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柏珩的電話。
不止是他。
他的周圍聽得出來很是熱鬧, 一大圈的人。
他們應該是正在聚。
這一大早的,謝問琢不能理解。
柏珩的聲音可興了:“琢哥!新婚禮在路上了,記得查收!”
謝問琢挑眉:“還快。”
“那必須啊, 我琢哥好不容易結個婚, 新婚禮能不快嗎?”
他那邊笑聲一片。
柏珩接著說:“昨天第一天,覺怎麼樣啊琢哥?——哎,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現在的角肯定咧到耳后了!”
眾人又是笑作一團。
謝問琢笑容一僵。
他黑了臉:“掛了。”
柏珩今天很意外地沒糾纏,他說要掛就讓他掛。
今天謝問琢休息, 不用去公司。也是他特地安排的, 他想在家陪。
盛苡很仔細地洗漱干凈, 就連每一睫都干干凈凈。
對著鏡子認真檢查了一會,才終于滿意。希能用新的形象替代在謝問琢眼里的剛才那個邋遢形象。
希他識趣一點, 主替換。
盛苡接著開始化妝。
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之前去和程慕辭約會的時候都沒這麼認真。
盛苡的心被今天致的妝容拯救。
換好服后出去找謝問琢。廚房里傳出靜,他應該是在廚房。
門鈴剛好響了, 盛苡不疑有他, 先去開門。
毫不設防,以至于在門外的人朝撲來的時候,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新婚快樂啊琢哥!!”
“當當當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秦岱聲音突然卡住。
往里直闖的人也一個一個地反應過來, 頗有些狼狽地收住作。
“哎?嫂子?”
盛苡:“?”
一臉茫然地“啊”了聲。
有人開了頭, 隨后所有人齊齊打招呼:“嫂子好!”
盛苡:“???”
在面前, 這群人顯然規矩多了,一個賽一個的有禮貌,加上長得都不賴, 好度很容易蹭蹭地長。
其實大家之前都認識, 就是不在一塊玩, 可能不太。
柏珩問說:“嫂子,沒打擾你們吧?”
盛苡還是不習慣這個稱呼,“沒有沒有,你們還跟以前一樣喊我盛苡就好啦。”
一口一個嫂子,得臉頰通紅。
趕側開讓他們進來。
也是這才發現,他們還帶了一副并不好搬運的畫。柏珩招呼著人,順利指揮著搬進了里頭。
一路上是專業人士搬運,一直到樓下,他擼起袖子要自己來,說是自己搬比較有誠意。秦岱對他都無語了,但也只能跟著擼起袖子幫忙。
他們這麼大的陣仗,盛苡再次驚呆,“這是什麼?”
柏珩咧開大牙笑:“我給你們準備的新婚禮!”
盛苡:“?”
真是謝謝他們。
原本對自己已經結婚還沒什麼切實,總覺得虛無縹緲的,不太真實,直到他們出現,一出接一出的,讓現在開始有了自己已婚的自覺。
艱難地扯了下角。
柏珩忍俊不。盛苡妹妹,這笑是他見過的最丑的一個笑。
盛苡看著這個所謂的“新婚禮”,怎麼這麼像畫呢?
或者說,就是畫。
當然,也有可能是字。
謝問琢及時出來解救,一臉不善地掃了眼這群突然出現嚇到他老婆的人:“你們來干嘛?”
合著他們剛才不是在聚,是在準備來他家聚的路上。
柏珩上下掃他一眼,眼神戲謔。難得看他這麼居家的樣子。果然,娶到老婆之前清心寡高嶺之花,如愿娶到老婆之后謫仙凡塵。
他們當然不可能見過他這副樣子,因為人家只給老婆看啊。
“來道喜呀,暖暖房暖暖房!”
“琢哥你在做吃的對不對?你居然會做飯!”
這群人其實沒有惡意。
今天是來送這副畫,也是順帶來看看。
他之前是怎麼過來的,他們都看在眼里。他好不容易修正果,他們就想來見證一下。
盛苡悄悄覷他一眼。他們竟然不知道嗎?都吃過好多回啦,原來他只在面前過一手嗎?
他似無所覺,依然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進來。”
“好嘞!”
