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悅電話打了兩分鐘，事無巨細的代鄭云霞很多東西。比如說從現在開始，不吃飯不喝水，因為要抓時間做檢查。比如說住院費多，比如說……

這丫頭，冷面熱心，要是能像對待患者一樣對待自己，那該有多好，鄭仁一邊看書，一邊做著白日夢。

熱心，而且細心，這無疑是一位優秀的臨床醫生應該備的基本品質。

……

一個小時后，鄭云霞出現在急診病房。

臉有些發黑，這是肝病患者的常規臉，在鄭仁的意料之中。

頭發稀疏零落，看樣子應該是修剪過，但并不整齊，很可能是自己在家用剪子自己理的發。現在男生去剪個頭都得十五、二十的，這些錢夠吃頓打牙祭了。

穿著一樸素的服，領和袖口都已經磨白，但是很干凈。

鄭云霞的緒平穩，沒有歡心愉悅，也沒有那晚的死氣沉沉，看的樣子像是一名患者家屬，不像是自己來辦理住院手續，準備自己一個人承手的患者。

“小常，我來了。”鄭云霞落落大方的走進來，站在辦公桌旁，和常悅打招呼。

“云姐，稍等一下，我給你開住院單。”常悅打開門診工作站，開始錄信息。

“小蘇也在啊。”在常悅開住院單的時候，鄭云霞四周看了下，目越過鄭仁，看到在他后玩手機的蘇云。

蘇云的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在一起捻，看起來有些古怪。

“嗯。”蘇云抬頭微笑，然后又低下頭去玩他的模擬。

“鄭總，把那面的電話給我。”開完住院單，鄭云霞去繳費的時候，常悅說到。

鄭仁打開手機，微信把馮經理的號碼發送給常悅。

“有事？”

“我確定一下細節問題，比如說教授前要看什麼片子之類的。”常悅風風火火，但做事滴水不。

鄭云霞在半個月做過一個核磁增強，常悅也認為一個片子就夠了，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詢問一下。

馮經理不知道在哪，在聽到常悅的詢問后，馮經理作為一個新人也不確定，說是要咨詢一下。

很快，馮經理的電話又打了回來。

“常醫生，您好，裴教授說需要雙增強。”

所謂的雙增強，是核磁增強與64排CT增強重建。

這是兩種不同的檢查方式，因為都需要靜脈注造影劑，間隔時間至要5-7天，而且費用比較高，所以小城市的醫院很有需要有手需要做雙增強的。

習慣看雙增強片子的都是帝都、魔都的教授。

“患者手里有10天前做的肝臟核磁增強片子，64排……能不能不做？我是說沒有特別大意義的況下。”常悅還是想要堅持一下。

的手機開了外放模式，鄭仁和蘇云都聽的清清楚楚。看樣子是常悅懶得之后再和他們代。

“常醫生，這是裴教授的要求。”馮旭輝哪里敢自作主張。

“患者經濟條件……”常悅隨即沉默了。

畢竟自己不是者，這種事兒本就沒有置喙的理由。

“好的，馮經理。我們這面做完檢查，再和您聯系。”常悅隨即說道，掛斷了電話。

“鄭仁，有需要嗎？”常悅問到。

“當然有。”沒等鄭仁回答，蘇云便在后面了一下額前的黑發，說道：“核磁共振，脈期看肝臟有沒有異變的供，以判斷患者是否有小的異常增生的、CT看不到的病灶。肝臟64排增強麼……嘿嘿。”

他冷笑了一聲。

“你怪氣的干什麼，有話就說。”常悅面對蘇云的時候，天然氣勢發，后帶著十一箱大綠棒子的威加持，山一般。

“……”這種況、這種人蘇云也沒到過，略一失神。

“肝臟CT能看到碘油沉積況，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鄭仁道。

“這麼復雜？”常悅皺眉。

“肝癌介手不是診斷質的檢查，而是診斷、手界質的。”蘇云道：“我有一位老師，做這種手特別棒，在全國能排上前五。”

鄭仁很清晰的把握住蘇云話里面用的詞匯——老師。

估計這位教授很蘇云這廝的尊重，真是奇怪，像他這麼沒有數的人， 竟然會心悅誠服的去佩服一個人。

這話似乎也不對，最近手，蘇云完全把助手應該做的事做的干凈利落，挑不出一點病。

鄭云霞辦理完住院手續回來的時候，辦公室里的三人還就64排CT三維重建的理論做著“富有建設”的討論。

聽了幾句后，鄭云霞就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小常、小蘇，鄭總，多謝你們的好意。”鄭云霞臉上出一笑容，雖然憔悴但卻充滿了堅強，“已經給你們添了太多的麻煩，既然是教授要求，那就做吧。”

常悅沉默。

“應該是1680塊，我以前做過。我一會再去1000元住院費，放心。”鄭云霞安常悅。

“要做就盡快，不過64排做的患者很多，每次都要一周的時間。”常悅為難。

“鄭總，你就不想說什麼嗎？”蘇云道。

“我不認識CT室的人。”鄭仁無奈。

“可憐的只知道看書的單狗，這事兒還是我來聯系吧。CT室……加班……CT室……”蘇云里磨叨著，不知在翻閱微信聯系人還是翻閱電話簿。

“喂，趙姐嗎？我是小蘇。”幾十秒后，蘇云終于在電話簿里找到一個扔到角落里不知道多久的號碼撥了過去。

“呵呵，這不是工作忙麼。重癥監護室，你也知道，每天都要看著呼吸機過日子，一個囫圇覺都睡不好。不像你們那兒，到點就下班，還有檢費，生活不要太滋潤。”

“是，是，我錯了，改天請你吃飯，地方隨便選。”

“那今天就麻煩你加個班，我們幾點過去？”

“好的，好的。”

蘇云掛斷電話，鄭仁在他的只言片語中勾勒出了一個特別狗的故事。

“搞定，晚上七點半，我們去。”蘇云微笑，額頭黑發飄呀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