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接著又被啃咬的咯吱聲淹沒。
「住手!你們這群噁心的老鼠!放開我!你們就不怕陛下把你們的家人——啊!!!」
「救命……求求你們……」
那毫無誠意的求饒顯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馬庫爾的聲音漸漸虛弱,最後變了一灘模糊的泥。
那些發狂的鼠族人也都吃了個飽。
一年吃不了兩回的他們,這次卻吃的滿都是腸。
一雙雙瞳孔中燃燒著對的,眼白爬上了一層猩紅。
而與此同時,到那鮮的滋養,深綠的孢緩慢的從他們的鼻孔和耳朵里爬了出來,就像從牆角長出的苔蘚一樣。
不只是如此——
他們腳下的土壤也開始緩緩的鬆了,有什麼東西順著鑽出土壤的菌,也一併從那散發著腐臭氣息的土壤里爬了出來。
那是一被埋了不知多年的骸骨,大部分的骨骼甚至都已經脆化,不過灰綠的孢卻又將它們黏合在了一起,攝取了殘留的傳因子,並賦予了它們新的「骨骼」和「」。
瀰漫在空氣中的孢子為它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它們拖著殘缺不全的,發出「哈斯哈斯」的聲音,朝著那些頑冥不化、拒絕擁抱進化的有機前進……
槍聲大作的不只是衛水邊上的那一無際的田野,還有距離衛府軍事基地不遠的昆鎮。
滯留在這兒的倖存者們大多是錦川行省的廢土客,尤其是馬夫鎮上的,不但強力壯,而且民風彪悍,被納果的菌染的人倒不多。
不過那些突然從地里長出來的玩意兒,還是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小鎮口的酒館。
一梭子子彈放倒了衝上來的十幾隻子實,蚊子罵罵咧咧的吐槽了一句。
「MMP!這些傢伙是什麼東西?!」
「又更新資料片了??」站在旁邊的卡卡羅特也是一臉懵,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幫蚊子賣卡的那個鼠族人小伙瑟瑟發抖地躲在了桌子下面。
這傢伙最近吃的不錯,大概是營養跟上了,倒也沒有發生變異。
十拳超人神張地說道。
「這幫傢伙簡直就像喪一樣……會不會是之前從府莊上消失的那些倖存者?」
「我看怕是不止!火炬那幫傢伙八是把200年前的老墳都給刨出來了!」
更換了步槍的彈夾,蚊子手將藏在桌子下面的那個鼠族人小伙拉了出來,同時朝著藏在吧枱後面的老闆大聲喊道。
「別躲在那兒了!趕出來跟我們走!」
「到,到底發生了什麼?」那老闆一臉驚恐地從吧枱下面爬了出來,看著他聲問道。
聽著外面混的槍聲,蚊子言簡意賅地說道。
「不知道,等去了軍事基地自然就知道了。」
……
此刻蚊子並不知道的是,衛府軍事基地同樣是一片槍聲大作。
除了那些從土壤中爬出來的傢伙,還有軍團的克隆人部隊也發生了大規模的嘩變。
整個榮軍至一半人被納果菌染。
和那些用牙啃的鼠族人不同,發狂的他們抄起了開膛者步槍,並將槍口對準的旁的戰友,甚至是聯軍的其他人。
挨了大半個月的揍,火炬教會終於發起了一反攻。
而且是以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方式,從地底下突然冒了出來。
正在前線作戰的阿爾法特遣機隊,與山上的變種人立刻陷了僵持。
從王那兒得知了聯軍後方的況,蹄氏族的先知所多立刻抓住機會,呼喚著手下的瘟疫僧發了猛烈的反攻。
同一時間,斷刃山和黑雲山乃至府山的陣地上,躲藏在巖、窟里還沒被消滅乾淨的哥布林們也紛紛冒了出來,朝著駐紮在陣地上的守軍發起了自殺式的進攻。
戰場上一片混。
從前線到後方都是閃爍的火,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忠誠號飛艇上。
