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還輕？”趙乾搖頭笑了笑，“都已經是家立業的人了，年紀還輕。”

說到最后，趙乾的聲音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笑意。

趙晉站在后面并未出聲，方才趙乾已經聽到了全部，也不需要他再轉述。

片刻后，趙乾擺了擺手，“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臣告退。”

趙晉走后，趙乾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后轉離開。

只是，他并未回寢宮，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冷宮。

趙乾深夜來訪，讓冷宮門口守著的侍衛頓時打起了神。

“陛下。”

趙乾一言不發，直接推門進去。

侍衛們察覺到其中的不同尋常，不由更加小心了些。

趙行宇還沒有休息，里屋亮著燭火。

在門被推開時，趙行宇皺起眉頭，以為是哪一個宮人見他落魄了，前來嘲諷奚落。

然而，他剛剛扭頭看去，映眼簾的卻是趙乾！

“父皇？！”趙行宇猛地從椅子上起，給趙乾行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跪禮。

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趙乾沉聲道：“都下去。”

“是。”

趙乾低著頭，問道：“趙行宇。”

趙行宇渾一抖，繃，“兒臣在。”

“朕且問你，那些私鹽，都去了何？”

“兒臣……”

趙乾一聲冷喝，“別想著拿那些話糊弄朕！”

趙乾的怒火隨著這一聲冷喝，悉數發出來，“真把朕當傻子？拿去賣了？朕問你，拿去哪里賣了？！”

不等趙行宇解釋，趙乾直接大聲吼道：“賣給立隴國，為了那幾個錢，趙行宇啊趙行宇，你可真是好樣的！”

帝王的怒火發，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一下脖子，更是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父皇，兒臣知錯了。”

聽到此話，趙行宇哪里還不明白，他已經暴了。

他將私鹽賣給立隴國的事，被趙乾發現了。

他忍不住心頭一，父皇知道多了？

“父皇！兒臣是一時鬼迷心竅，為了那幾個錢，犯下了滔天的罪行。”趙行宇不斷地磕著地板。

“兒臣，兒臣不敢奢求父皇的原諒，只是，父皇不要氣壞了。”

趙行宇的聲音哽咽，磕頭的聲音也極大。

不過幾下，額頭上已經青了一大片。

“不要氣壞？你們這樣再都來幾次，朕命都得幾年！”

“父皇！”

趙行宇有些驚惶地抬頭，“兒臣已經知道錯了，還請父皇息怒。”

趙乾的怒火，在看清趙行宇此時的模樣時，戛然而止。

額頭上已經青了一大片，中間的位置上還泛著，看上去尤為可怖，且臉上還帶著淚痕。

從他進來到現在，趙行宇也并未為自己求，只是認錯。

想到此，趙乾的怒火熄滅了不。

看著自己傾注了這麼多心力的兒子這副模樣，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一想起他的所作所為，趙乾又氣得渾發抖。

“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趙乾一甩袖袍，離開了冷宮。

趙乾離開后，趙行宇直接坐在了地上，臉變得沉。

“趙國的江山，之后本來就該是孤的，孤與立隴國合作，又如何？”

趙行宇雙手握拳，狠狠砸了一下地面。

“孤的東西，孤一定會取回來！”

“如果取不回來……”趙行宇目狠，那就直接毀了吧。

……

私鹽的下落已經明了，趙乾并未聲張。

否則，趙行宇與趙行貞，都難逃一死。

那些朝臣和世家大族，必然會迫趙乾下令斬殺趙行宇二人。

整個朝堂仿佛又恢復了風平浪靜的模樣。

然而，眾人都清楚，現在不過是表象。

太子一位空懸，中宮再無嫡子，所有皇子的地位等同，都有機會取得那個位置。

太子這個位置的爭奪，將會更加激烈。

數日后，趙行宇所在的冷宮，再次有人潛。

“殿下。”與上一回，是同一個。

“如何？”

趙行宇有些急迫地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立隴國那邊同意了，不過，他們有條件。”

“說。”

“他們說，事之后，要北地十六州。”

趙行宇的瞳孔微張，北地十六州臨近立隴國，分屬兩個郡，分別是云州郡和西肅郡，地勢險要。

他咬了咬牙，“可以！”

用北地十六州換整個趙國江山，勉強值得。

再者，他完全可以之后再行收復。

“告訴他們，臘月就可以手了。”

男子心有些復雜，但這些事，顯然不到他做主。

“是，殿下。”

未央宮。

坐在主位的子，一襲暗綠的繁雜宮，雍容華貴。

“娘娘。”一位宮在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對方出幾分笑容，“宇兒同意了？那是好事。”

“是，北地十六州，殿下也已經答應了。”

“嗯。”子滿意地點點頭。

“識時務者為俊杰，宇兒看來，也知道輕重。”

子特意咬重了最后兩個字，聽起來有些意味不明和怪異。

“皇后娘娘說得是。”旁邊的宮笑道：“殿下此舉，也不枉費娘娘教導多年。”

子正是趙國的皇后。

輕過自己的頭發，臉上的笑意明顯，“是啊，本以為，他已經沒有用了，現在看來，倒是還有些用。”

皇后想了想，偏過頭對宮道：“你去打點一下，讓他的日子好過一些。”

“是，奴婢明白。”宮福了福，正要下去。

皇后的聲音再度響起，“記得，讓他知道，這是本宮命你打點的。”

“是。”

兩人的談聲很低，其余宮離得遠，聽不真切。

皇后起，雙手置于腹前，不徐不緩地踱步至銅鏡前，看著鏡中的容貌，邊漾開了笑意。

“也不枉費本宮這些年，花了這麼多的心思。”

“看來，本宮不必再另外尋一個人過繼，重新擬定計劃了，倒是省了不功夫。”

皇后對著鏡中的容貌，喃喃自語道。

又欣賞了一會，才提高了些聲音，“來人，拿經書過來，研墨。”

自從趙行宇出事后，皇后便甚踏出未央宮，常常在宮中抄寫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