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活人——幽冥界（中）

天馬一樣的旺財在地獄的巖漿裡跑的肆意暢快，他奔跑的速度一直在增加，深淵一而過，高山一躍而過，碩大的蹄子踏碎了無數正在奔逃的枯骨，在這裡他是真正的王。

雲燁的鞋子已經在冒煙，他覺不到痛楚，所以就由著心向前奔跑，張開笑的暢快，即使有無數的火山灰塵也不能讓他閉……

旺財嘶鳴一聲巨大的馬蹄子將腳下的一塊巖石踩的四分五裂，巨大的子騰空而起烏雲一般的向雲燁罩了下來，愚蠢的雲燁居然大笑著出雙臂去迎接……

旺財的子在往下落的時候就在變小，從碩大無朋變黃河邊上那隻小馬駒不過是轉瞬時間的事，的髮，怯生生的眼神，看得雲燁心中大痛，張開雙臂攬住旺財的脖子渾的神經似乎都在跳躍，旺財回來了，賊老天就再也不欠自己什麼東西了。

“你怎麼纔來？你怎麼纔來啊！

李泰總是跑到家裡來東西，還抓咱家的馬，我打不過他！”

旺財孩子一般的嗚嗚哭著，使勁的把頭往雲燁的懷裡鑽。

“我不是來了嗎，還是那句老話，吃了咱家的統統給咱家拖出來，拿了咱家的統統給咱拿回來，這就去找他算賬！”

對於旺財突然間會說話這種事雲燁一點都不到奇怪，旺財本來就該會說話纔對，不會說話的旺財那纔是不對勁的一件事。

說話間，旺財的吐了一口口水，雲燁熊熊燃燒的小轉瞬間就回復如初。李二會變一條龍，長孫會變凰，程咬金會變黑老虎，李泰能變得無比的高大。自己兄弟如今好像還是什麼都不會，旺財覺得這纔對勁，兄弟要是變得無所不能，還要自己幹什麼。

無舌咔嚓咔嚓的走過來想要一下旺財，被旺財一尾掃了出去，在人間的時候就不喜歡他。到了這裡就更加的不喜歡，全的骨頭架子沾滿了火山灰看著都髒。

雲燁歡喜的從揹包裡拿出來一把大刷子幫旺財清理脖子上的鬃，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把刷子上的不不，是五個工匠挑了一年才湊齊了度一致的，狼毫不行，太，黃鼠狼的鬚子也不，會黏到旺財的上。只有貓的鬍鬚合適，長度適中，估計旺財會喜歡，如今拿出來一用，果然如此。

無舌站在一邊很無趣，實在不了一人一馬的黏糊勁慨然道：“我們先回家吧，這裡的氣候一點都不好。”

雲燁擡頭看看遠如同蠟燭一般燃燒的山脈，又看看那些火山灰堆積的暗雲。小心的把旺財耳朵上的一點灰塵撣掉這才點頭道：“那座山快要炸開了，我們走。回家去！”

旺財歡喜的蹦跳了兩下，子稍微一矮，雲燁就上了旺財的後背，子一縱就從這片著火的大地上飛了起來，無舌手撈住旺財的尾風箏一樣的隨風飄。

“芒碭山有一萬三千丈高，周邊三萬裡。山中有墨水湖，山腳有荊棘林，有吃不完的惡果，看不盡的彼岸花，焉樹三日一開花。開花則千里芬芳，你一定會喜歡的。”

無舌用旺財的尾將自己拴住，飄在空中游，還有功夫給雲燁講述自家的莊院，

“旺財抓來了闢土，用火焰石壘了好大的一個院子，原本想把整個芒碭山全部圈起來的，可是邙山鬼王不同意，都是親戚，他已經走投無路了，我們也不好把他趕出去，去年的時候那日暮清點自家的馬匹，發現了三百頭，去找單雄信要，結果出來答話的是單鷹，那日暮不好撕破臉皮悻悻的回來了，但是已經警告過單鷹，要是再咱家的馬，就讓小苗去找單鷹說話，小苗已經是西域地方的鬼神，食多，所以很厲害，老夫都打不過……”

