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是練。”老潘主任聽裴教授夸獎鄭仁，很是開心。

自家的孩子，氣的時候要護著。被別人稱贊的時候，還是要謙虛一點。

在老潘主任心里，鄭仁就是自己家的孩子，還是那個很出息，很寵的那個。

“超選做的好。”又看了幾分鐘，裴教授欣賞的說到。

微導從肝脈一路進到下一級管，越走越細，越走越難，每一次超選都要在幾個分支中準確無誤的進“正確”的下一級管里，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馮經理本來繃著一張臉，臉特別難看。

這次是他職場生涯第一次試煉，用了幾乎全部資源，從魔都請來裴教授，為的就是萬無一失。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醫院門口，接裴教授的車竟然被撞，導致教授無法上臺。

雖然裴教授并沒有太重的傷，但眼看著手不能做，而他也肯定不能再海城逗留太長時間，這次宣傳推廣必然無疾而終。

轟轟烈烈的開始，安安靜靜的結束，馮經理能想到自己日后的結局。

但事的轉機出現在市一院急診科的那個年輕的住院總上。

開始的擔心、焦慮，隨著裴教授的一句認可化為虛無。

五分鐘，超選結束，微導按照之前的設想，從脈一路進到肝臟四級管里，再前進1cm就是腫瘤。

微導管開始進，因為微導管更、更，所以要用細而的導指定一條通路，然后微導管套在導外，順著已經做好超選的導徑直達到腫瘤的前方。

作輕，準確，沒有一一毫的失誤。

裴教授專心的看著圖像，雖然沒有繼續夸獎鄭仁，但他的臉上滿滿都是欣賞。

就算是自己上臺，估計也就這種水準，沒想到海城這個小地方竟然藏龍臥虎，還有這樣的人才。

微導管直接對著腫瘤，蘇云關閉影像系統，左手扶著微導、微導管的后半段，后手揚起，打了一個招呼。

謝伊人會意，打開沉重的應鉛門，進導管手室開始配制化療藥。

因為不確定手順利與否，所以化療藥都是要現配的。

肝癌，不像大多數癌癥，有一線、二線的效果比較好的化療藥。它是一種很特殊的癌癥，很多年前，除了手切除外，別無他法。

最近十幾年，開始有了介治療的方式，加上索拉菲尼等靶向藥的研制功，給了肝癌患者一線重生的希。

但老一輩醫療工作者臨床研究，在介栓塞肝癌供養管的同時，注一定量的化療藥，后的效果更好。

想想也知道，化療藥都是“毒藥”，原理是以毒攻毒。在栓塞結束前往腫瘤里灌注化療藥，再把管堵上，一則把腫瘤細胞浸泡在“毒藥”中，怎麼也能有一點效果，二則是供養管被栓塞，沒有新鮮供給，腫瘤會失去養分。

雙管齊下，效果很好。

謝伊人作麻利，很快配好化療藥，安裝到高注上，然后對鄭仁做了一個打氣的手勢，轉離開介手室，關閉厚重的鉛門。

灌注化療藥，碘油栓塞，按部就班。

做完這一切后，鄭仁開始造影。

這次造影的意義和外科手后用溫鹽水沖洗的意義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檢查有沒有手的。

裴教授很輕松，笑呵呵的說到：“本來以為我要上臺超選，沒想到這個小同志是要得。”

“還好，還好。”老潘主任的臉上笑了一朵花。

栓塞結束后的造影圖像同步出現在手室里鄭仁眼前和作間的大屏幕上。

裴教授剛剛的笑臉有些不自然起來。

鄭云霞的肝臟腫瘤只有一個，但是很大，直徑大約有8cm，幾乎是肝臟高度的一半。

再次造影顯示，腫瘤瘤下半部分已經消失，這意味著栓塞功。

可是！

腫瘤瘤的上半段還在！

“嘶……”裴教授臉沉重起來。

“裴教授，這是……”老潘主任雖然最近惡補有關于介方面的知識，但畢竟已經六十大多了，力、記憶力都不如年輕人。加上沒有實際作的經驗，所以無法準確判斷到底是什麼況。

“前的影像資料出現偏差。”裴教授指著大屏幕上的腫瘤影像說到：“瘤下半部的供養管是肝脈支供給的，但上半部分，應該是來自肝臟外的管供給。”

“可能是什麼？”老潘主任問到。

“不知道，全管都有可能供應給腫瘤，這是腫瘤組織的特。”裴教授搖了搖頭， 表略顯沉重，“最麻煩的是脊髓供養管分出一支，給肝臟腫瘤供養。要是那樣的話，就算是找到，強行栓塞，后很可能出現異位栓塞，導致患者癱瘓。”

“……”老潘主任。

“……”馮經理。

“……”楚家姐妹。

只有謝伊人眨著眼睛，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擔心，或許對鄭仁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

在的意識里，就沒有鄭總做不下來的手吧。

“當然，能判斷出來是哪一支管供養，還是好的。難點在于尋找供養管，這就需要運氣了。”裴教授又一次搖了搖頭。

很快，鄭仁穿著無菌手服出現在作間里。

“裴教授，您怎麼看？”鄭仁說的很簡潔。

“要是沒有把握，現在就結束手。”裴教授直視鄭仁鉛鏡后面的雙眼，很認真的說到：“雖然沒有完全功，但也是一臺功的減瘤手，可以提高患者的生存期三到六個月。”

鄭仁沒有說話。

“另外一種選擇，是找到上半部瘤的供養管，但這很難。”

楚家姐妹和謝伊人當然不希只做減瘤手，在這幾天的相中，們已經和鄭云霞了朋友。不管從朋友還是醫療工作者的角度來講，都希能完全栓塞腫瘤。

可是！

介手的者，是要承一部分放線照的。

雖然穿著鉛，如果手時間短，還能用機能抵消這一部分的影像。可是隨著手時間的延長，一直在X照下作，鐵打的人也不了啊。

外科手，站12個小時和介手站12個小時，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外科手或許會很累，但介手站12個小時，是會死人的！

所有人沉默了。

勸鄭仁繼續做下去？

勸鄭仁放棄手？

左右為難！

“我再試試。”鄭仁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堅定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