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康等人前來時，剛好聽到趙晉此話，頓時面各異。

宣平國公此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他們猜測，趙晉直言道：“如果當真有問題，豈會一點破綻都沒有？”

“孔大人與左侍郎大人，半點蛛馬跡都未曾查到，而且，本公發現，關隴郡的百姓，安居樂業。”

趙晉與陳梟對視，慢悠悠地將這些話一句句道出來。

王熙康頓時哭訴道：“宣平國公！還是您最為明察秋毫啊！下，下哪里有膽子犯下這些事啊！”

“王大人放心，本公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

說著，趙晉淺淺打了一個哈欠，看向陳梟，“本公正好打完獵，陳校尉可要一起來嘗嘗鮮？”

陳梟心里覺得有些不對，沒有理會趙晉此話，又追問道：“宣平國公，當初可是你將孔文救下的，如今左侍郎又失蹤，倘若沒有問題，怎麼會這麼巧？”

王熙康臉微變，趙晉張開，正要反駁陳梟，便被王熙康搶了話頭。

“陳校尉這話就不對了。”王熙康苦著臉，唉聲嘆氣，“本也不知道，怎麼所有事都這麼巧？”

“明明本沒有做過此事，偏生最后所有證據都指向本。”

王熙康言外之意盡是自己乃是被冤枉的，有人針對自己。

陳梟面沉沉，顯然沒有相信，一雙眸子，尖利地盯著趙晉，赫然是要趙晉回答自己。

對面人銳利的目，趙晉似乎看不見一般，先是安了一句王熙康，“王大人不必擔心，清者自清。”

接著，趙晉才對陳梟道：“陳校尉啊，正是因為太巧了，反而更加令人生疑。”

“從關隴郡的百姓的食住行上可見，王大人可是民如子的父母，怎麼會好端端地，變那等私造鹽引的貪污吏？”

說著，趙晉便忍不住搖了搖頭，滿臉不行王熙康是那等貪。

陳梟敏銳地捕捉到趙晉話中的字眼，愈發篤定，趙晉是故意如此。

為了降低王熙康的警惕？還是趙晉有旁的計劃？

陳梟心念百轉，卻沒有流出一丁半點，反而怒瞪了一眼趙晉，“荒唐！一派胡言！”

怒聲拋下兩句話后，陳梟握韁繩，調轉馬頭，直接離去。

王熙康目微閃，騎著馬朝趙晉靠近兩步，“國公爺愿意為下說話，下實在是激不盡！”

言罷，王熙康朝趙晉深深一拜。

“王大人不用客氣，”趙晉擺了擺手，表明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本公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然而，王熙康卻面歉意，“國公爺之前與陳校尉一同調查河東郡，想來關系應當不錯，如今因為下，鬧這樣。”

王熙康說著，又嘆出一口氣，“實在是下的不是。”

趙晉笑了幾聲，“王大人，何必將所有錯責都朝自己上攬？那是陳校尉自己沒有想明白罷了。”

“正所謂清者自清，王大人不必擔憂。”趙晉騎在馬上，比對面同樣騎在馬上的王熙康高了一截，睨著王熙康，目頗有些意味深長。

“走了！”趙晉收回視線，朝白五道。

看著趙晉的背影，王熙康目幽深。

旁邊的衙衛策馬上前，在王熙康耳邊低聲問道：“大人，這，這宣平國公是何意？”

明明趙晉是被遣來調查他們的，現下倒是他們分不清，趙晉究竟是站在哪一邊？

“回去再說。”王熙康淡淡地丟下一句，便策馬跟在趙晉后面。

晚上，府衙。

王熙康坐在最上面，下面坐著孫瑞杰一等人，皆是關隴郡的豪紳。

“大人，這宣平國公，是什麼意思？”孫瑞杰皺著眉，手指不自覺地。

“是啊。”旁邊有一個豪紳也不住道：“我們可是都準備好了，結果這宣平國公來了這麼些天，盡是在游玩。”

“這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坐在孫瑞杰對面一位華服男子，單手撐著下，悠悠道：“他不調查，豈不是更加不容易發現端倪？”

“也不用我們花費這等力。”

孫瑞杰冷笑一聲，“誰知道趙晉是不是裝的，實際上在暗地里調查？”

顯然，并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這也是眾人擔憂的。

他們不怕趙晉明著來，主要怕趙晉暗著來。

“怕什麼？”華服男子駁斥道：“難道孔文和左侍郎沒有暗中調查？他們又能調查出什麼？”

與其他人相比，華服男子面上沒有半點擔憂之，似乎此事與自己關系不大一般。

“行了！”王熙康用力一拍椅子扶手，聲音染上些許慍怒。

“不管趙晉有沒有調查的意思，陳梟也不是好應付的！”

眾人頓時沉默了下來，有時候，武將反而比文更難應付。

因為文大多還跟你講理，如此一來，反而容易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可武將……

孫瑞杰等人回想起陳梟兇神惡煞的模樣，這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會講理的人。

“總歸我們藏好了，他們找不到證據，無論如何也奈何不了我們。”孫瑞杰默然片刻后，沉聲道。

“也是，只要他們沒有證據，也拿不了我們怎麼辦。”

不人紛紛附和道。

王熙康倒是不大擔心趙晉能夠查出什麼，現在整個關隴郡上下一條心，他怎麼查？

本沒有人會愿意作為人證。

唯獨是……

“上面的意思是，宣平國公與陳梟的命，都要留下。”

頓時，所有人都了聲。

“怎麼，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其中一位豪紳干笑兩聲道：“大人，這宣平國公與陳梟，都是手非凡的人，可不是左侍郎和孔文那等手無縛之人，哪里有這麼好對付？”

“再不好對付，我們也得將他們兩個的命留下。”王熙康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方才出聲的豪紳。

孫瑞杰微微瞇起眼睛，“大人，這是上面，哪一位的命令？”

所有人神微怔，接著反應過來，目灼灼地看著王熙康。

“東邊那一位。”王熙康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