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的賬冊，記錄的乃是各地所之稅賦，國庫的收支況。

趙晉屈指敲了敲桌案，沉聲道：“恐怕，他們私造鹽引，正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趙晉此話，正與刑部尚書所想相同。

他深吸一口氣，“不錯，三年的時間，這麼多私鹽，究竟去了何，我們至今無從得知。”

刑部尚書沒有說的是，什麼人會需要用到這麼多私鹽？

尋常百姓，哪怕是以鹽做買賣的商人，也消耗不了這個數額。

“戶部的也大的。”趙晉言語中帶著些許嘲諷，“這麼多私鹽，居然三年來沒有人發現。”

趙晉猛地將卷宗卷上，朝桌案上一扔，星眸緒冷淡。

他可不信，那群老狐貍會半點端倪都沒有發現。

只能是有人收了賄賂，暗中幫忙做掩護。

刑部尚書的臉不大好看，“下已經揪出了戶部的幾條蟲子。”

他的聲音頓了頓，“不過，國公爺方才可還看出了什麼端倪？”

“艾亮是誰？”趙晉斜睨著刑部尚書。

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至于“艾”這個姓氏，他也沒怎麼在汴州聽過。

聞言，刑部尚書笑了一聲，恍然想起，宣平國公在汴州的時日甚短，恐怕是不知曉艾家。

“國公爺一直以來，太過厲害，下都快忘了國公爺來汴州不久。”

趙晉揚了一下眉，“也不算短了。”

畢竟還在這里過了一個年，破了不止一件案子。

想到此，趙晉難免有些郁悶。

他來汴州后，立下的功績，似乎都是因為破案。

刑部尚書忍不住失笑，解釋道：“這艾亮，其實是艾家的嫡子。”

“當初艾亮夜間值守時，一個不慎，打翻了戶部的燭臺而不自知，釀大禍，雖然不至于牽連整個艾家陪葬。”

刑部尚書輕嘆道：“不過，此后艾家也逐漸沒落了。”

“艾家和這個案子有什麼關系？”趙晉直接問道。

“艾家是七皇子母妃的娘家。”

趙晉微怔，皇子的母家，他在汴州卻幾乎沒有聽過艾家的消息，這哪里是沒落，怕是都已經沉寂了。

“一次火災怎麼會……”趙晉擰了一下眉頭。

刑部尚書目有些悠遠，“也不僅僅是火災，艾家很疼這個孩子，他們有人試圖劫獄……”

星眸睜大了幾分，趙晉有些難以置信。

劫獄？

“在天子腳下劫獄，還是此等大案，艾家瘋了？”

刑部尚書輕嘆了口氣，“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最后差點將全家都搭了進去。”

“之后艾家徹底失了圣心，還是七皇子的母妃求，才勉強保住了艾家。”

“不過啊，七皇子的母妃也徹底失去了圣心。”

趙晉的手肘撐在桌案上，稍稍靠近了一些刑部尚書，“尚書大人是懷疑艾家也參與此事？”

“一個沉寂的世家，沒有人的目會落在他們上，搞些小作，當然也難以為人所知。”

刑部尚書抬頭看著趙晉，聲音微沉，肯定了趙晉方才的話。

“的確。”趙晉微微頷首，他放下手，輕拍桌案站起，“那就從艾家和曲消壬手。”

只是，趙晉與刑部尚書沒有想到，還不等他們去查艾家和曲消壬，整個案子都發生了極大的變故。

當夜。

朝堂上因為私造鹽引的案件，鬧得風風雨雨，許多員都繃了皮。

在這朝堂上，能有多人是干凈的？

他們生怕趙乾會借著這件事，直接與他們清算。

戚嘉韓倒是沒有太過在意，這個案子始終與武將牽扯不大，且戚家素來行事明磊落，也不懼怕陛下查。

唯獨是戚筠澈。

“哼！臭小子！”戚嘉韓看完了戚筠澈寄來的信件，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原本是將人送去云州郡歷練歷練，好好打磨一下這個子。

這下倒好，直接不想回來了！

戚嘉韓將信件折起，然后湊近一旁的燭臺，將信件燒毀。

云州郡的存在有些特殊，這封信若是讓有心人發現，怕是不知道要編誹什麼樣子。

“也罷。”戚嘉韓重重嘆了口氣，“他年紀也不小了，自己做決定就。”

戚將軍決定，干脆放任不管了，云州郡也算得上是一個好去。

信件剛剛燒完，突然！

一道人影從窗外閃了屋。

“閣下是何人？”

戚嘉韓的手立刻放在旁邊掛著的長刀的刀柄上，目盯著來人。

對方看上去年紀與他不相上下，面容冷肅，還帶著幾分殘，穿著一的黑。

不知道為何，戚嘉韓的右眼皮，自從男人出現后，一直跳，心頭也徒然變得很慌，仿佛一塊巨石懸在心上。

對方沒有說話，也沒有進攻的意思。

反而是……

戚嘉韓猛地站起，看著面前單膝跪下的黑男人，驚愕道：“你……”

他剛剛吐出一個字音，面前的男人直接打斷了他，“屬下參見主子！”

主子？

戚嘉韓的腦子仿佛被東西卡住了，半點反應不過來。

這是何人，怎麼好端端地稱呼他為主子？

戚嘉韓正問些什麼，外面逐漸靠近的靜引去了他的注意，“誰！”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當即有人破門而！

林宇抬腳直接踹開了房門，銳利的眸直接向戚嘉韓和地上跪著男人。

“死士？主子？”

林宇厲聲道：“原來，私造鹽引案件中的死士，竟然是戚將軍豢養的！”

戚嘉韓猛然反應過來，方才黑男人的聲音太過大了一些。

他中計了！

“林統領！”

戚嘉韓咬了一些舌尖，疼痛傳來，腦海更加清醒了幾分，“空口無憑！”

“空口無憑？”林宇氣笑了，“戚將軍，方才下可是聽得輕輕楚楚，他直接稱你為主子！”

“那林統領此時怎麼會此？”

戚嘉韓微微瞇起眼睛，“半夜三更，林統領竟然這麼巧合，在本將軍的房門外，聽到了這一番話。”

“而且……”

戚嘉韓的聲音高揚了些許，“正好聽到了黑人那句話。”

“下回府時正好看到有人鬼鬼祟祟潛了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