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軒毫不客氣地揭了張老道的底，張老道也只能收起那副得道高人的臉了。

“我說楊兄弟，有些事咱們還是私下里說比較好。”

“行行行，咱們私下里說。”楊軒領著張老道進了書房，詳細詢問起來。

這幾個月里，張老道的足跡遍布漠南各部，一開始他也不宣揚道教，只是幫人算算卦，治治病什麼的，見誰家里日子困難，也會給點米面，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救苦救難的形象。

逐漸地，那些牧民也就接了這麼一個來自大盛的道士。

當然，想要讓這些牧民放棄長生天而改信道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迫不得已，張老道只能用上了楊軒教他的那招。

勒羅部族就是第一個害者。

張老道在這勒羅部已經待了有一段時間了，贈醫施藥，卜卦算命，到愿意聽他宣講一下道法的牧民，他還會送上一道平安符，說是能驅鬼辟邪保平安。

牧民們雖然不信什麼鬼怪之說，但畢竟是張老道一片心意，也就收在家中了。

可是沒想到，就在張老道離開之后的第二天，夜里部族之中就開始鬧鬼了。

一個牧民在半夜的時候，聽見帳篷外面傳來一陣子的啜泣聲，一開始他還不在意，以為是刮風的聲音，可是那聲音越來越近，甚至覺聲音都來到了氈房里面。

那個牧民頓時就嚇了一跳，他的妻子去世不久，難不這個聲音是自己的妻子？

他趕起查看，可是他起之后，那個哭聲就消失不見了，待他追出氈房的時候，就看到一道白的虛影飄向遠，而且越飄越高，就像是飛上天了一樣。

牧民趕默念長生天保佑，祝禱妻子的魂靈能夠去往長生天，永極樂。

可是當他回去睡下之后，那個啜泣聲再度響起，這一次的哭聲，簡直就像是在他耳邊響起一般，這一下直接把他的魂都給嚇飛了，趕起。

然后他又看到那道白虛影，直接穿過氈房，飄出去了。

這一下，牧民睡不著了，之前看到那白影飛天就算了，現在他可是看到白影穿墻了，這特麼的本就沒法理解好吧。

他想起了之前在部族里游的那個老道士說的故事，說人死之后會有鬼魂，若是有什麼生前未完的心愿，鬼魂就會不愿離去之類的。

當時他還覺得那老頭就是瞎忽悠，自己活了這麼大年紀，也沒聽說過鬼魂這玩意兒。

可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不信了，他不敢再睡覺，就那麼睜著眼坐到了天亮。

天一亮，這牧民就去找張老道，可是找到張老道平時搭氈房的地方，才知道那道士已經走了兩天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作罷，可是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他心里還是害怕，便邀請了一個朋友陪他。

然而到了晚上，啜泣之聲再次響起，早有準備的兩人飛快點亮油燈。

果然，兩人就看見一道白虛影，緩緩往上飄，直接穿過氈房的房頂，消失不見了。

兩人面面相覷。

“難不真的有鬼？”

“我昨天看到的就是這個。”那牧民都快哭出來了。

他朋友則是問道：“你說會不會是……你妻子回來找你了？”

那牧民當即打了個冷，牙齒都不由得打起架來，發出嘚嘚嘚的聲音：“你……你也聽說過……那個故事？”

朋友點了點頭：“我聽那老道士講故事有意思的，聽他說過不呢。”

牧民趕問道：“那……那個老道士有沒有說過，遇上這事該怎麼辦啊？”

朋友想了好一會兒，搖著頭說道：“那倒是沒說，只不過他送了我一道平安符，說是能驅鬼辟邪。”

牧民大喜，連忙問道：“那……那平安符呢？”

朋友說道：“我放家里了啊，老道士說了，那是他開過的平安符，放在家里可以鎮宅。”

這時候，氈房外面又響起了啜泣聲，兩個人臉都嚇得煞白，牧民問道：“要……要不然，今晚我去你家睡行不行啊？”

朋友連連擺手：“那怎麼行，我家就那麼一個氈房，老婆孩子都在，你上我家怎麼睡啊？”

牧民想了想說道：“要……要不然，咱們去你家取一下那個平安符，看看……能不能管用？”

朋友想了想說道：“也行，那你在這等我，我去取平安符。”

看到朋友起要走，牧民一下跳了起來：“我……我跟你一同去吧。”

“也好！”

于是兩人去取了平安符回來，果然，一整夜下來，那個啜泣聲再也沒有響起，白虛影更是沒有見到。

兩人終于放下心來，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被外面嘈雜的吵鬧聲給吵醒了。

出門一看，發現門口聚集了不人，兩人好奇之下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就問那牧民：“你們昨晚，有沒有聽到或是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牧民和他朋友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寒直豎：“你們該不會是聽見有人哭泣的聲音吧。”

他倆這話一出口，牧民們頓時哄鬧起來。

“是啊是啊，就是有人哭的聲音，是個人。”

“那個哭聲一開始還在外面，后來直接就到我氈房里面來了。”

“何止是哭聲啊，我還看到個白影，在天上飄呢。”

“對對對，那個白影飄來飄去的，最后就飄到這來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之前那個大盛的老道士說的……那什麼來著？”

“鬼魂！”

“對對對，就是鬼魂。”

然而也有人表示不信：“你們在這瞎說什麼東西，哪有什麼鬼魂，我就住你家隔壁，我怎麼沒聽見什麼哭聲，還什麼白影，我一覺睡到大天亮，什麼怪事都沒發生。”

“那是你睡得太沉了。”

“不對不對，我也沒聽見啊，我昨天半夜還起夜來著，本沒發生什麼怪事。”

兩撥人就這麼爭論起來了，牧民和他朋友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然后才開口問道：“你們幾個說是沒見到什麼怪事，那你們家里是不是有這個東西？”

那牧民的朋友掏出了一個折三角形的平安符展示給眾人。

然后有人就說了：“對對對，你怎麼知道我家有這個，這是那個老道士送我的，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然后那牧民的朋友就把昨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這一下，眾人都覺到脊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