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穿著黑的袍服,帶著著一個很大的箱子讓旺財揹著進了皇宮,旺財現在很執拗,只要雲燁去哪,它就會跟到哪裡,去皇宮也是一樣,雲燁必須在它能聞到的地方,否則,它會非常的驚恐不安。
萬民殿旺財是進不去的,雲燁就讓它自己在廣場上溜達,皇家花園裡的也有好多不錯的食可以吃,這是旺財的特權,皇后給的,所有看到旺財來了,那些宦,宮們有事沒事的還會逗弄一下,有他們陪著,雲燁很放心。
進宮門的時候遇到了孫道長,他現在每隔三天就會進宮給皇帝把一次脈,畢竟皇帝早年服食了太多的虎狼之藥,現在子垮的非常厲害。
倆人沒有寒暄,雲燁就算是問起皇帝的病,孫道長也不會說,所以到現在清楚皇帝病的只有皇帝,皇后,以及孫道長,別人不問,也問不出來,李承乾更是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從不去打探,這個時候已經是最後的關頭了。
“做了四十年的太子,世間有!”這是李承乾和雲燁在雲家祠堂喝酒聊天的時候說的話,雲燁左右看看見沒有人,一拳打在李承乾的腮幫子上,然後就接著喝酒,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李承乾腮幫子,把翻倒的凳子弄好,朝雲燁拱拱手,就不說朝堂上的事了,而是和雲燁談起了將要歸來的兩支艦隊……
李二衰弱的厲害,他現在基本上不上朝了,國家的事都是給李承乾去理,自己只是在大方向上掌控一下,其餘的已經不過問了。
“你既然來了,咱們君臣就好好的說道說道朕長了一副驢耳朵的事!”李二見到雲燁進了自己的寢宮,第一句話就是關於驢耳朵的事。
雲燁畢恭畢敬的給皇帝和皇后請過安之後笑著說:“陛下謬誤了,這就是一個故事,微臣現在對朝綱一點興趣都沒有,絕對沒有借古諷今的意思。”
“沒有?”李二把脖子了一下問道。
“絕對沒有。那就是理髮師的故事,不關陛下您的事。”
“廉州的事怎麼說?嗯?朕在廉州的事沒有做錯,只是把人安排錯了,張恆田就是一個蠢貨,尤其是在你面前更是如此,好啊,你楚國公一個小小的計謀,就讓張恆田死族滅,段猛這支引而不發的長箭也出去了,嶺南之地就剩下你雲家。和馮家活的輕鬆快意。輕易的毀了朕的平衡之。現在楚國公難道就不到滿意?對了,順便再給朕安上一對驢耳朵,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吧?”
李二的話說的非常惡毒。他現在老的不了,整個人的心態都了問題,對別人還能做到喜怒不形於,到了雲燁這裡就全部反過來了。
越是親近的人,他的脾就越是暴躁,對李承乾如此,對李泰如此,現在對雲燁也了這個樣子,他現在不耐煩打啞謎。說起事來總是直指本心。
事雖然是這樣的事,卻不能這樣說,更加的不能承認,雲燁苦著臉說:“在您面前說運籌帷幄的話,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張恆田狼子野心。微臣早在當兵部尚書的時候就想幹掉他,如果沒有容兒嶺南,微臣幹掉他,咱們大唐上下只會慶賀,沒有人會指責微臣存有私心。正因爲容兒在邕州,所以微臣纔會對他百般的容忍,提防張恆田的摺子微臣早就?寫過,您還說微臣無事生非來著。
微臣家裡的老祖母過世之後,眼看著旺財也一天天的衰老,微臣哪有心思去考慮那些事,雲家能有的榮耀,您全都給了,傳世楚國公啊,作爲臣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要是再不滿足,那就剩下造反這一條路好走了。
老祖母死了,微臣就覺魂魄沒了一半,再去造反?和您打仗,和娘娘翻臉,再把承乾,青雀幹掉?然後自己好好的家變得四分五裂的,最後被您綁在玄武門外燒烤?
我幹什麼呀,我心裡總共就這麼幾個人,一個我都痛徹心扉,一下子全沒了,那覺不比被您綁在玄武門外面燒烤強多,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位在微臣眼裡連旺財都比不上。”
說完這些話,雲燁已經做好挨長孫掌的打算了,沒想到李二卻嘿嘿的笑了起來,長孫剛剛揚起來的手也放了下來。
“對啊,以後說話,就這麼說,不要拐彎抹角的,你現在就剩下一個爵位了,不牽扯太多的利益,所以你說什麼都行,朕越來越寂寞了,能說說話的人舉目四,就剩下皇后和你了,既然你已經大逆不道的開始胡說八道了,朕也不藏著掖著,你來告訴朕,廉州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李二讓長孫給自己後背上塞了一個靠墊,打算聽雲燁怎麼說這個事。這非常的重要,李二自己也不相信雲燁要造反,又想不出原因,所以乾脆直接問。
“地方上這是在向陛下要拓海權!”
