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幾次張，又湊近了一下趙晉，“國公爺，為何你會……太子殿下一直仁寬厚，關心百姓，應當不會做出此事。”

想起之前趙行宇做得樁樁件件，趙晉一時有些無言，“孔大人，那日潛孔府的殺手，是死士。”

“本公曾與太子殿下的死士過手，他們是一批人。”

“這……”孔文怔愣住，此事他并不知曉。

那些是太子的人？太子為何要對他的家人手？

從未表現出與太子關系多親厚的七皇子，下朝后卻破天荒地立刻走至太子邊。

孔文深吸一口氣，要說話，卻發現嚨被堵住了一般，一個字都無法發出。

他是純臣，可也一直對太子贊賞有加。

忽然之間發現，自己之前可能瞎了眼。

“國公爺。”戚卿的影忽然響起。

趙晉循聲去，對方正朝這邊走來。

戚卿先是關切地看了一眼孔文，“聽聞有殺手刺殺孔大人，不知孔大人可有傷？”

“本無事，多謝戚大人關心。”孔文的神變得有些淡。

見狀，戚卿也收斂了臉上的關切之。

趙晉心中一，戚卿與孔文有矛盾？

下一刻，趙晉聽見戚卿的聲音響起，“國公爺，尚書大人昨日說今日有些事需要找你。”

趙晉一拍腦袋，輕吸了一口氣，“我給忘記了。”

孔文識趣地道：“這樣，下就不打擾國公爺。”

“好，孔大人平日須得小心。”

趙晉轉走了之后，戚卿跟在后面。

走了幾步，戚卿回頭看了一眼孔文，目有些暗沉。

孔文似有所，抬頭看了一眼，卻只看到了戚卿的背影，他有些厭惡地擰了一下眉。

趙晉從兵部回到國公府后，刑部左侍郎上門拜訪。

左侍郎是一位不太高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半點看不出來是掌管刑獄。

“宣平國公。”左侍郎遠遠看見趙晉，雙手朝前一攏，笑著行禮。

“左侍郎大人。”

趙晉笑了笑，問道：“左侍郎前來，是為了私造鹽引一案？”

“正是，下已經尋過孔大人了。”左侍郎淺嘆了一口氣，“不過孔大人說，下最好再來尋一下國公爺。”

趙晉點點頭，“本公的確查到了一些東西，先進去吧。”

大堂。

“不知道國公爺查到了什麼？”

左侍郎苦笑了一聲，“說實話，下至今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聽孔大人說完后，下簡直是無從下手。”

“其實，本公也沒能查探到太多東西。”

趙晉淺嘆了一聲，“關隴郡上下的員參與太多，眾口一詞，無突破，想必左侍郎已經知曉了。”

“是。”左侍郎愁眉苦臉地應了一聲。

“但是……”

趙晉微微一笑，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案上寫下“小”字。

左侍郎沉半響，“國公爺可是說，從那些沒有參與的人下手？”

“正是。”趙晉沉聲道：“如此況下，他們沒有同流合污，已經足以說明這些人心不錯，只是顧慮太多不敢出聲。”

“左侍郎若能打消他們的顧慮，想必會是一個不錯的突破點。”

或者說，這是如今唯一的突破點。

“好，多謝國公爺。”左侍郎激地道。

如果不是趙晉提點，他貿然對關隴郡手，還不知況會變什麼樣子。

趙晉默然片刻，又道：“左侍郎，你要當心七皇子和太子殿下。”

孔文跟左侍郎提及了七皇子，卻沒有提太子。

左侍郎與當日孔文一般，震驚地道：“太子殿下也參與了此事？”

“嗯，本公有所懷疑。”趙晉將黑人與七皇子和太子的異常告訴左侍郎。

左侍郎擰著眉，頭疼不已。

一個七皇子，這件事便已經足夠嚴重了。

倘若再加上一個太子……

左侍郎緩緩吐出一口氣，“下知曉了，多謝國公爺告知。”

趙晉搖了搖頭，“應該的，左侍郎注意自安全。”

如果能夠將趙行宇扳倒，于趙晉而言，也是好事一樁。

有一國太子在暗，將他視為眼中釘中刺，實屬麻煩。

第二日，左侍郎帶著趙乾所撥的五百人，從汴州朝關隴郡而去。

與此同時，七皇子與太子皆朝關隴郡遞了口信。

“國公爺，”池一站在趙晉后，“這左侍郎能夠找到證據嗎？”

趙晉看著窗外，良久才道：“難。”

關隴郡背后有七皇子和太子，左侍郎并非是做事果決狠厲之人。

可面對這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倘若他不狠，遭殃的就會是他自己。

“你們尋找他們破綻時，盡量保住左侍郎的命吧。”

趙晉昨日提醒了對方，趙乾也撥了五百兵，然而對于一個郡而言，五百人本不夠看。

關隴郡郡守但凡心狠手辣一些，這五百人，只怕沒有一個人可以走出關隴郡。

“是。”

關隴郡。

左侍郎剛剛進關隴郡的地界，郡守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所以，當左侍郎抵達府衙時，郡守已經領著人在府衙門口迎接。

“左侍郎大人。”郡守笑瞇瞇地對左侍郎拱手。

左侍郎的臉驀然沉了下來，連一笑容都不出來。

這是對方在給他下馬威。

他前來關隴郡的消息，雖然已經從汴州傳出，但是路線，何時進關隴郡，何時抵達郡治、府衙，盡皆沒有。

左侍郎側頭看了一眼后的五百兵。

這些人，他不敢再相信了。

郡守仿佛沒有看到左侍郎難看的神，反而道：“知道侍郎大人到了之后，下可是一早就在此等候了。”

他特意咬重了“一早”二字。

提醒左侍郎，只要在關隴郡，所有的靜都逃不掉他的視線。

站在郡守后的幾個員低下了頭。

左侍郎沉著臉應了一聲，“走吧，先進去。”

“好，侍郎大人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辛苦了，里面請！”言罷，郡守在前面帶路。

而在左侍郎沒有看到的地方，郡守的目變得晦暗，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