得知消息的利烏姆將軍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了,沖著傳令兵破口大罵道。
「告訴梅爾卡將軍!如果半小時不能把那群腦子壞掉的克隆人都給我斃了,就讓他提著自己的腦袋來見我!」
「是!」
那傳令兵匆忙的行了個軍禮,慌忙地跑去通訊電臺旁邊傳令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利烏姆一臉怒容,心中卻是暗自驚詫。
克隆人嘩變,在他的印象中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
看來這個火炬教會確實弄出來了一點厲害的玩意兒。
毫無疑問。
這和那籠罩整片荒原的詭異的霧有關。
臉一陣晴不定,他看向了同樣沉默不語的副,低了聲音道。
「通知在曙城的班諾特,讓他聯繫凱旋城,前線需要五個……不,十個師的增援。」
他們不但要確保勝利,還要確保戰後對海涯行省的控制。
直到他們弄清楚那個讓克隆人叛變的霧到底是怎麼回事。
至這種技不能被學院或者企業拿去用了。
副神凝重點了下頭。
「是!」
另一邊,衛府軍事基地。
由覺醒者組的近衛兵團,迅速鎮了沖向聯軍最高指揮部的克隆人士兵,並與迅速反應過來企業第100師2團完了匯合。
納果腐蝕的對象主要是免疫力低下、且意志不堅定的人。
近衛兵團全員都是覺醒者,不但接過嚴格的選拔和訓練,而且對楚更是忠心耿耿,因此沒有一個人被同化「天國」的傀儡。
企業的士兵雖然不是覺醒者,然而大多都安裝了提升免疫力的仿生學件或者義,因此也都沒有到什麼影響。
阿爾法特遣機隊更不必說,雖然他們的免疫力一般,但他們的防毒面也不是擺設。
能夠穿防毒面的僅僅是阿爾法原蟲,一般的孢子和黏菌是不過去的。
更不要說他們大多接過神閹割的手,就算被染也幾乎不可能為天國的傀儡。
到頭來最丟人的只有軍團。
雖然那些威蘭特人一個二個都像沒事人一樣,但榮軍卻是了大雷,連帶著整個第31師都被炸得灰頭土臉。
至於帝國,由於大多數鼠族人都被分散在外面,而且又沒有帶槍,因此就算了雷也沒炸到任何人。
軍事基地的局勢很快得到控制,不過更多的「喪」仍舊源源不斷地從衛府荒原上冒出來,並朝著衛府軍事基地聚集。
昆鎮的倖存者一部分逃到了軍事基地中,還有一部分則騎著馬或者托車、三沿著鐵路線逃去了北邊的馬夫鎮。
那是霧的邊緣,總該不會有那些髒東西不斷的冒出來。
聯軍最高指揮部。
穿著外骨骼的呂北走到楚面前,神嚴肅的說道。
「大人,外面已經安全了,請您立刻回到飛艇上!」
「不必了,」楚抬頭看了一眼灰霧瀰漫的天空,隨口說道,「我已經下令讓飛艇後撤了。」
據飛艇上的雷達探測到的信息,一群飛行單位正由南向北朝著衛府荒原接近。
不出意外,那些傢伙應該是他們之前在錦河市遇到過的「蝠翼人」。
要麼便是那些傢伙的改良品種。
忠誠號飛艇似乎也察覺到了正在靠近的威脅,正在朝著北邊移。
被那東西登陸飛艇確實會很麻煩,尤其是他不在飛艇上,而且留在上面的玩家也不多。
於是他便下令讓飛艇後撤,扮演好移炮臺以及航母的角。
至於自己,楚倒不是很擔心。
他只是很出手,並不意味著他不行。
然而呂北的眼中還有些擔心,仍舊想勸一勸他。
「可是……」
「我不想聽到『可是』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
見楚沒有改變想法的打算,呂北最終也只能低下的頭。
「是。」
楚滿意地點了下頭,繼續下令道。
「現在,帶我去臨時研究所那邊。」
危機剛剛發的時候,他便下令從近衛兵團中分出一半的人去了臨時研究所那裏。
那裏不只有阿爾法特遣機隊的傷員,還有一些從前線救回來的俘虜,他們本便是納果癮患者。
果不其然,那些人同樣出了問題。
