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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直播間》 一百三十 用生命守護尊嚴

“患者疾病不通過呼吸道傳染,只是病房味道是比較大,所以更不能戴口罩。”鄭仁面無表說到。

病房味道大,指的是哪間,大家心里都清楚。

一般的病房,并不止空氣流通,雖然患者加上患者家屬在人數比較多,導致空氣有些污濁,可是沒有怪味。

破傷風桿菌染的病人來自農村,衛生條件要比一般的人差點。加上房門閉,窗戶也不能開,空氣污濁程度要比一般病房嚴重很多。

本來每個人都以為下一次查房的時候,其他人會戴口罩,可是沒一個人戴。

中間的小心思,也只有醫生才能明白。

患者家屬會看到醫生在其他病房查房的時候不戴口罩,而來自己親屬病房的時候戴口罩,這有可能會打擊到某些人的自尊心。

雖然這和治病沒有關系,醫生、護士也有足夠的理由戴口罩查房,但無論是鄭仁還是常悅,亦或是蘇云,都覺得不好,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不戴口罩就這麼進去。

患者病平穩,角弓反張的姿勢很古怪,在輸破傷風抗毒素后略有緩解,四肢被綁手帶固定。

鄭仁又細致的觀察了患者四肢運,這要是出現缺壞死……樂子就大了。

半小時一次,這是第六次查房,每一次的張力、角弓反張角度,常悅都有詳盡的記載。

雖然每次的改變不是很多,但通篇看下來,能明確覺到患者病正在往好的方向進展。

應該是這樣了,鄭仁終于放了心。

畢竟治療破傷風桿菌染,只是書本上寫的,沒親經歷,誰知道會到什麼見鬼的事

還是教科書比較靠譜,鄭仁回想,是不是自己應該把新版教材買回來重新讀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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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上大學的時候,還是第四版外科學,現在不知道改第八版還是九版了。現在回頭看一遍,收獲肯定要比從前大。

從破傷風患者的病房走出來,常悅和里面照顧患者的家屬打了一個招呼,然后輕輕的關上門,大家長出了一口氣。

一看時間,已經接近午飯點兒了,鄭仁順路帶著眾人看了遍急診病房里的患者們。

因為手做的干凈、漂亮,所以患者恢復起來很快。

每一個病房,都會得到笑臉迎接。

作為鄭·心里特別有數·仁,他知道這些洋溢著真切的笑容,大多是給常悅的。

還真是三分治療,七分護理,常悅心理工作做得好,得到患者、患者家屬的認可,鄭仁并沒有什麼不高興。

一間病房里,一個高大的影正在疊被子。

病房的被子本來是護士每天早晨負責疊整齊,但因為來往的家屬比較多,所以一般都很雜就是了。

那人正在認真的疊被,雙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幾下就整理出一個干干凈凈的豆腐塊出來。

這間病房的其他兩個患者都是后五天以上的病人,點滴結束就溜回家去了,病房空曠中帶著一整齊。

“范天水。”常悅道。

“嗯。”高大漢子轉,見是常悅和鄭仁等人,咧憨厚一笑。

他就是蘇云、常悅喝了十一箱大綠棒子那天,被楚嫣之撿回來的壞疽闌尾炎的病人。

恢復的真快啊,染中毒休克,竟然不到一周時間就能出院,鄭仁心里慨。

這人的素質,怕不是一般的好。

“再住幾天吧。”常悅說到。

“不了。”范天水站的筆直,仿佛是一桿槍,寧折不彎,“欠了醫院很多錢,我會盡快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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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很認真,很坦誠。

“鄭總,范天水要求自出院。最近四天無發熱,查腹部無征。切口換藥,無紅腫、滲出,愈合良好。”常悅常規與鄭仁代患者病

雖然自出院只要簽字就好,但常悅依舊習慣的說了患者的況。

“聯系那面了麼?”鄭仁問道。

他想起來這應該是常悅請求自己做的第一件事,給這個漢子找一個工作。

當時他聯系的小六,在步家的公司找了一個安保工作。

雖然掙得肯定不多,但卻不死就是了,總比在外面飄著強。

看范天水的行為舉止,應該是部隊里退下來的, 鄭仁對軍人保持著從小到大一如既往的尊敬與尊重。

范天水也的確沒給部隊抹黑,鄭仁雖然不知道他之前上有什麼樣的故事,但沒錢的時候把自己熬壞疽闌尾炎,也不肯做違法的事兒。

他從前用生命守護祖國,現在用生命守護尊嚴,是這一點就足夠值得尊重了。

“聯系過了,我勸了他兩天,他才同意。”常悅微笑。

“嗯,去那面也好,錢的事潘主任不是解決了麼?”

“欠錢要還,天經地義。”范天水正說道:“還要謝幾位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客氣。”鄭仁擺了擺手,準備最后給他檢查一下,要是真的沒問題,自出院也可以。

拆線哪拆不了,針大線的,范天水自己估計都能拆。

“鄭醫生,我會盡快把我的聯系方式送過來。”范天水踏前兩步,一彪悍氣息噴涌而至,“以后有什麼事可以聯系我,我很能打的。”

看著他認真的表,鄭仁笑了。

“我說的是真的。”范天水有些急,生怕鄭仁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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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常悅說,你寧肯賠錢,也沒誣賴你的人。”鄭仁笑呵呵的問道。

“都是百姓,從前當兵,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麼。”范天水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鄭醫生是好人,在隊伍里,軍醫基本都能活著回來。一旦有人醫生,所有人都是要拼命的。”

鄭仁忽然想起幾十年前,南疆的一場戰斗。對方突襲了后方的野戰醫院,結果戰士們紅了眼睛,生生用炮火犁了幾十平方公里。

范天水立正,對鄭仁等人敬了一個軍禮,隨即便拿起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走出病房。

“鄭總在麼?”范天水迎面和一個人幾乎撞上,他機敏的閃開,歉意的笑了笑,然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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