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冷笑了一聲，放下手臂，轉離開，只丟下一句話，“既然人已經抓到了，國師大人又還有旁的想法，不如先稟報陛下吧。”

看著趙晉的背影，許攸面有些沉，扯了扯角，跟了上去。

趙乾在寢宮，等得著急不已，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趙晉一踏宮殿中，趙乾當即走了過來，忙問道：“況如何？抓到了？”

“抓到了。”趙晉側開子，后跟著進來的是軍統領和被押著的子，許攸跟在一旁。

子如今的模樣還是帶著幾分可怖，但是如今被綁著，趙乾當即明白過來，此事哪里是什麼厲鬼作祟，分明是有人搗鬼！

怒火頓時蹭蹭蹭地往上漲！

“何人指使你行此事？”趙乾快步走至子的面前，厲聲質問道。

子梗著脖子不愿意出聲，旁邊的許攸拿出了帕子，將方才那番話又說給趙乾聽。

趙乾盯著許攸手上的紅帕子，目晦暗不明。

“國師大人，”若是平常，趙晉不會摻和進這些事。

許攸要如何將這些事牽扯到神鬼之說上，他不興趣。

但是，一則許攸要以活人獻祭，二則，對方還是要捉拿他獻祭。

若是讓許攸輕飄飄地從這件事中而出，趙晉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

他素來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許攸既然對他手了，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若是還有旁的厲鬼，可為何從未見過它興風作浪？”

趙晉歪了一下腦袋，困地問道：“鬼影是這個子假扮，陛下屢屢噩夢是因為香料，那麼，那日國師看見的厲鬼。”

“還與之斗法的厲鬼，可是有做下什麼事？”趙晉擰著眉頭，目注視著許攸，“倘若還是厲鬼，應該不會這般安靜吧？”

許攸面微僵，深吸了一口氣道：“臣并不知曉對方是何想法。”

“不知道？”

趙晉笑了幾聲，“國師大人之前的神態，本侯還以為，國師大人可以與這些鬼流呢。”

“宣平侯，這是懷疑貧道所言？”許攸抑著怒火問道。

“是又如何。”趙晉毫不避諱地直接承認了。

他當著趙乾的面，直接將自己與許攸勢不兩立的關系挑明。

“夠了！”趙乾了眉心，“現在還談什麼厲鬼！這鬼影就在眼前！”

此話之意，則是不相信許攸了。

許攸的臉霎時變得非常難看，他沒有再說什麼，站在一側，沉默不語。

現下說再多也已經沒有用，趙乾不相信他。

一直站在趙乾后的壽全，視線一直落在子的上。

趙晉注意到這一幕，問道：“壽全公公可是認出了這個人？”

“是。”壽全有些遲疑地朝前走了一步，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趙乾皺起眉，側頭瞥了一眼壽全，沉聲道：“你走近些，好好看看，這人是哪里的。”

聞言，壽全直接走至子的旁邊，打量著對方的外貌。

好一會，壽全肯定地點頭，“陛下，老奴可以肯定，這是蘭貴妃宮中的宮。”

壽全彎著腰，繼續道：“老奴今日去查了查香爐一事，然后發現，這些時日的熏香和香爐，這個人都有接過。”

“不是蘭貴妃宮中的人嗎？怎麼會接到陛下的寢宮？”趙晉有些不解。

宮中應當不能夠隨意調用人才是。

趙晉此話一出，趙乾與壽全的面都有幾分怪異。

見狀，趙晉不明所以。

壽全只好小聲道：“蘭貴妃這些時日，一直在照料著陛下。”

聞言，趙晉明白過來。

蘭貴妃過來照料趙乾，只要這子跟在蘭貴妃后一同過來，就有了下手的機會。

但是，帝王病重，應當是一國之母，即皇后負責照料才是，怎麼日日過來照料的反而是蘭貴妃？

看來，這蘭貴妃在宮中頗為寵，難怪三皇子有底氣與太子分庭抗禮。

只是，如此一來，此事反倒是與三皇子扯上了關系。

趙乾的面及其沉，“將此子押下去！嚴刑審問，務必要問出幕后主使究竟是何人！”

“朕倒要看看，誰人這麼大膽！”

“還有，今夜之事，任何人都不得傳出去，違令者砍！”

趙乾特意瞥了一眼許攸。

無論許攸背后是與人勾結，參與設下這樣一場局，還是想要借此裝神弄鬼，鞏固自己的地位，此人都不能再信了。

趙乾收回目，擺了擺手，“都下去吧。”

“是。”

趙晉行了一禮后，轉離開趙乾的寢宮。

只是，趙晉走至一半，忽然想起來，他這會出宮，不但要面對宵問題，還有宮門如今已經下鑰了。

無奈之下，趙晉只能折返回去尋趙乾。

他才走至半道，就遇到了趕過來氣吁吁的壽全。

“誒！侯爺你，你走得，也，太快了些。”

“公公？”趙晉揚眉，“本侯正想要回去。”

不待趙晉道明，壽全就了然道：“方才陛下一下子忘記了，這宮門已經下鑰，侯爺出不去，所以陛下已經命人收拾了偏殿出來給侯爺。”

趙晉這才松了口氣，他朝壽全拱手道：“有勞公公了。”

壽全眉開眼笑道：“侯爺這真是客氣了。”

兩人一同折返回去，趙晉先行去趙乾謝恩。

趙乾著趙晉，笑道：“你這走得可還真是快。”

趙晉了鼻子，“臣也是一下子忘記了，宮門下鑰之事。”

“哦？只是宮門下鑰？”趙乾故意問道。

趙晉啞然，干笑了兩聲，“這，臣……臣想著，今晚特殊，特意避開城中巡邏的衛兵即可。”

趙乾冷哼一聲，“所以，宣平侯便打算違反宵？”

雖然趙乾在質問趙晉，但是他未能從趙乾的話中聽出任何怒火。

趙晉放下心來，看來趙乾并非是真的要拿他問罪。

趙晉的猜測沒有出錯，趙乾之所以如此說，一來是為了敲打趙晉，二來，也是以此寬待趙晉，作為活祭之事的補償。

畢竟，任何人倘若犯了宵，都不可能免逃責罰，哪怕是一品大員也沒有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