也幸虧近衛兵團的速度夠快,否則僅靠研究所里的那幾個保安,還真未必能招架的住那上百隻手。
有一說一,十峰山上的主教還真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十峰山上,竟然把炸彈埋在了他們的腳底。
楚其實有想過,衛府市一帶的「天國」可能已經完了。而在天國的第四階段,天國的存續是無需依賴於偽母巢這一實的。
或許這才是火炬教會將這倖存者們撤走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出於對聯軍的畏懼主收防線什麼的。
只不過,聯盟生研究所對當地土壤樣本的調查並沒有發現菌存在的痕跡,後來企業的研究員同樣也沒有發現。
那些菌似乎躲在了地下深,主瞞了自的存在。
它們甚至學會了釣魚。
這就很奇怪了。
「抱歉……是我的失誤。」赫婭臉蒼白,抖著,眼中寫滿了懊悔。
的白大褂上沾著跡,那是防衛人員在保護時留下的。
對於如今這樣的局面,在心裏完全歸咎於是自己的失察。
一想到那些為此而死去的人,的口便是不一陣刺痛,忍不住泣了起來……
和陷懊悔和自責的赫婭不同,楚倒不認為這是的錯。
任何醫生在面對沒有見過的疾病時,都難免會束手無策,更何況這東西已經離了常識的範疇。甚至於以他的視角看來,火炬打出的這張牌已經玄乎到了近乎於「魔法」的程度。
已經做得很好了。
只不過對面那些和「師出同門」的師兄師姐們也不是吃素的,甚至還比多吃了十幾年的飯。
給了一個安的擁抱,看著逐漸冷靜下來的赫婭,楚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這不怪你,你做了你應該做的每一件事,但我們不可能每次都猜到敵人手中的每一張牌。而且我得承認,他們這張牌藏得確實很好,連我都差點以為,山上的變種人是那傢伙唯一的倚仗了。」
「比起為那些死去的人難過,我們現在更需要做的是解決眼下的問題,你是這個領域的專家,我需要你的經驗和知識,我們所有人都需要。」
似乎也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很丟人,赫婭接過楚遞來的紙巾,掉了掛在臉頰上的水漬。
用力擤了一下鼻子,平時那副冷靜幹練的表很快回到了的臉上。
「現在……外面的況怎麼樣?」
楚耐心地說道。
「外面的況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把局勢控制住了。」
赫婭:「那些失控的人呢?」
楚詢問了小柒之後回道:「能控制住的以控制為主,一些染嚴重的,只能就地決了。」
比如榮軍的克隆人。
那些傢伙實在過於危險,發起瘋來不只是用刺刀捅人,甚至還會開槍。以至於都不用他下令,軍團那邊已經主下令將他們決了。
那些威蘭特人甚至還想把沒有染的也決掉以絕後患。
不過被他給制止了。
他現在最擔心的倒不是那十幾萬隻包圍軍事基地的喪。
那玩意兒在現代化武的面前就是個炮灰,大概也就是啃食者級別的威脅。在平原上那些傢伙構不有效的戰鬥力,唯一麻煩的是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以楚對火炬的了解,這幫傢伙揣在兜里的恐怕不只是一張牌。
這次八也和上次一樣。
這些從地里爬出來的東西僅僅只是分散他們注意的餌,還有其他東西已經盯上了他們。
那傢伙的反擊總算是開始了!
聽聞還有人活著,赫婭將鼻樑埋在了掌之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冷靜地開口說道。
「B型菌株……」
楚看向問道。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