“拓海權?”李二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坐了起來:“說說,仔細說說,你是朝堂上對嶺南最有發言權的人。”
雲燁朝李二拱拱手說:“陛下從來都是把目盯在陸地上,所以對於大海的認識不夠深刻,大海對您來說只是一個攫取財富的聚寶盆而已,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在說這個拓海權之前,請容許微臣解說一下雲家現在的構。
陛下可能不知道,雲家的財產劃分已經完,嶺南的財富就是容兒的,嶽州的財富就是歡兒的,而長安的財富就是壽兒的,雲家沒有把財富集中起來形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而是在主地分封,的確,一旦勢力龐大起來,很容易孳生野心,治國如同治家。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您一直在做的就是讓李家的主脈永遠保持龐大,這是必須的,晁錯時期就已經證明,主幹不夠強大,會導致國家戰,所以晁錯纔會分封諸王的子孫,讓一個大的勢力變無數個小的勢力,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勢力就會分崩離析,聯盟是靠不住的。”
李二點點頭說:“所以?你在主地將雲家拆分?爲何?所有的勳貴都在追求強大,你雲家爲何如此?”
“強大就意味著毀滅!這是歷史上無數勳貴家族用總結出來的一條經驗,但是沒人在乎,?大家都想著把自己的家族弄得越大越好,卻不知龐大就代表著威脅到了別人,你只要變得龐大了,就會威脅到很多人,然後所有人都很希看著你倒黴,這是人心沒道理好講。
三家分晉的時候,最龐大的家族可是智家啊,結果韓趙魏三國出現,智家哪裡去了?沒有一個家族可以龐大到可以和天下人作對的地步,所以把家族弄得太大,就是在找死。
微臣所求的是家人福泰安康就好,所以覺得晁錯的主意用在雲家上很合適,誰曉得哪一支會爲將來的家族頂樑柱,還不如放開手腳讓他們自己去闖,這樣的將來就會有很多的可能。雲家隕落的可能也就降低了。
自古能就偉大功績的人,不只是有超凡的才能,也一定有堅忍不拔的意志。從前大禹治水,鑿開龍門堤口,引導河水流大海。開始還沒有功的時候,也有洪水氾濫的巨大患;只是大禹能夠清楚事會如何進展,洪水發生後就不到害怕,而慢慢的尋找理辦法,所以最後獲得了功,微臣現在也清楚大唐會如何的發展,所以在很早以前就決定分家了。
我大唐的盛世已經持續了十年,到現在爲止,微臣看不到盡頭,如果按照現在的政策執行下去,兩百年之,大唐的人口還填不滿山川,既然大唐的盛世延綿不絕,只要不出現很昏聵的繼承者就算是盛世衰退,也需要很多年纔會變得無法收拾。
既然如此,雲家爲什麼不佔據一個有利的位置讓族羣繁衍,而非要讓自己爲所有人的威脅呢?非要一味的讓家族變得龐大,這是對子孫的不負責任啊。”
“這麼簡單?一個分家就讓雲家從漩渦裡爬出來?”李二瞅著雲燁覺得匪夷所思。
“世間的事就是這麼簡單,嶺南的事容兒說了算,將來就算是壽兒繼承了微臣的爵位,也沒有對容兒指手畫腳的權利,歡兒同樣如此,但是傳國楚國公的爵位的繼承只能是嫡長子!這是嫡長子唯一的權利。陛下以爲如何?”
李二在轉瞬間就思付了雲家將來的無數種可能,最後驚訝的發現,雲家這樣做好像真的可以避免非常多的麻煩,一個一分爲三,將來還要一分爲四的雲家,在雲燁故世之後,確實就不爲威脅了,對於人心,李二看得極爲徹,分家之後想要複合,太難了,韓趙魏三家想要這麼幹了三百年,都沒有功,信陵君,孟嘗君這樣的俊傑臨死都在努力,依然功敗垂,更不要說雲家了。
李二重新躺下來,不打算問雲家的私事,這樣有失面,於是問雲燁:“什麼是拓海權?”
雲燁費力的從殿外拖進來一個箱子,對李二說:“都在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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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