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向來不拐彎抹角。

趙晉素來喜歡與這種人相，不用費盡心思去猜測對方一句話，有多種意思。

也不用小心翼翼地深思慮，免得一個不慎就中了旁人設下的陷阱。

宴會開始后，戚嘉韓才意猶未盡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趙晉過去，發現戚卿坐在戚嘉韓的不遠。

那一塊地方，坐的應該都是戚家人。

只是，戚卿很與戚家人攀談，神也有些淺淡，完全不似平日里在兵部的模樣。

趙晉收回視線，星眸卻凝住了。

半響后，趙乾也過來了。

“哈哈哈，今日乃是除夕，諸位不用太多拘謹！”

趙乾今日甚是隨和，臉上的笑容下都下不去。

見狀，朝臣們也紛紛放松了些。

宴會正式開始，歌姬舞姬魚貫而。

很快，宴會上嘈雜的聲音被樂的聲音覆蓋，所有人說話時，也不由發放低了音量。

趙晉抬頭著眼前的正在跳舞的宮，周遭都是喝彩聲，然而趙晉的興致不高。

畢竟，古代的歌舞雖然好看，但是來來去去都是這些舞蹈，久了，難免會覺得無趣，尤其是趙晉見識過現代五花八門的表演。

若是現代的春節這個樣子，恐怕看的人更加了，趙晉心想。

趙乾的視線偶爾落在趙晉上。

“陛下。”

宴會過半后，朝臣們已經有了些醉意。

壽全湊近趙乾的耳邊低聲道：“陛下，時間到了。”

年宴上，帝王一共會賞賜十道菜給臣子，以示恩寵。

趙乾的目掃過群臣，“第一道，賞給太子。”

趙乾的話音剛落，很快就有人托著一盤菜遞給趙行宇。

“兒臣，多謝父皇。”趙行宇站起，對趙乾行禮。

太子乃是儲君，往年的第一道菜，一般皆是給太子，這也是宮中不文的規定。

確切而言，十道菜的前三道菜，通常都會給皇子，后面才是宗室朝臣。

所以，當趙乾念了第三道菜時，宴會上的眾人都愣住了。

“第三道菜，”趙乾的視線掃了一圈整場宴會，最后落在趙晉的上，“宣平侯。”

早在趙乾的目落在自己上時，趙晉就已經到了，也有所預。

不過，趙晉并不知曉往年的三道菜都是賜予皇子。

他坦然地站起，朝趙乾謝恩。“臣，謝過陛下。”

眾人的視線在趙晉和趙行之之間徘徊。

以往，第一道菜是給太子，第二道菜是給三皇子，第三道菜是給四皇子。

而如今，第三道菜給了趙晉……

眾人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四皇子失去了圣寵？

雖然，第三道菜沒有給老四，這應當是如了太子的愿，但是他的臉卻又難看了兩分。

不論是趙行之還是趙晉，與他之間都有仇怨，給哪一個于他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待趙晉坐下后，便聽見趙乾將第四道菜賜予趙行之，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前四個中，只有他不是皇子。

回想起此前趙行之的猜測，趙晉低著頭，面變了又變，好不容易才按下中翻涌的緒。

趙行之說得不錯，太不對勁了。

倘若他是第四個，尚且正常，可是他在趙行之前面……

趙晉深吸一口氣，抬眼暗中觀察眾臣的神。

戚嘉韓和寧策都有是驚訝又有些憂心地看著他。

周圍的朝臣，視線落在他上時，也大多是驚異連連。

果然是不對勁。

趙行之對此，并無太大覺，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如今的場面，屬實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他甚至猜想，父皇有可能是想將第二道菜賜給趙晉的，只是擔心這般會太過明顯。

因為趙乾賞賜第二道菜時，口中念出的是趙行止的名字，目卻是落在了趙晉的上。

之后的宴會，趙晉頗有幾分味同嚼蠟。

宴會一結束，趙晉就起準備離開。

然而，趙晉剛剛離開宮殿，還未朝外走幾步，就被喊住了。

“宣平侯！宣平侯請留步！”

趙晉頓住腳步，回頭看過去，只見壽全正小跑著朝這邊來。

跑至趙晉的眼前，壽全笑道：“還好趕上了。”

“公公可是有什麼事？”

方才壽全喊趙晉的聲音并不小，不朝臣都紛紛向這邊。

壽全笑著道：“陛下讓宣平侯留下呢！還請宣平侯跟老奴過來。”

趙晉頂了頂上顎，其實他并不是很愿意過去。

比起與趙乾虛與委蛇，除夕之夜，他更希回侯府中與侯府中人渡過。

但是，顯然，他不可能直接回絕趙乾。

趙晉緩緩吐出一口氣，“麻煩公公了，還請公公帶路。”

“侯爺客氣了。”言罷，壽全在前面帶路。

跟在壽全后，趙晉一路進了另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剛剛踏門口，男男的談話聲、笑鬧聲就傳了過來。

趙晉抬頭一瞧，趙乾與另一位雍容華貴的子坐在圓桌的主位，往下是太子等人，還有好一些他不認識的。

看樣子，這應該是趙乾的家宴。

“趙晉來了？”趙乾看見趙晉，高興地朝他招手，“還不快過來！”

趙晉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快步走過去，朝趙乾行禮，“臣參見陛下。”

趙乾擺了擺手，“如今是家宴，不必多禮，在這里，喚朕皇叔即可。”

接著，趙乾又道：“你父王當時糊涂，但是你卻是無辜的，所以，你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說兩家話了。”

趙乾的話音剛剛落下，趙行宇的臉就驀然沉了下來，很快又恢復如常。

而三皇子則是有些詫異地瞧了一眼趙晉。

坐在三皇子對面的趙行之，握著杯子的手不由了。

趙晉約有些頭皮發麻，這個場景著實是過于尷尬了。

偏生趙乾像是沒有察覺，還連聲讓趙晉不用太過恭謹，而皇后也笑著讓趙晉座。

“行之旁邊的位置恰好是空的，不如就坐在那里吧。”

整張圓桌，也只有趙行之旁邊還有位置了。

趙晉只好坐到趙行之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