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南郡拿到,同時還多了數萬的軍隊。
這把白起弄不會了,連忙將這個消息稟告了秦王政。
咸。
秦王的宮殿中。
當蘇澈親眼看到這份軍簡後,不由得蹙起眉頭,下意識喃喃自語:
“南郡太守王騰風而投,兵馬近十萬。”
“如此數量的兵馬,多是韓國的大半家底。”
“如果此刻繼續攻韓,是最好的機會,可又恐後方的王騰出爾反爾,繼續鬧事。”
“若是被切斷糧道,再有其他諸侯國支援,屆時將兵臨險境。”
“所以當務之急,是完全控制南之地,將這裡徹底轉化爲秦土,將那些降軍打散重組,完全轉化爲秦國士兵,纔是最穩妥的選擇。”
“繼續攻韓,雖然收益最大,但風險同樣也會很大。”
“這就是白起目前面臨的抉擇,一切皆由君上裁決。”
蘇澈看到這裡,不由得啞然失笑,事的進展,比他想象中要容易許多。
而白起依舊還是那個穩重,力求全勝的白起。
誠然,白起所言,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
就當前而言,顯然還有更好的選擇。
南郡,整個韓國,他全都要!
蘇澈思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卷軍簡,直接就在上面書寫起來。
蘇澈的決定很簡單。
既然南郡王騰投降,那就立他爲秦將。
而南郡此刻就是秦國的國土了,那些降軍同樣是秦國的士兵。
所以軍功爵制度對他們而言,同樣也適用。
他們同樣也可以殺敵立功。
那就給他們糧食,讓這位王騰將軍,攻打韓國!
也不需要將韓國的軍隊打散重組,讓他們的原班人馬放出去攻打韓國,只需要給他們送上一些功曹就行,用來記載他們的戰功……
且看看這降將的手腕,看看他的本事,讓他去攻打韓國,讓他建功立業吧!
…
這樣的選擇毫無疑問是非常大膽的,畢竟這些韓軍很容易反覆橫跳,說不定又投降韓王了。
不過。
蘇澈不怕。
反正他都已經拿到南郡了,這是白撿的一個郡,他已經很滿足了,這就是給降將王騰一個機會,就看他如何選擇。
是繼續爲秦效力,攻打韓國呢?
還是反覆橫跳,把二五仔當到底?
如果他繼續反覆橫跳的話,那下一次投降,不管是白起還是蘇澈,都不會接了,等著把自己的人頭變戰功吧。
說到底,蘇澈就不怕他繼續投降韓王,既然已經上了秦國的賊船,再想下船,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就是丟掉南郡這一重鎮,韓王就絕對不會饒了他,他必須得好好思量一下。
所以,他的選擇只有一條路走到黑!
很快。
當蘇澈令被送到了南郡城後,白起不由得有些詫異,眉頭忍不住蹙:“這……這樣也太冒險了吧?”
白起平生最喜歡兩樣東西,一是人頭。
他的方式是在戰場玩殲滅戰,想盡辦法把對手給全殲了。
也正是如此,死在白起手上的人頭纔會那麼多,那麼恐怖。
這是因爲白起發現,如果不能全殲對手的話,那過不了多久,對手又會組織一波進攻,打來打去,本沒完沒了。
可如果全殲對手的話,倒不是說可以一勞永逸,至很長一段時間,對手會沒有多招架之力。
所以白起養了他的戰爭風格,熱衷殲滅戰!
戰爭還沒開始呢,就想著把你給全殺了!
白起第二喜歡的東西,就是那種勝券在握的覺,他討厭任何有風險的東西。
這也就了白起百分之百的勝率。
此刻看到蘇澈這大膽的決定,他當然很不喜歡。
但……
這是君主的命令和決策,他雖然不喜歡,但他並沒有自作主張。
隨後。
白起把降將王騰喊了過來。
王騰戰戰兢兢的來到白起的面前,他並非那種沒本事的人,實在是遇到這位殺神,有點心虛啊,這位殺神的名聲實在是太嚇人了。
“拜見武安侯。”王騰連忙行了個軍禮。
白起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不屑一顧,不是針對他,而是白起看不起所有的將軍,他認爲全天下的將軍,都是垃圾。
白起淡淡說著:“我將你的事稟告了大王。”
王騰聽了這話,也沒有接話,認真聽著。
“大王給了你一個機會,他任命你爲將軍,率領降軍,繼續攻打韓國,讓你爲秦立軍功。”白起緩緩說著。
這話一出,王騰臉頓時變幻不定,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秦王竟然命他繼續攻打韓國……
說實話,投秦之後,心裡沒有愧疚是不可能的,畢竟韓王重他,才讓他爲了南郡的郡守,自己投秦就算了,還帶著軍隊一起投,直接葬送了韓王的多年心。
可既然已經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就不能再後悔了,畢竟他這樣做,也是爲了那些士兵,爲了百姓,免戰爭之苦。
出南郡後,王騰本不覺得自己還能再掌大權,然而秦王卻讓他領軍攻打韓國,這是真不怕他再次投韓啊?
那可是近十萬人的兵馬,真就這麼放心讓自己攻打韓國?
他可是投靠秦軍還沒多久的降將啊!
爲什麼就能這麼放心他?
說實話,王騰被震撼到了。
過了許久,王騰呆呆的問著:“爲什麼秦王讓我攻打韓國?”
