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軍自然不知,他們因謹慎采取的暫停措施,卻是為瓊軍的逃生創造了有利契機。
后者,肯定不會不會浪費良機,自然是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從表面上看,洋軍的此舉似乎有些弱智,犯下了上帝視角的低級錯誤。
實際上,卻是合合理。
在六覺難察的環境中,一般人都不會選擇冒然激進,即使換用兵如神的齊大人,同樣也會先查而后。
然,這就給對方的逃生騰出了時間。
結果就是,當他們弄清楚實際況時,瓊軍早已四下散去了。
那麼,問題來了。
齊譽和李宏裕究竟逃去了哪個方向?
四面八方皆有幾率,就看你能不能猜得正確。不過,洋軍人數眾多,完全有條件實施分開式的搜尋。
現在的瓊軍,已經失去了所有戰斗力,不可能再組織起有效反擊了。
所以,可以放心大膽展開追擊。
定下來策略,洋軍迅速散開,并按照制定的計劃發起追擊。
……
且說齊譽一眾。
他們在離艦之后便力前行,不敢有毫怠慢。所去的方向,赫然是朝著大海深。
落水之后的常規選項,乃是向岸邊靠攏,只有這樣,生存的機率才會大些。
洋軍自然也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們的搜索重心會向岸邊方向傾斜。
然而,齊譽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覺得,避其鋒芒獲得的生存空間將會更大。
當然了,朝大海深潛行只是暫時而言,并不是真正舍棄靠岸。
齊譽認為,等敵軍的第一波搜尋行結束之后,再行調轉航向、折返回來。這樣,可以有效地規避風險。
果然!
洋軍的安排和齊大郎的預測大致相仿,前者把過半的兵力全都投向了岸邊方向。
即使如此,仍剩有近百艘的戰艦尾隨而至。
形勢依舊不樂觀。
齊譽遙著背后的追兵,悵然說道:“唉,真是天不助我,竟然栽在了意外突發之下。”
一頓,他又道:“按照敵軍現在的追趕速度,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咱們就會徹底暴。”
皇帝聞言心中一震,憂道:“保的意思是說……咱們的逃生計劃將會失敗?”
“嗯……可能確實很大。”
“唉……”
一聲嘆息,口氣中滿是蒼涼。
此外,還著一些不甘的無奈。
就目前而言,顯然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除非能有奇遇般地柳暗花明,否則,生機十分渺茫。
然而,柳暗花明何其難也!
就是逆天級的好運氣,也不見得就能撞上。
失歸失,求生的信念卻不能放棄,不到最后一刻,怎能輕易言敗?
患得患失間,幾人繼續前行。
但,人力的速度畢竟緩慢,不可能去和戰艦媲,大約在半個時辰之后,他們就被追趕上了。
距離百丈……
五十丈……
“啊,朕命休足!”
“就不知,朕的這次殉國能否被載史冊,名垂千古。大奉的史們呀,你們可別忘記多用贊詞呀!”
聽到這席話,齊譽不暢笑了起來。
皇帝這種寧死不降的姿態,極大程度上彰顯出了他一面,而這種氣節,正是帝王上最欠缺的。
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若天子草包,可就是舉國的晦氣了。
世人常常諷刺崇禎皇帝,可是,人家卻真正做到了君王死社稷。
如此氣節,比之靖康不知道要高出多倍了。
齊譽欣一笑,道:“陛下不畏強暴、舍取義,足以媲文天祥。”贊過之后,他又說:“不過,現在言敗還為時尚早。”
“什麼?尚早?”
“嗯!這怎麼著,咱們也要來場殊死一搏呀?怎可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斃呢?若敵艦至,冷晴和黃飛立即設法奪船。無論與不,都要嘗試一番。”
奪船?
呃……好吧!
雖然,覺這事有些點離譜,但冷、黃二人還是果斷地應了下來。
為當世高手,絕不可能束手就擒,若不力一搏,豈不愧對自己的武藝?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在統一了思想后,幾人便再次安定下來準備敵。
距離近了!
更近了!
就在冷、黃二人要功仁之際,突然間,異變陡生。
卻見,原本漆黑的正前方猛得芒乍亮,晃得人不敢直視。
嗯?什麼況?
難不曾,敵軍還在前方埋下了伏兵,以逸待勞?
看這樣子,八是了!
若真是如此,奪船的幾率可就變得更渺茫了。面臨前后夾擊,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看來,今天真要在這兒壯烈犧牲了!
別了,我的慈祥母親;別了,我的賢惠妻。還有,我的孩子們以及我的溫桃兒。
想到家人,齊譽不由得仰天一嘆,悲愴道:“吾命休矣,親人們,來世再見!”
話音甫落,就聽一個委婉的聲音傳來:“夫君正值春秋鼎盛之際,且大業未完,卻為何冒然輕生?”
誰!!
啊!
這不是桃兒的聲音嗎?
自己也沒覺有多張呀,怎麼還出現幻聽現象了呢?
齊譽剛想自我否定,忽聽兒子齊霄的聲音跟著飄來:“爹爹勿憂,不孝子前來救駕了!”
咦~~
好像……并不是幻覺呀!
冷晴的反應最為迅速,聽聲辨向,很快就確定了聲源的方位。
抬眼去,赫然正是那強的地方。
“齊大人,快瞧,那束芒乃是咱們瓊州的煤油汽燈發出來的!”
“哦?是嗎?”
別說,好像還真是!
大致算是明白了。
現在的況為殷桃和齊霄驅艦奔至,以傳說中的讀秒方式趕來救援。
常言說,打架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在關鍵時刻,還是得靠自家人!
慨方過,齊譽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娘倆,怎麼會來到前線海域呢?
真是想不明白!
且罷,先不尋思這麼多了,等登艦之后再行詢問不遲。
齊譽了拋下來的救援繩索,后大聲喊道:“大家趕固定好束縛,以最快的速度離險境,切勿磨磨唧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