這群人一個接一個地闖進來。
除了柏珩這副畫,其他人也都帶了禮,一一同盛苡介紹。
這突如其來的際任務盛苡有些猝不及防,不過是盛家教出來的兒,應對這些,自然是綽綽有余。
等他們都去了餐廳后,的眼神又落在那幅應該是畫的畫上。這副畫勾起了的好奇,也不知是幅什麼畫。
柏珩他們功在這蹭了一頓謝問琢做的飯。他覺得他這幅畫送得太值了,就算再來兩幅他也認了。之前背地里對這只老狐貍的嫌棄不僅消失無蹤,還樂呵樂呵的。
盛苡同他們坐在一起吃飯,一直覺得有哪里不對。
腦子里靈一閃,突然間發現了問題所在——哦,好像無意間就和他一起見了他的朋友們。
就連程慕辭的朋友,都沒有怎麼見全過。可是一轉眼,就同謝問琢的朋友們打了個照面。
很像是結婚后的小夫妻,丈夫帶著妻子同朋友們認識的一幕。
竟然有點甜……?
他們都很有分寸,沒有過多打擾,蹭完飯后就簇擁著準備離開,和謝問琢代說:“回頭帶著嫂子出來多和我們聚聚啊。”
謝問琢挑了下眉,他先是看了眼盛苡,隨后頷首。
柏珩都替他覺得圓滿。就是吧,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姓謝的,也不知道他這畫惦記多久了,竟然不聲的就給搞走了?
他臨走前,沒忍住咬牙切齒地拽住他問:“你怎麼會看上那幅畫?平時也沒見你喜歡啊。”
謝問琢低笑了聲,用只有他們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沒辦法,老婆喜歡。”
柏珩震驚地瞪大眼,“那你就來我這邊薅?薅我的哄???”
這還是人嗎?
謝問琢挑眉,用一種“這樣不對嗎”的眼神輕飄飄地看他一眼。
柏珩無語。
得,誰他遇到的是謝問琢,誰喜歡畫的是盛苡。
他痛地拍了拍謝問琢肩膀:“這幅畫我可喜歡了,那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我才忍痛割的!好、好、珍、惜。”
說到最后,他還是沒忍住咬牙切齒。
謝問琢笑,“會珍惜。反正你也看不懂,送正好。”
柏珩幽幽道:“差不多就得了,怎麼還踩一捧一呢?我看不懂我放倉庫里我開心!你管我!”
他氣憤地甩袖離開。
——當然,一幅畫而已,他也沒那麼在意,平時兩人間易的遠比這幅畫重百倍千倍。他單純就是看不慣這人的得瑟樣。
送走他們后,如謝問琢所想,盛苡立馬蹲在那幅畫前面。
謝問琢勾了下,他走過去,的頭,陪一起蹲下:“要拆嗎?”
盛苡喜好不多,畫占其中最重。
哥今年送的生日禮就是一幅畫。
這個好可不便宜,就拿盛霽送的那幅來說,市值一千多萬。而且價格是一方面,關鍵是很不好買,找到它且買下的功夫可遠比價格貴重多了。
他陪將畫拆開。
在看清這幅畫的廬山真面目時,盛苡驚訝到失聲。
一雙目逐漸睜大,里的震驚難以遮掩。
當然認得這幅畫。
三年前在機緣巧合之下偶然得知,自那之后一直心心念念,只可惜——
苦尋已久,卻尋而不得。
據說它被一位私人收藏家收囊中,但是再的消息怎麼也查不到。一開始都查不到,再后來,消息自然是越來越遠,本無從探尋。就連它還在不在那位收藏家手中都不清楚。
一度扼腕,深深驗了一把什麼做而不得。
雖然一晃眼時日已久,但它在記憶中的影始終不曾褪,甚至隨著時間推移,越想越是喜歡,哪怕就是讓再看上一眼都滿足了。——興許這就是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吧。
而現在,本不敢相信這幅《春宴》就在眼前!
剛才這幅包裝得嚴嚴實實的畫,外表樸實無華的畫,竟然就是心心念念了三年的《春宴》!
盛苡如墜夢中而不敢信。
興地揪住謝問琢的袖子,“是《春宴》!”
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會的激,但反正,現在邊只有他,很想同他分這份興。
見這樣高興,謝問琢彎了彎。
他頷首,眼眸里還有笑,“對,是它。”
得不到的圓滿,他都想一一圓上。
這幅畫,便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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