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進去時，武田已經將人綁在了椅子上，自己則隨意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坐著。

“侯爺。”

看見趙晉，武田當即站起，也沒有掩飾，直接稱呼趙晉為“侯爺”。

黃然的瞳孔微，“宣平侯？”

他認出了趙晉。

趙晉挑了一下眉，“黃管家。”

“宣平侯這是什麼意思？”黃然掙扎了一下，奈何繩子綁得太，他本無法彈半分。

武田眉頭一皺，上前踢了他一腳，“老實點。”

“黃管家當真不知道？”

趙晉斜靠著一張缺了的桌子，沉聲問道：“聽聞方大人變賣家產以賑災，而黃管家，竟然還有這麼多銀錢逛青樓？”

黃然原本氣勢洶洶，一聽聞此言，頓時渾氣勢泄了大半。

“草民，草民只是忍不住，用些存銀來放松一下。”

“存銀？”趙晉勾出一抹嘲諷的笑，“看來你的存銀還多。”

黃然勉強扯了一下角，“草民，草民只是……”

不待黃然將話說完，趙晉的臉驀然沉了下去，“黃然，你真當本侯是傻子？”

“本侯既然直接將你捉拿，那便是手中已經有了證據。”趙晉站直，一步步朝黃然走近。

隨著趙晉的靠近，黃然不由咽了一下口水，神顯而易見地張。

“草民，草民不明白侯爺在說什麼。”

“不明白？”

趙晉連聲質問道：“黃然，你哪里來的銀錢每隔兩日就去一次青樓？”

“本侯問你，災銀被劫一事，與你們有沒有關系？！”

“那些災銀，都藏在了哪里？”

黃然被綁住手臂的手，驟然握，“草民不知道侯爺說什麼。”

“災銀被劫，郡守大人也很著急，可這匪盜不除，實在無法找到這災銀在何。”

“匪盜？”

趙晉嘲諷一笑，“黃然，那名士兵，也是被匪盜滅門？”

“是啊。”黃然的雙手越握越，面上毫不顯。

趙晉的目晦地掃過他握的手，笑了笑，“可是，本在那里，發現了府衙和方正山的東西。”

“你說，如果是匪盜滅門，為何會有證據指向方正山？”

趙晉的的視線，一直牢牢鎖住黃然，沒有放過任何一細節。

當趙晉話音落下時，黃然的神微微變了。

這一變化，清晰地映趙晉眼底。

“這，這草民實在是不清楚。”黃然面容僵，角扯了一下。

趙晉繼續問，“再者，這些匪盜是如何得知朝廷運送災銀的路線？然后提前埋伏？”

看著黃然的面越來越差，趙晉笑了一聲，問了最后一個問題，“說吧，賬冊在哪里。”

黃然的臉徹底變了。

下一瞬，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方才了端倪。

趙晉與抬起頭來的黃然對視，心中已然確定，果然有賬冊。

方才趙晉所說的證據與賬冊，不過都是詐黃然的罷了。

他們尚未去過被滅門的士兵的家中，自然無法發現所謂的證據。

至于賬冊，災銀數目龐大，且方正山不可能一個人辦完所有事。

所以，災銀需要分贓，如此一來，便須得有賬本，否則容易出子。

“將賬本出來，本侯興許還能對你從輕發落。”

黃然死咬著牙，“草民不知道什麼賬本！”

“敬酒不吃吃罰酒。”趙晉的神沉了下來，彎腰湊近黃然，“你說，本侯如果將你直接結果在這里，方正山能不能尋到端倪？”

黃然打了一個寒，對上趙晉那雙眼眸。

里面一片冰寒。

宣平侯沒有在開玩笑，他是真的可能會將他直接殺了。

“武田。”趙晉盯著黃然，淡聲道：“刀。”

武田當即將自己的刀遞給趙晉。

接過刀，趙晉直接抬手朝黃然刺去！

銳利的刀風直接劃破了黃然臉側的皮。

黃然幾乎以為趙晉這是要直接砍了他，猛地閉上了眼睛，側臉傳來一陣疼痛。

好一會，他才睜開眼，一口氣還沒吐出，就看見了在旁邊的大刀。

趙晉并未直接一刀將黃然砍了，而是將刀著黃然的臉了椅子中。

在黃然睜開眼時，猛然將大刀出，刀鋒再一次劃破黃然的臉。

黃然直接看著大刀從他眼旁劃過，瞳孔猛。

“現在可以說了嗎？”趙晉手里提著刀，再次問道，“賬冊在哪里？”

黃然抖了抖，幾次張合，最后道：“我說。”

趙晉哼笑了一聲，退開幾步，將手上的刀朝遠一扔，“說吧。”

“那個賬冊，在郡守大人的書房里。”

黃然滿臉頹敗，“書房，放著書架的那一面墻上有一個暗格，賬冊就在那里。”

“要移開正面書架？”武田有些詫異地道。

這搬移正面書架，且不說多麼麻煩，這靜得立刻將人招惹過來吧。

趙晉無言地看了一眼武田，干脆利落地道：“機關在哪里？”

“是桌子上的硯臺。”

已經將賬冊的位置說出來，黃然也沒有什麼好瞞的，干脆破罐子破摔，將方正山的事抖落個干凈。

“押送災銀的人里，有郡守大人的同鄉，乃是河東郡人士，郡守大人與他聯系，說服了他干這件事，將災銀的運送路線告知了郡守大人。”

趙晉面冰冷，“然后你們就與盜匪聯系，將災銀劫走。”

“是。”黃然將所有事說出來后，反而覺得輕松不，“所以才會有那唯一的幸存者。”

“但是后來，郡守大人怕消息泄，一不做二不休，將唯一存活下來的士兵也給滅門了。”

武田忍不住低罵了一聲，“這方正山，真他娘的狠。”

黃然咽了咽口水，“侯爺，草民什麼都代了，能不能，能不能饒了草民一命？”

星眸沉冷，趙晉低頭看著黃然，問道：“你知道因為災銀遲的這些日子，有多百姓因此而死嗎？”

黃然抖了一下，面閃過一抹驚懼。

然而，趙晉卻并未放過他，繼續道：“你說，那些人會不會找你們索命？”

“不，不是我，不關我的事。”黃然渾發抖，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