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不明白的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別拐著十八個彎子,直接說不?」三月白了他一眼:「直接說,,就是我們姑娘對你家公子沒意思,心裏的人不是你家公子,夠明白了吧!」
收道:「你別哄我,這話誰信,數來數去,二姑娘邊除了我們家公子,哪來的別人。」三月就沒想到平常瞧著分外機靈的收,原來也是這麼個榆木疙瘩腦袋,沒好氣的道:「你也太小看人了,合著我們家姑娘除了你家公子就嫁不出去了。」
收眼珠子轉了轉:「那你跟我撂個實底兒,除了我門公子還有誰?」三月剛說了一個封字就明白過來,一叉腰道:「好啊!收,你都學會用計了,反正不是你家公子,是誰,以後自然知道,現如今卻不能告訴你。」
收道:「可見是哄我的,就是真有別的人,難道還比的上我家公子不,家世,模樣,本事,心意,那樣兒我們公子不是拔了尖的。」
三月道:「要說這些,你家公子還真要差些,得了,你也別套我的話兒了,日後自然知曉。」收道:「若你說的是真,怎的你們家老爺還的留下我們公子,我聽那話兒里的意思,中意著我們公子呢。」
三月嘀咕一句道:「這可是老爺糊塗了,我不跟你說了,得趕回去告訴我們姑娘去……」「三月,三月……」哪兒的住,扭就沒影兒了。
收不愁上來,這事鬧的,怎麼又出來一個別人,他就說,這些年看過來,除了小時二姑娘跟公子略親近過幾日,後來可是能躲就躲,能避則避的,就是如此,公子也沒表白心意,如今想起來,二姑娘哪裏回應過什麼,都是他家公子剃頭挑子一頭熱的事兒,中間還摻和上夫人,一開頭瞧不上人蘇家的門第,後來又惦記著娶二姑娘當個二房,如今連正兒八經八抬大轎都不見得能抬家去了,這都什麼事啊!尤其公子哪兒可不都認了死扣,他就是有心勸,也得公子聽得進去才啊!
三月跑回去,正遇上四月來給二姑娘磕頭,三月才想起來,今日正是四月親的第三日,三朝回門,三月是把姑娘這裏當自己娘家了。
三月笑瞇瞇的打量四月半天,見才三天就變了個樣兒似的,頭髮梳個婦人髻,綰在腦後,了一支鑲八寶的金簪子,耳邊的翡翠墜子映著一張小臉兒白潤澤,含著些新嫁娘的,本來就出挑的眉眼兒,更多出幾分明艷的姿來,不打趣道:「倒是咱們王管事會調理人,這才幾天,就生生變了個樣兒,我都快認不出了。」
四月臉一紅,白了一眼道:「一大早的不在姑娘屋裏伺候著,去哪兒瘋了,我來的時候就不見你,坐了這大半天,你才回來,姑娘邊若有什麼著急的事兒,怎麼辦?」
採薇道:「自打收來了,三月的心就不在咱們這院了,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腳兒跟著心走,拉都拉不住。」
三月見邊沒旁人才道:「姑娘還說這些沒用的,收可說,老爺相中了杜公子,要把姑娘許給杜家呢!」
四月蹭一下站起來道:「這如何使得,咱們二姑娘跟定國公府,雖說沒正式落定,可皇後娘娘那邊都知道了,哪裏能再許給旁人,老爺倒是越發糊塗了。」
三月道:「這也怨不得老爺,姑娘這事兒雖說知道的不,可誰也沒敢宣揚,咱們老爺太太平日極出門,哪裏知道底細,要我說,姑娘就早跟老爺說明白,也省得老爺那邊點鴛鴦譜,可不害人害己。」
採薇倒是沒想爹了這樣的心思,採薇想了想,站起來就去了爹娘院裏,剛到了院子外,就遇上杜卿,想是給爹娘剛請安出來,避無可避,採薇蹲一禮道:「大哥哥一向安好。」
杜卿有些愣愣的著採薇,記憶中的淘氣,已經了大家閨秀,舉手投足優雅嫻靜,只是從明亮流轉的眼波中,還能窺見些許舊日的影子,不見面的時候,心裏時時惦記著,可如今見了面,杜卿還是放不下:「採薇……這些年你,你……」好容易見了面,杜卿卻不知道該問什麼了,是問這些年還好,還是問記不記得自己的心意,張了張卻什麼都問不出。
三月瞧了杜卿後面的收一眼,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怎麼就這樣巧,採薇卻道:「三日後便是會試之期,妹妹在這裏預祝大哥哥一舉奪魁。」杜卿眼裏煥出神采,點點頭。
採薇蹲一禮,便進了院子,杜卿立在原老半天沒回神,直到收出聲提醒他:「公子公子,該回了。」杜卿才邁步回了客居。