雲燁痛苦地抓抓頭髮對無舌道：“既然大家都在，我留在世幹什麼，每天除了看邊的花開花落屁事沒有，心早就腐朽的可以種蘑菇了，對了，辛月呢？”

旺財嘿嘿的笑道：“夫人上天了，原本那日暮也是要上天的，到了天上一看罪人碑你的名字就在上面，還排在異類第一，註定是要下地獄的，所以就要求神仙把從天上扔下來，夫人看著天上一大家子人走不，只好留在上面，咱們家畢竟還有無數的功德，所以在天上也不錯。”

雲燁哈哈笑道：“這樣也好，福氣他們去用，罪孽我來承擔，這樣也不錯。”

無舌笑道：“你怎麼不問問皇帝他們怎麼樣了？”

聽到無舌這麼問，雲燁和旺財一起大笑起來，雲燁輕輕地拍打著旺財寬闊的後背說：“我幫著李家打了一輩子天下，又幫著他們看守了好幾百年的江山，早就夠了，老子都他孃的死了，誰還管那麼多，過好自家的日子纔是正經，你看看，旺財都笑話你。”

無舌也大笑起來，覺得雲燁的話很有道理，既然都重新開始了，誰都不欠誰的，在這片土地上過自己的日子最要。

說話間旺財就已經馱著雲燁來到了芒碭山，這是一座高的看不到山頂的山脈，黝黑的巖石上刻印著無數巨大的巖畫，有的猙獰，有的明慈善，最奇怪的是這裡居然還有一幅巨大的《佛陀說法圖》，一個明佛坐在上面正在對底下的一羣奇形怪狀的惡鬼說法。

佛陀裡噴吐白的蓮花，落在那些猙獰的鬼頭上如同蓮花雨！

一些被化的惡鬼，重現人形，還有一些惡鬼卻變得更加猙獰，手裡抓著那些重現人形的鬼往裡塞，最邊上的鮮小溪一般的往下淌。

雲燁皺著眉頭道：“果然是人善被鬼欺啊！旺財，你可要變得厲害才啊，我如今屁用不頂，你要是不變的厲害一點，咱家就要完蛋了。”

旺財鼻孔裡噴出兩道黑的氣浪。轉瞬間從眉心那塊菱形的白皮中間長出一一丈多長的黑犄角，犄角的頂端有電閃爍。

旺財的四個蹄子也變大了好多，得意的揚起一隻蹄子給雲燁看：“邙山鬼王都被我狠狠地踢了一蹄子，我最近還發現我的犄角能發出雷電，來一個死一個，李泰現在來了我也不怕。”

雲燁放心的點點頭。繼續看山上的巨大巖畫，《?佛陀說法圖》底下有一個巨大的山，山口還有一個巨大的平臺，一個紅子仰著頭站在平臺上跳著腳呼喚。口還有一個胖胖的青人也仰著頭看正在飛過來的旺財。

“夫君！”雲燁剛剛落地，那個綠子就飄了過來投到雲燁的懷裡，兩隻胳膊地摟著他，似乎擔心他再次不見了。

雲燁把頭埋進那日暮的發間，嗅著悉的味道，輕輕地拍著的後背。數百年不見，這樣的覺就彷彿是在昨日。

那日暮殮的那一天，上的衫是雲燁親自手給換的，這個人早就說過，一定要穿自己那件最漂亮的綠子，戴上自己最喜歡的那頂狐皮帽子，這些雲燁都親自幫安置了，死後的容。沒有痛苦，只有不捨……

唔。子是的，輕盈的，雲燁甚至能到前的那對峰又回到了二十歲時候的模樣，這一切太悉，太悉了。

“怎麼這麼冰涼？在外面站的太久了？”

那日暮拭去眼角的淚水，奇怪的重新擁抱了一下丈夫。還把手放在丈夫的口“呀”的了一聲道：“夫君，您如今依舊活著？”

