不知多倍的國公爺。

馬韜兩眼一黑，心里止不住的慌張。

他明明親眼看見了人從里面進去，怎，怎麼會找不到？

趙乾的目再次落在了寧歡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任誰都能看出他們二人的份不簡單。

馬韜更是心涼了半截，陛下與這寧夫人，分明是舊相識，要是……

趙晉抱著手臂，視線在馬韜和趙乾上來回掃，神冰冷，幾次想要開口讓寧歡回去，卻都被寧歡不聲地按捺下來了。

很快，林軍搜查完畢，林軍首領右手扶在腰間佩刀上，快步走近，“陛下，沒有發現。”

趙晉一掀，“郎中大人，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可能！”馬韜抖著，抬頭發現趙乾的視線煞是冰冷時，更是抖了一下。

“臣，臣，陛下，臣當真是親眼看見啊！”

馬韜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地喊著，還要手住趙乾的。

趙乾嫌惡地將他一腳踹開，“為……”

“陛下，國公爺，戚將軍來了！”

一位林軍帶著戚嘉韓從外面走。

“臣，參見陛下！”戚嘉韓抬手朝趙乾行了一禮。

趙乾擰了一下眉，“戚將軍前來有什麼事？”

戚嘉韓看了一眼馬韜，方沉聲道：“回稟陛下，臣聽聞有人狀告宣平國公窩藏了臣的三個不肖子，故而趕前來看看。”

“貿然前來，還請陛下恕罪！”

趙乾盯著戚嘉韓，半響后，才移開視線，“你倒是關心宣平國公。”

聞言，趙晉放下手臂，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趙乾沉下去的臉，心冷笑了一聲。

前一刻還溫脈脈，轉頭就變了一副面孔，疑心重重。

當真是帝王無。

趙晉并未說話，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戚嘉韓苦笑一聲，嘆道：“哪里是什麼關系好？本來臣能夠從牢中出來，就多虧了陛下和國公爺還臣一個清白。”

“現在倒好，轉頭就因為臣和那三個不肖子，鬧得國公爺這邊一團糟，甚至被人借以攻訐。”

“所以，戚家三兄弟當真是回來了？”馬韜敏銳地抓到了戚嘉韓話中的。

趙晉聽著，笑了笑，“郎中大人，你哪個字聽出來了？”

馬韜掃了趙晉一眼，轉而對趙乾道：“陛下，戚將軍已經承認了，還請陛下明鑒！”

言罷，他雙手合攏，朝前一舉，直接拜了下來。

戚嘉韓困不解地問道：“我何時承認了？”

眾人的目落在馬韜上，唯有林軍的首領，了無興趣地移開視線。

愚蠢至此，難怪至今依舊只是一個郎中。

“戚將軍方才不是說，是因為將軍與將軍的三個兒子，才鬧了這樣嗎？這還不是承人？”

戚嘉韓“哈哈哈哈”大笑，“馬郎中，難道不是馬郎中前狀告臣的三個不肖子回來了，才會出現今日這種局面嗎？”

“此話有什麼問題嗎？”

趙乾面沉如水，著嗓音呵斥了一句，“夠了！”

馬韜慘白著臉，卻是不敢再吭一聲了。

“戚將軍，你的三個兒子是否有回來過？”

銳利的視線像是要將戚嘉韓剝開看。

“這，”戚嘉韓撓了一下腦袋，“陛下，臣只能保證，那三個小子沒有來看過臣。”

“至于他們有沒有回來過，倘若他們悄悄躲在暗，，這臣也不知道。”

趙乾微微瞇起眼睛，有些意外戚嘉韓竟然沒有直接否認。

“陛下，臣有一個法子。”

趙晉站出來，沒有毫的心虛，明磊落地道：“臣府中，從未收留過戚家的三位，可郎中大人又一口斷定，看到他們三人出臣的府宅。”

“不如陛下立刻派遣人去他們各自本該所在之，看看，是不是離開了任地，返回汴州。”

趙乾看著趙晉，默然片刻，在目掃過寧歡時更是微微凝住。

“宣平國公所言有理，便如此做吧。”

“長寧。”

林軍的首領上前兩步，雙手抬起，拳頭與掌心相撞，鎧甲的聲音響起，“陛下，臣在！”

“此事給你負責。”

“是！”

馬韜不敢再出聲，如今的收場，雖然并未達到預期，卻也好歹全而退了。

下一刻，他就聽見趙乾的聲音。

“馬韜，如果沒有，你就去刑部報道吧。”

馬韜瞳孔微張，雙手猛地握，張了張，卻直接被趙乾打斷。

“你們先下去，朕與寧夫人是舊相識。”趙乾的聲音放輕了許多，“有些事想要聊一聊。”

這一回，變了臉的換了趙晉。

戚嘉韓瞥了一下趙晉那一邊，被趙晉暗沉的神嚇了一跳，連忙道：“是，臣等告退。”

話音落下，他連忙拉著趙晉走了。

趙晉被戚嘉韓拉著朝外走，走至趙乾后時，側頭看了趙乾一眼。

那雙星眸潛藏著的暴戾，讓戚嘉韓和偶然看見的樂長寧心驚跳。

戚嘉韓用力拉了一下趙晉，皺了一下鼻子，朝門外抬了抬下頜，“快走！”

他張了張，做了一個型，沒有發出聲音。

趙晉長長吸了口氣，復又呼出，才扭轉頭，隨戚嘉韓離開了院子，在外面的墻邊站著等。

直到遠離了趙乾的視線，戚嘉韓才松了口氣。

“你剛剛想要……”戚嘉韓敏銳地抬頭看了一下樂長寧，很快又移開了視線，將后面半句話咽了回去。

樂長寧的五敏銳，方才戚嘉韓那一眼，他明顯察覺到了。

趙晉靠著墻，臉暗沉，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