採薇進了屋還皺著眉,原先還說兩人雖有些小時的分在裏頭,可後來見面的時候卻不多,雖杜卿存了些心思,可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年,隔些日子便丟開手去了,哪想到,這都兩年不見,還如此。
剛邁進屋,和尚一猛子就扎過來,被他後追過來的娘忙扯住:「哥兒,這麼著可不,撞著姑娘可怎麼好?」
和尚的小子跟個扭咕嚕糖一樣扭著:「你鬆開我,鬆開……」採薇揮揮手,後面的娘放開他,和尚一竄,竄過來抱住採薇的大:「二姐姐,二姐姐,你怎麼才來,你再不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採薇手抱起他,這小子這一年長得越發敦實,都快抱不了,和尚摟著採薇的脖子,歡喜的吧唧吧唧,親了採薇兩下。
採薇抱著他進了屋裏,劉氏笑道:「聽見你姐的聲兒就往外跑,都不住。」採薇見了禮,劉氏拽過採薇的手問:「鄭家那邊可都預備好了,怎的今兒沒過去?」
採薇道:「昨兒才從鄭姐姐哪兒回來的,那邊府里預備著親的禮,都是宮裏的嬤嬤,噪雜的不行,我便回來了,明兒再去。」
劉氏道:「不說皇上定了二月初二的日子,聽你小嬸子說,也是朝廷會試的日子,到是趕到一塊兒去了……」
說了會兒話,劉氏瞧了眼丈夫道:「剛頭卿過來請安……」這話剛起了個頭,就聽和尚嚷嚷了一句:「娘,杜家哥哥當不我姐夫,我喜歡木頭哥哥。」
劉氏跟蘇善長愕然的對看一眼:「木頭哥哥?」和尚眨眨眼,突然出個頗糾結的表:「嗯!小叔讓我伯伯,木頭哥哥讓我哥哥,我都不知道該什麼了?」
三月實在撐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採薇臉通紅,知道年上和尚在小叔哪裏住了些日子,卻不知怎的跟木頭攪到了一塊兒,木頭也不靠譜,跟個小孩子胡說什麼。
蘇善長跟劉氏這才明白,和尚裏的木頭就是善學的師兄,定國公的嫡長孫封子都,兩人看了採薇一眼,見兒臉都紅了,劉氏跟善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善長忽然問了句:「上次你去宮裏,可是見了皇後娘娘?」採薇點點頭,和尚這一摻和,倒省了採薇的舌。
等採薇走了,劉氏悄悄問和尚:「你什麼時候見過那個木頭哥哥的?」和尚道:「前幾日,在小叔哪裏,木頭哥哥給了我好多稀罕玩意兒,還陪著我玩,問我二姐姐在家做什麼呢,木頭哥哥什麼都好,就是有些絮叨,問來問去都是二姐姐的事兒。?」
劉氏不失笑,讓娘把和尚帶回他自己屋裏,才嘆口氣道:「二丫頭自小主意大,這樣的婚姻大事,連點兒風都不,我還說跟封家的親事不了,怎的又這樣了。」
蘇善長也納罕,兩口子正納悶呢,蘇善學兩口子正巧過來,蘇善長便拉著弟弟去了前頭,這邊留下徐靜雲跟劉氏。
劉氏這才問:「採薇跟封家的公子到底怎麼回事,你可知道,國公府那麼個高門檻,哪是咱家能攀上去的?」
徐靜雲道:「嫂子何必妄自菲薄,咱家怎麼了,清清白白的人家,比什麼不強,雖說如今也論個門當戶對,可咱家採薇這樣的孩兒,任他誰家也沒地兒找去,便國公府是個高枝頭,若採薇不點頭,也不了,這事兒封子都比誰都清楚,回京來頭一件就跟他爺爺撂了底,非採薇不娶,封家雖說是世勛族,可到了封子都父子這輩兒上,兩代都是單傳,就這麼一個獨兒苗,還不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他說非採薇不娶,家裏人哪有不應的道理,難不想斷了香火傳承,這才有了上次善緣寺的事兒,嫂子卻不理會,上回採薇可見了國公爺了,國公爺相中了採薇這個孫子媳婦,封家其他人哪還能說什麼,又見了皇後娘娘,這親事啊!就差不多了。」
劉氏忙道:「皇後娘娘就沒嫌棄咱家?」徐靜雲道:「嫌棄什麼,聽我娘說,皇後娘娘跟封夫人贊咱家採薇呢,說採薇知書達禮,穩重大氣,又不像旁的閨秀那樣木獃獃的沒趣,怪道子都能瞧上,卻是個難得的丫頭。」
劉氏一聽這話,怎麼就覺跟做夢一樣呢,老半天才回過神兒來道:「按你這麼說,咱家豈不要跟皇家沾上親戚了。」
徐靜雲掩笑了:「可不是,子都可是正兒八經的國舅爺,我今兒過來,也是封家那邊拐了彎子托我跟嫂子探個話兒,定下這事兒,那邊也好請大上門提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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