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剛過，帝王的寢宮。

明黃的帳簾擋住了龍床上的景象。

趙乾閉著眼，躺在床上，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卻不斷地，像是想要睜開眼睛，偏生又掙不開。

起了褶子的皮上，不斷有細的冷汗冒出，趙乾的微張，囈語不斷。

忽然！

趙乾猛地睜開了眼睛，從龍床上坐起，大口著氣！

渾濁的眼睛里，還帶著顯而易見的恐慌。

正在守夜的小太監聽見聲響，連忙走近喚道，“陛下？”

聽見人聲后，趙乾才逐漸回過神來。

“朕沒事。”趙乾手開床帳，從龍床上下來，“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小太監松了口氣，連忙去倒了一杯水遞給趙乾，“陛下，先喝杯水，緩緩神。”

趙乾接過杯子，他已經不大回想得起方才的噩夢是什麼了，但是那種驚懼一直沒有消去。

喝過水后，趙乾緩了口氣。

他抬頭正想要說什麼，卻忽然看見旁邊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個黑影！

那道黑影明顯是一個子，長發披散。

趙乾頓時被驚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那是什麼？”他抖著手，指向黑影。

小太監不明所以地看過去，然后就看見那個黑影猛地手破開了窗戶！

這一下，趙乾與小太監看清了那個黑影的模樣。

黑的長發披散而下，遮住了子大半的樣貌，影子抬起頭時，出的眼睛，眼角一片通紅，的也是無比艷麗。

看著趙乾和小太監，咧開笑了。

牙齒上，也是紅的，像是沾著一樣。

“鬼啊！”小太監瞬間就被嚇得尖起來！

接著，兩眼一翻，小太監直接暈了過去。

似乎是被小太監方才的尖嚇到了，人很快就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那速度，不像是走的，也不像是跑的。

趙乾被嚇得半個字都發不出，手中的杯子猛地摔在了地上。

外面的侍衛聽見靜，闖了進來，“陛下！陛下發生了何事？”

趙乾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快，快去追！”

一定是有人裝神弄鬼！

侍衛們留下幾個護駕，其余的皆出去追人了。

半個時辰后，侍衛們回來，卻是沒有追到人。

“沒有看到人？”趙乾的手還發著抖，“怎麼會沒有看見人？”

為首的侍衛咽了咽口水，還有些后怕，“其實，其實是看到了，我們追到樹那邊，就看見一個黑影。”

“但是那人轉過來……”侍衛的聲音有些發，“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人。”

“而且，轉眼間就消失了。”

趙乾猛地跌坐在床榻上，有些張慌地掃了一圈寢宮。

突然覺得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不。

“不是人，那是什麼？”趙乾喃喃自語道，幾乎是瞬間就被嚇出了一冷汗。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

還能是什麼？

一個侍衛看了一眼窗戶那邊，咽了口唾沫。

能夠直接用手破開窗戶，本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國師呢？”趙乾猛然想起許攸，連忙喊道：“快！快將國師來！”

“陛下，國師，前幾日說要回南邊祭祀師父。”

趙乾這才想起這事。

所以年宴的時候，許攸也沒有出席。

恐怕還得要一個多月，許攸才能回來。

趙乾的呼吸重了幾分，目有些渙散無神，腦海中的思緒一片混。

許攸不在，那誰還能抓鬼？

還有……欽天監！

“快去將欽天監的人來！”趙乾仿佛抓住了最后一稻草，聲音急切不已。

為首的侍衛忙不迭地應下，然后出去人。

其余侍衛被迫留在寢宮護駕。

片刻后，欽天監的人匆匆忙忙地過來了。

一共來了五個人，其中一個人手上還托著一個羅盤。

幾乎是在剛剛踏趙乾的寢宮時，羅盤的指針就瘋狂地轉了起來。

欽天監的五個人頓時面大變。

趙乾急切地問道：“如何？”

“陛下，這，怕是一個厲鬼。”五人中最為年老的一個人道。

趙乾的臉瞬間就白了，“那，那有沒有辦法？”

“還請陛下放心，給我們便是了。”

欽天監的五個人，拿出了一沓符紙，先是燒了幾張符紙，混著茶水弄了一碗符水，然后將符水灑在趙乾寢宮的各。

接著，又在門窗各地，了數張符紙，尤其是趙乾的龍床上。

五人搗鼓了好一會后，朝趙乾道：“陛下放心，這厲鬼，無法再作惡了。”

趙乾了一圈那些符紙，心里安定了不。

“你們今夜莫要離得太遠，就在外間休息。”

雖然欽天監說已經無事，趙乾心中依然有些不太安穩。

“是。”

不知是不是符紙真的生效了，后半夜，趙乾的確再沒有聽見什麼靜，也沒有再做噩夢。

趙乾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雖然后半夜沒有什麼事，但是趙乾提心吊膽了一整夜，沒有休息好，第二日神不佳。

所以，朝臣前來尋趙乾時，都是直接來寢宮。

趙晉被壽全直接帶了趙乾的寢宮。

“臣，參見陛下。”

趙晉一進來，就看見了寢宮各著的符紙。

坐在榻上的趙乾，眼底泛著青黑，人看著也不大神。

宮中昨夜鬧鬼的事，趙晉在兵部時就已經聽說了，不過聽說后半夜已經無事了。

而且……

趙晉皺了皺鼻子，嗅到一香味，不太像熏香的味道，反倒像是，摻雜了一些藥香味。

“怎麼了？”趙乾一抬眼，就看見了趙晉皺著鼻子，眉頭也皺起。

“臣參見陛下。”趙晉先是朝趙乾行了一禮，然后才道：“臣方才聞到了香味，是熏香的味道？”

趙乾看向壽全。

“是熏香，陛下昨夜沒有休息好，所以龍涎香里摻雜了點安眠香。”

聞言，趙晉便沒有再多言，與趙乾商討起國事。

只是，趙晉心中依舊有些疑慮。

那不太像是尋常安眠香的味道，而是一種藥香。

因為褚蔚清天天搗鼓藥，久而久之，趙晉對藥味則有些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