“活個屁，就算活著早在火山發的時候早就被煙氣薰死了，更別說吸進去了那麼多的火山灰，大火燒腳我都沒覺到有多疼。”

“可是您還有心跳啊。您妾都沒有！”那日暮說著話就把丈夫的手按在自己鼓騰騰的口上，雲燁仔細覺了一下，真的沒有，那是日暮的就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塑的一樣，而且還，就是覺不到毫的心跳，還有溫度。

那日暮嗤嗤的笑道：“妾和您一起睡的時候，一定先把子烤熱了再睡！”這個人還是和人世間一樣在自己跟前沒沒臊的。

“老錢！過來，讓我看一下！”雲燁轉過頭朝那個低著頭一言不發的青人吼道。

青人老錢也是飄著過來，一到跟前就跪在地上哽咽著道：“侯爺，您回來了？”

老錢的問話就像是在人世間一樣，似乎自己剛剛去了書院一趟，夾著書本剛回家他站在門口迎接的樣子。

雲燁低頭看看抖著肩膀的老錢“嗯”了一聲道：“回來了，這次不出去了，給我弄壺茶來，家裡只要人都在就是老樣子。”

老錢拿袖子拭一下眼睛答應一聲就匆匆的進去了。

雲燁推開旺財在自己前的那個大腦袋，扔掉背上的揹包一屁坐在口的一張躺椅上長出了一口氣道：“總算是回家了。”

日子就該是這個樣子的，那日暮坐在上，攬著雲燁的脖子嘰嘰喳喳的講述這裡的一切，旺財趴在躺椅邊上的一個毯子上，偶爾一句，糾正一下那日暮沒有說對的地方，至於無舌，正在翻雲崢的大背囊，將裡面的東西一樣樣的擺在面前，看到了那四塊玉牌，立刻就歡喜的裝在架子上，整個山口一片明，在地獄的黃昏中，就像是升起了一顆璀璨的明星！

“天機遁去了一，所以萬事皆有可能。”

之推坐在小車上，被後一個虛無飄渺的黑影推得來回晃，顯得非常的邪惡。

李綱皺眉道：“就怕弄巧拙，天意從來都不可揣度，雲燁壽數已盡，但是生死盤上依舊看不到他的蹤影，難道說他的生機猶未滅絕？”

之推拿腳踢一下正在演算的房玄齡問道：“命盤上可還有云燁的蹤跡？”

房玄齡回過頭道：“沒有，但是很奇怪，地藏在生死之間徘徊，而今在生死之間徘徊的命點又多了一個，不過看起來很弱小，難道說這就是雲燁的命點？”

之推呵呵笑道：“還真是如此。天不生雲燁，萬古如黑夜！哈哈哈，地藏被困在生死之間不得解，雲燁如今也是如此，地藏看樣子不會寂寞了。”

李綱不解的道：“地藏之所以被困在生死之間，是因爲我們逆天改命。生生的將地藏將要用到的化金喬覺從本上毀滅掉了，雲燁是什麼原因？我們只是將他的壽數磨滅掉，沒有其它的麻煩，怎麼就會爲一個活死人？”

之推閉上眼睛攤開雙手，一道青的芒從手心噴薄而出，很快在虛空中出現了一個恐怖的頭赤足的人影。

李綱若有所思的問道：“這是旱魃，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臺，者不敢北。有人青。名曰黃帝魃。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曰魃，雨止，遂殺蚩尤。魃不得覆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後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爲田祖。魃時亡之，所逐之者。令曰：“神北行！”

之推笑道：“正是如此，當年旱魃口吐火焰幫助黃帝戰勝了風師雨伯。斬了蚩尤，就是非人，非神，非鬼的奇特所在，當年旱魃居住在赤水，因爲只要旱魃所在之地就不會下雨。赤水之地無法種田，於是旱魃被田祖辱一路向北，據老夫所知去的地方就是幽冥地獄的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