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晉笑了笑，“放心。”

言罷，趙晉翻上馬，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天，視線垂下時，不著痕跡地落在自己上，被風吹起的長袍。

“國師大人，走吧。”

話音落下，趙晉直接策馬朝皇宮中趕去。

許攸面沉，也朝皇宮趕去。

兩個主心骨離開后，士兵們看著解救人的武田等人，踟躇不定。

“我們要不要攔下他們？”

一個士兵著武田等人，皺了皺眉，“不用，國師已經默認了，我們只管在這里守著，等皇宮那邊出結果就。”

百姓中，也沒有一個人上前去阻攔武田等人，他們順利將四人救下。

許攸跟在趙晉后，看著趙晉急急忙忙的背影，忽然笑了一聲，臉上哪里還有方才的半點沉。

“蠢貨。”許攸輕聲吐出兩個字。

一切都按照他計劃中的進行著。

只是許攸沒有發現，他說出那兩個字時，趙晉的形頓了頓。

星眸沉沉一片，趙晉掀了掀眼皮，耳中約捕捉到了兩個字。

待趙晉趕到皇宮時，一進去就看見書房跪倒了一大片，而趙乾滿臉怒容。

跪在最前面的是趙行之和丞相岑謙頤，他們后面是十多個大臣，皆是朝中重臣。

而眾人之中，還有一個人站著，正是太子。

“國師？你不是在舉行祭祀嗎？怎麼回宮了？”趙乾皺著眉，見國師與趙晉一同前來，約有些不好的預。

趙晉朝趙乾行了一禮后，沉聲道：“陛下，以活人祭祀，有所不妥。”

許攸則淺嘆了一聲，“宣平侯突然大鬧祭祀，不依不饒，臣只好先與侯爺回宮。”

“宣平侯？”趙乾臉上的神更是沉了幾分，“你去大鬧了祭祀？”

趙乾的聲音里能夠明顯聽出其中抑著的怒火，所有人都為趙晉了一把汗。

不過，岑謙頤等人聽到，趙晉已經阻止了祭祀，紛紛松了口氣。

趙晉仿佛沒有發現趙乾聲音里的怒火，對趙乾一拜，“是，活人祭祀的……”

他的話尚且沒有說完，趙乾就怒氣沖沖地打斷了他。

“趙晉！”

“嘭！”趙乾狠狠一拍龍案，直接站了起來，手指著趙晉，“你知道現在外面的雪下了多久了嗎？”

趙晉剛剛從外面進來，不僅服、披風上，連頭發上都沾了雪花。

“臣知道，七天。”

“七天，你也知道是七天！”

趙乾在龍案后來回踱步，氣得膛不斷起伏，心中還有止不住的失。

趙行之如此，趙晉也是如此。

難道他就很想以活人祭祀嗎？但是事已至此，讓雪停下來，才是最為要的！

偏生這兩人，都不理解他！

趙乾越想越氣，他猛地停下腳步，怒瞪著趙晉，“趙晉，你可知罪？！”

“臣不知，阻止國師以活人祭祀有何罪。”趙晉始終直腰背，星眸沒有半分退。

“陛下，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后果不堪設想！”

趙晉毫不懼地與趙乾對視，“陛下應該知道，如果史書上記下活人祭祀這一事件，后人會如何評判？”

這是趙乾心中最為擔憂的。

他一直想要名垂千古，可是如果史書上被記下這一筆，將會為他抹不去的污點。

但如果不這樣做，雪一直沒有停，長此以往，百姓造反是遲早的事，甚至會有人以此攻擊他，責罵他政治不清明，才會惹來上天懲罰、示警！

“趙晉！若非是為了使雪能夠停下，你以為朕為何要行活人祭祀之事？”

許攸在旁也重重嘆了口氣，“宣平侯，雖然有火炕，如今的百姓尚且沒有因此喪命，但是現在整個汴州城都被封起來，再不解決，后果不堪設想。”

趙晉掀起眼皮，微微側頭向許攸，“所以，國師當真能夠通鬼神？是鬼神點名要活人祭祀？”

許攸的神微僵，“侯爺，貧道不能與鬼神通，莫非侯爺可以？”

“宣平侯，孤知你覺得活人祭祀殘忍，但為了那四個人，將其余百姓的命置之不顧，難道就不殘忍了？”

太子有些無奈地道：“侯爺還是莫要為了賭氣，而質疑國師大人能夠通鬼神的能力。”

“國師大人的卜算之多麼準，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你這番話，倘若惹怒了神明，彼時就……”

太子說著，搖了搖頭，沒有將后半截說完。

但其中的意思，在場的人盡皆知曉。

趙晉神不變。

來時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法子。

“陛下所憂心的，應當只是雪沒有停之事。”趙晉平靜地與趙乾對視，直接無視了太子。

太子的臉瞬時變得極為難看。

趙乾皺著眉，“正是如此，宣平侯，有其他辦法？”

“國師是否真的能與鬼神通，臣不知，但是臣可以。”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連岑謙頤都驚訝地轉頭看向趙晉。

太子先是一愣，接著嗤笑道：“侯爺可莫要為了區區四個百姓，犯下欺君罔上之罪啊！”

太子特意咬重了“欺君罔上”四個字。

而許攸瞇了瞇眼，心里突然有些慌。

“你所言為真？”趙乾直接邁下了兩級階梯，目灼熱地盯著趙晉。

“臣不敢有所欺瞞。”趙晉的神沒有一一毫的變化，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許攸沉默不言，而太子卻沉不住氣，高聲問道：“宣平侯口口聲聲能夠通鬼神，如何證明？”

“總不能，侯爺憑空一句話，父皇與孤就得相信？”

趙晉忽而笑了笑，“陛下難道不好奇，為何臣在梁王府中，不重視，只是一個棄子，卻能習得這一武藝與才學？”

“陛下不好奇，為何臣能夠做出炸藥此等神？”

趙晉一連兩個問題，道出了眾人心中長久以來的困。

趙乾單手負在后，目沉沉，“為何？”

“臣在時，曾經遇到過仙師，有幸被他收為弟子，此后在夢中教授。”

趙乾沒說信還是不信，背在后的手，兩手指挲著，但是他的臉，卻已經微微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