“你是韓國將領,更瞭解韓國,讓你攻打韓國,有問題嗎?”白起淡淡說著。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爲什麼秦王能這麼相信我?”王騰有些不理解。
“哈哈,你可知道當今的秦王是誰?”白起笑了笑,問道。
“當今的秦王,是秦王政。”王騰下意識的回答。
“秦王政是何人?生而知之的聖人!他之雄才偉略,古今君王,無人能及,無人能比,他的眼,豈是你和我能理解,能判斷的?”說起蘇澈的時候,白起的眼中有,他笑著說:“大王既然給了你這個機會,那你就好好珍惜,千萬不要辜負了大王對你的信任!”
“難道說,你還想本將軍去攻打韓國不?”
這話一出,王騰猛然想起,如果讓白起攻打韓國,那必然是人頭滾滾,生靈塗炭……
想到這點,再想到秦王的信任,王騰那原本有些渺茫的眼神,迅速變得堅定起來。
王騰刷一下半跪在地,認真說道:“末將領命,必然幸不辱命!!”
看到王騰這般表態,白起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還有……這南郡已經是秦國的領土了,你那些降軍,也都是秦國的軍隊,你們征討韓國,會按照我們秦國的軍功爵制度進行獎賞和懲罰,你將這點告訴那些士兵,我會安排軍曹過去紀錄你們的軍功。”
“謹諾!”王騰連忙說著。
秦國的軍功制度,他自然是如雷貫耳,如果秦國願意給降軍同樣的待遇,軍心勉強可以一用!
就在此時,一個計策在王騰的腦中產生。
“武安侯,我有一計!”王騰連忙說。
……
與此同時。
趙國的都城邯單,一個穿著胡服的將軍,帶著一隊人馬,剛剛從邊境趕了回來。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李牧。
戰國有四大名將,白起,李牧,王翦,廉頗。
兩個秦人,兩個趙人。
自從胡服騎後,趙國的國力日益強大,是和秦國一樣,有能力決定天下的強國。
自從那場長平之戰後,曾經稱霸的夢想早已經化爲了泡影。
不過,即便經歷過長平之戰的折損,現在的趙國,在三晉中,依舊還算強國。
從軍爲將的李牧,更是戰功赫赫。
前不久,他在邊境敵深,大破匈奴十多萬人馬,滅了襜襤,敗了東胡,收了林胡,這很大程度壯大了趙國的軍馬。
當李牧剛來到邯單,就聽說了一個消息,秦率十五萬大軍攻打韓國,領兵之人,正是白起!
這使得李牧大吃一驚:“白起當年就已經垂垂老矣了,現在他還沒死嗎?”
“而且,秦王竟能不殺這功高蓋世的白起?還敢放心的用他?這是什麼道理?!”
李牧實在是想不通,可這就是事實。
於是乎,李牧連忙面見了趙王。
然而此刻,趙孝王已經病危了。
在牀榻上,趙孝王面見了李牧。
一上來,李牧就表明了來意,無論怎麼樣,絕對不能讓韓國滅亡,韓國和趙國之間,就算有再多的矛盾,也絕對不能親眼看著韓國滅亡。
如果韓國滅亡的話,那秦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趙國和魏國了。
不得不說,李牧的嗅覺和眼非常準確,他也不管韓國這個二五仔又做了什麼樣的蠢事,只要他還是三晉的一份子,那就絕對不能看著他滅亡!
脣亡齒寒,只要韓國被滅,秦國的下一個目標,那必然是魏國和趙國!
暴秦的狼子野心,簡直再直白不過!
虛弱的趙孝王搖了搖頭,將一份軍簡遞了上來。
這一份軍簡的容,赫然是南郡太守王騰帶著韓國近十萬軍隊投靠秦國之事。
看到這些容後,李牧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驚呼道:“這是何等的愚蠢和短視啊,竟然降秦了,這……如此一來,韓國危矣!”
“不行,我們必須馬上出兵,如果秦國繼續進攻韓國的話,那我們可以再勸降那王騰,讓他配合我們,斷了秦軍的糧道,將秦軍困在韓國。”
“大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必須再次合縱,繼續對付秦國!”
“如果此戰大獲全勝的話,說不定能將那武安侯白起留在韓國!”
“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眼睜睜的將韓國讓給秦國!”
牀榻上的趙王聽著李牧的話,微微點了點頭,他將虎符放在了李牧的手中,笑著就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便領軍去吧,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你……”
“大王……”李牧聽著這話,頓時一愣,看著手中的虎符,連忙行禮道:“我必然大破秦軍,將他們趕回陝西之地!”
很快,李牧帶著軍隊出發了,同時李牧還合縱魏國,讓魏王一起出兵,報當年信陵君之仇!
魏王本有些顧慮,龍君卻勸他:“韓國和魏國的關係,就像是脣和齒一樣的關係,如果韓國亡了,那秦國的下一個目標必然是魏國,大王派遣軍隊不是在援救韓國,而是在援救未來的魏國啊。”
“這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聽著龍君的這一番話,魏王只能點頭,同意了這一次出軍。
與此同時。
韓國。
降將王騰帶著降軍一路狂趕,目標是韓國的都城翟!
一上來就打都城,這顯然不是什麼正確的選擇。
哪怕他手裡大部分的軍隊是韓國的銳,這些人又有秦軍功制的激勵,可軍心還是很一般,降軍們並不知道自己爲何而戰,他們本是韓國人,爲什麼要打韓國呢?
難道就爲了榮華富貴嗎?
在這樣的況下,軍隊的狀態消極是正常的。
此外,長驅直,卻沒有後勤補給,更是危險至極。
可王騰卻一反常態,帶著孤軍深。
很快。
王騰來到了都城翟外,他寫信一封,命人送給了韓王。
這一封信的大概意思是:
大王,我從未背叛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