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所認為的玄妙,并不是指單純的挑撥離間這麼簡單。
此,還暗含著一種順勢而為以及將計就計的高階智慧。
這話又是怎麼說呢?
簡述如下:
高麗王派遣使臣前來出訪,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想通過當時線人安長今之口,來判斷出扶桑人到底有沒有得到蒸汽機技。
倘若是有,他們就設法討要過來,以強大自家的水軍。
國防建設高于一切。
從這個角度上考量,高麗王的做法并不算錯。要想擴大本國的版圖,就要獲得強大的軍工支撐,若沒有,那就是虛妄之談。
所以,出訪瓊州的意義特別重大,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去探得實底。
而齊譽,就是順著他們的這個勢,繼而展開了將計就計。
他不僅巧借安長今之口栽贓嫁禍,還拿著他們的這次來訪大作文章。且試想,扶桑天皇在得悉了后,又會作何想?
高麗王萬萬不會想到,己方的高明出訪,竟會淪為齊譽的利用工,到頭來不僅沒得到好,反而是弄巧拙了。
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差不多是吧。
先說回眼下。
黃飛在看了看窗外漸漸籠起的夜后,道:“時辰不早了,我這就去做些安排。”
“且慢!”齊譽突然擺了擺手,住他道。
“哦?齊大人還有吩咐?”
“有!據我姐夫說,這個金六福攜巨款,富得流油,如此送上門的極品竹杠,不好好地敲上一敲,豈不是大大可惜?”
敲竹杠?
聽到這話,黃飛的神立即變得抖擻起來。
“大人快說,咱們怎麼個敲法?”
“且附耳過來……”
……
約半個時辰后。
聞香閣的大廳里,突然滿了一堆手持折扇的風流雅士。
相比平日,多了一倍都不止。
而這些個人,全都是為了一搏最新花魁安長今的‘破.瓜禮’而來。
就在適才,黃飛突派大量的下人在外面廣告說,今有高麗奇子初次亮相,凡有意一博‘出局’者,還請盡早打算,云云。
本來,這個高麗安長今,并沒有什麼特別名氣。
但是,卻耐不住人家齊大人在《瓊州日報》上的那番高級妙贊!
那刊報紙才一登出,就變了家喻戶曉的熱議人。
有熱度就有關注,有關注就有價的飆升。
人怕出名豬怕壯嘛!
所以,這一次的‘出局’,絕對是一場難以想象的財富比拼。
早知道,人家可是連齊大人都連連盛贊的絕世佳人,絕非路邊那些九塊九出局的柳可比,你不拿點誠心出來,怎可能占得便宜?
也就是說,人家有所值。
經這麼一炒作,安長今的人氣就像是節節攀高的芝麻桿子一樣,噌得一聲就躥了起來。
嗚呼!
簡直無法想象!
且說黃飛,他在徹底搞定了安長今之后,便著一襲華麗的員外衫走了出來。
這一次,他是以聞香閣的大東家份公開示人。
在此前時,一直都有傳聞說,此閣幕后的東家乃是一位江湖男子,如今來看,傳言果然不虛。
不過,風流雅士們的關注點全都集中在安長今的上,實在沒有幾人留意到老黃的自我炫耀。
無視我?
好吧!
見觀眾們的反應不那麼強烈,黃飛只得將準備好的自我介紹悻悻作罷。
“諸位,新花魁的口碑如何,就用不著我多做介紹了吧?若真有孤陋寡聞者,不妨去翻一翻不久前的《瓊州日報》,閱之自見分曉。好了,咱們今天廢話說,刪繁就簡,直奔主題!”
“好!”
“首先,先請諸君驗驗貨!哦不,應該說是一睹芳容,等君等飽完了眼福之后,咱們再探討接下來的競標‘出局’。”
“好!”
從黃飛的這番話中不難聽出,今晚要想與人同榻共枕,不出點大絕對是不可能的。
無妨,咱們重在參與。
正頭接耳熱議間,忽見有一的款款地登臺,并對著大家行了個見面禮。
此,自然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安長今了。
說句實在話,的姿也就于中上等水平,距離殷桃那種國天香,最還有十八條街的遙遠距離。
但是,卻耐不住人家淺禾于化妝呀!
一層大白灰底抹下去,這張大眾臉就直接變了嫦娥。這席斐然的效果,比前世里的化濾鏡還要高上三分。
!
確實是!
從眾雅士們垂涎三尺的哈喇子上不難看出,他們的驗貨驗還是相當滿意的。
見賓客們如此熱,黃飛也隨之出了得意的神。
接下來,就直接進了‘出局’環節。
按照不文的慣例,花魁在掃塌侍候之前,必須向觀眾們展示一下自己的過人才藝,并以此來給自己博得加分。
說不準,還能意外地劃拉一筆賓客賞銀。
然而此節,卻是被黃飛給無地抹去了。
他所給出的理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在這些隔靴撓的屁事上浪費時間呢?
而實際上卻是,這個安長今幾乎毫無才藝可言,唯一拿得出手的高麗舞,還是最為常見的轉圈圈。
若是了餡的話,那可就要大幅貶值了。
從經濟收益最大化的角度上考量,黃飛果斷地避開了此節,改為是直奔主題!
“諸位,敝閣給出的底價是五萬亞元,而你們的每一次出價,都不能低于兩千。若是有手持金銀者,可按當下的兌率進行折算,保證不偏不頗。君等,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
“好!古時,曾有周幽王為人褒姒千金買笑,甚至,還不惜為烽火戲諸侯,古人尚且如此,咱們今人又豈能落于其后呢?世人常言,咱們瓊州人富甲天下,而今天,就讓鄙人見識一下諸位賓的闊綽風采吧!到底誰能為安人的幕之賓,就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哈哈……”
黃飛適才的這席話,就如同是導火索一樣,瞬間就引燃了雅士們的虛榮之心。
直弄得,他們個個拳、紛紛掌,皆作出了躍躍試的虎狼姿態。
不過,老黃深知。
這些個手持折扇的風客,其實都是些死要面子活罪的大窮鬼。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做到出手不凡。
而,坐在旮旯里的那幾個商戶販子可就不同了,他們,才是正兒八經的大土壕。
尤其是,那個穿短的,一看就是諸狼之最。
果然!
笑聲才落,那個短客便直接排出了大手筆:“我出十萬亞元!”
嘶~~
才一上來,就是來了個驢打滾的翻番,這誰敢跟呀?
霎時間,雀無聲。
卻不知,這正是人家短客最想看到的。
他的競拍策略并不復雜,就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震懾住那些附庸風雅的花花公子們。倘若一點點地加上去,就起不到唬人的驚人效果了。
“十萬元第一次,十萬元第二次……”
“慢!老夫出二十萬元!”
這……又是何方神圣?
卻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赫然端坐著一位頭頂帷帽的黑男子,由于其遮住了真容,尚不知他乃何人。
不過,黃飛卻悉到了他的真底。
這個家伙,必是金六福無疑!
哈哈……
魚兒終于咬鉤了!
“二十萬第一次,二十萬第二次!”
“慢著!老夫出價五十萬元!”
瀑布汗!
這誰呀,出手如此土壕?
循聲去,卻發現這聲音竟是從一個垂幔遮掩的單間發出來的。
其所坐何人,目前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