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館驛，齊譽先是和管事的驛丞打了聲招呼，并囑咐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待安排妥帖了后，這才興沖沖地趕去了聞香閣。

今天晚上，必須利用好安長今這枚棋子，做一番特別的大文章。

至于是什麼樣的文章，齊譽自然做好了相關醞釀。

且說聞香閣。

這里的旖旎依舊如昔，霓燈閃閃、笙簫夜夜，都彌漫著一種紙醉金迷般的腐糜氣息。

尤其是，大門前的那副楹對：聞香下馬，黑上床；更是畫龍點睛般直描主題，看得人心澎湃、浮想聯翩。

齊譽環顧了一圈，搖著頭道：“這里實在是太喧囂了，不如，還是走后門而吧。”

“呃……是！”

雖然，眾隨從上答應著，但心里頭卻在尋思：齊大人向來堂堂正正，什麼時候喜歡上走后門了？

噢……明白了。

來之前時，大人曾一再代，此次屬于暗中行事，都應以低調為主。

而走后門，就很好地避開了暴的風險。

很快，得知信息后的黃飛，于第一時間就秒閃了出來。

驚喜過的他，連忙挑選了一間上房，并喚來了兩名著開放的，以最慷慨的姿態來迎接齊大人的突然臨幸。

臨幸？

我臨你個！

“咳咳！今日來此，乃是因有要事相商，所以，黃兄的這番好意也只能心領了。”

“有要事商量？”

一聽這話，黃飛立即大手一揮。

應勢，那兩名便低眉斂目并滿含著失退下去了。

對于們來說，這可是一次難得的人生逆襲良機，這麼錯過了，委實有些可惜。

沒事，下次還有機會。

在們都退去了后，齊譽這才發出了禮節的問候：“黃兄，這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黃飛笑答道：“每天，我都是吃喝玩樂數票子，生活上安逸得很，人生得以如此，我已經很滿足了。”

然而話音一轉，他又帶著些惋嘆道：“上下皆順，唯有一事不太如意。”

“哦？是什麼事？”齊譽聞言一愕，奇道。

“淺禾小姐……”

“淺禾？怎麼了？”

“……從不讓我……”

咳咳！

這也事兒？

齊譽笑了笑，調侃他道：“真是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黃兄搞不定的人！”

黃飛臉一僵，忙辯解道：“主要是，我有心讓著，倘若霸王上弓的話，我早就得償所愿了。”一頓，他又誠然道：“淺禾小姐對我說，現在還是非常干凈的子，所以，想把那事……留在房之夜再施。”

“嗯，淺小姐雖然誤了風塵，但一直都是以清倌人示人，既然人家那麼恪守貞底線，你又何必急于這一時呢？”

“唉，看得見卻吃不著的覺，真是心難耐的很。”

你小子，就知道饞人家的子，什麼時候能換個頭來思考問題？

不過，若真是那樣的話，也不是黃飛的子和風格了。

齊譽輕嘆一聲，誠懇道：“黃兄，你我相多年，雖不是兄弟、卻也同手足，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想和你說叨說叨。”

黃飛微微一怔，連忙回道：“齊大人請講！”

“你漂泊半生，居無定所，如今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何不趁此機會家立業呢？如此，也算是了卻了人生之大事。”

“可是有人說，家乃是累贅……”

“瞎扯淡！就我個人的而言，家不僅不是累贅，反而是前進的力！”

“……”

最終，齊譽以自己的苦口婆心，功打消掉了黃飛的臆測以及顧慮，并引導著他，向正常人的生活逐漸步。

其實，人家淺禾真是這麼想的。

要不然，也不會說出什麼‘留在房夜’之類的人話了。

說通了后，齊譽便順勢而為，如同瞎半仙般地掐指一算，并糊弄他道：“十天之后，就是一個大大的吉祥日，萬事皆宜。依我之見，不如就將你們的婚期定在那一天吧？”

見老黃點頭，他又繼續說道：“之前時，我曾親口答應過你，要做你和淺禾小姐的主婚人。所以屆時，我定會如約而至替你辦。”

黃飛連忙道：“多謝齊大人屈尊賞！”

“不必客氣！”

“……”

在聊完了私人問題后，二人這才慢慢扯向了正事。

對于原由，齊譽也沒相瞞。

他直接把金六福來訪，以及自己將他們引來聞香閣的前后詳述了一遍。

末了時，他還特別地提問道：安長今現在，被調教地怎麼樣了？

再說黃飛，他雖然聽懂了整個事件的大梗概，但卻沒有弄明白齊大人如此安排的機。

就常理上看，安長今和金六福乃是一丘之貉，所以，應該盡量阻止他們之間的互相通氣，以防信息泄。可是，齊大人為什麼反其道而行之呢？

不過，在發出反問之前，還得先回答了他適才的那席提問。

“這個安長今，在經過了我的收拾后，哦不，應該說是接了我的教育后，已經萌發了為我效力的初級念頭。不過，非我族類，在使用時，還要認真地防上一防才是。”

“這麼說，直到現在，黃兄都不能完全地掌控人？”

嘖嘖，這話怎麼聽著不順耳呢？

莫非，您是在藐視我黃某的能力？

這怎麼行？

說句不怕閃舌頭的大話，在這世間，就不存在我黃飛搞不定的母！

想到這里，他立即拍著自己脯并帶著豪邁說道：“所謂的不能完全掌控，只是相對我比較人道的做法而已，若是摒棄了這些約束，我眨眨眼間，就能拿住的核心小七寸！”

齊譽聞言眼睛一閃，問道：“此話為真？”

“絕對為真！”說罷了，黃飛便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包未知末道：“此乃宮廷的制毒藥斷腸散，我只需給服用那麼一丁點，就會因為求生本能而聽命于我，絕不會有半分背叛。”

“你確定？”

“非常確定！”

齊譽開懷一笑，道：“如此甚好，就這麼辦吧！”

黃飛也跟著保證道：“放心就是，此事包在黃某的上。”

在把這事敲定下來之后，老黃這才詢問起了緣由，“齊大人，您這麼做的目的究竟為何？”

齊譽警惕地看了看左右，才道：“大是這樣的。我想通過安長今之口，將扶桑人在永川府獲得蒸汽機圖紙的假消息傳遞給高麗王。而高麗一方，必會以他們彼此為盟友作為借口，向扶桑一方展開索取。而后者，也必將會再三地表示說，其手中絕無此技。這樣一來，他們的關系就會因猜忌而變得急劇惡化。你要知道，安長今說上一句，比咱們說一百句都要頂用！如此好的一招妙棋，我為何閑著不用？”

呷了口茶后，齊譽又道：“之前時，我曾在報紙上公開謝過安長今，這麼做的目的，乃是想把永川府那一役的功勞，全都歸算在此的上。經這麼一挑唆，必定會激起扶桑人對于高麗人的嚴重不滿。而接著，我再將高麗人的這次示好登報示眾，以此來進一步來激怒暗中旁觀的扶桑人。經前后這兩次刺激，他們的同盟關系極有可能會變得名存實亡。甚至，還有可能引發一場狗咬狗的兩國混戰。”

這……

可是一招典型的挑撥離間之計。

且，用得非常玄妙。

品出味來的黃飛，佩服地幾近五投地，拜之，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