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
長劍出鞘的聲音,在庭院裡面一下接一下地回想著,單調而乏味。
“五百九十六、五百九十七、五百九十八...”
衛長風在心裡默默數著,手裡拔劍的作越來越僵。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的汗水,右手臂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連帶著右肩和半邊都開始變得痠痛麻起來,恨不得用手去用力抓撓。
而這還只是他練習拔劍的第一步,最簡單的橫拔劍式。
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拔劍向前橫掃而出,然後再將長劍回劍鞘,循環往復!
整整一千遍!
剛開始學習這招橫拔劍式,對於衛長風來說沒有毫的難度。
虞輕紅前後示範兩遍,指點了其中的訣竅之後,他僅僅只練習了十次就掌握到了基本的要領,作複製得像模像樣。
但是重複練習一千遍,而且還不能用丹田真氣,那絕對件苦差苦活。
衛長風咬牙堅持了下來。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武學之道沒有通天捷徑可走,一步一個腳印才紮實。
如果這點苦吃都吃不了,他還妄想什麼爲無上武帝?
所以懷著這樣的信念,他默默忍著枯燥和疲乏,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同樣的招式作。
“五百九十九、六百!”
只是在完第六百次練習的時候,衛長風已經覺到難以堅持下去了。
可虞輕紅就在旁邊看著,要是現在停下來休息,雖然對方未必會笑話,對於衛長風來說也太沒面子了點。
那有沒有辦法節省點力氣,更好地練習橫拔劍式?
他的腦海裡靈機一閃,多了一個想法。
經過六百次的練習,衛長風對於這招劍式不說是瞭如指掌,起碼也是很悉了,他努力思索先前虞輕紅指點過的招式訣竅,心裡慢慢有了一明悟。
原來繃的慢慢放鬆下來,在拔劍的時候更多運用腰的力量,減揮手臂的力量,調整的姿態,試著將其當自己的日常習慣。
就像是用筷子吃飯,完全是的本能!
六百二十一、六百二十二、六百二十三..
當衛長風開始試著改變的時候,他的作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失誤,拔劍的速度慢了,力度也弱了,並且好幾次都沒有準確地回劍鞘,差點傷到自己的手。
一旁的虞輕紅看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猶豫著要不要讓衛長風先停下來。
當初第一次練橫拔劍式,東方採白的要求是完五百次。
衛長風的數量要求翻了一倍不說,並且他本的實力還要弱於那個時候的自己,能夠堅持到六百次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滴滴的汗水從衛長風的額頭上落下來,匯流到下、脖頸浸溼了衫,臉也變得蒼白了不。
這明顯是力消耗過度的現象!
然而讓虞輕紅沒有想到的是,僅僅過了片刻,衛長風自己完了調整。
一次完,再一次完,重複完!
他的速度陡然加快,整個作變得如行雲流水般連貫,一道道劍閃現又消失,劍刃破空的呼嘯聲綿綿不絕。
怎麼可能?
虞輕紅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在衛長風上出現的改變,分明是他已經掌握到橫拔劍式的真正奧妙所在!
這種力量運用的訣竅必須要依靠自己在練習中領悟,別人的指點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當初掌握到同樣的技巧,花了足足三天時間的練習。
即便如此,東方採白也誇獎很有天賦。
那如果算是很有天賦,僅僅用六百劍就領悟出來的衛長風算什麼?
奇葩?簡直是怪胎!
虞輕紅忍不住輕輕.了一聲,用手捂著自己的半邊臉。
愣愣地看著還在一次一次拔劍的衛長風,眼眸裡全部不可思議的神。
而衛長風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這位師姐此刻臉上的神,他正沉浸在一種妙的覺之中。
掌握到了橫拔劍式的髓,出劍的速度越來越輕快自如,完全不用刻意地去控制,自然而然地就能完一次招式作。
手臂和肩膀的痠麻彷彿消失得無影無蹤,青鋒劍在手裡變得輕若無,橫掃揮舞帶起低低的呼嘯,一如他的心般愉悅!
原來練劍,也是可以這樣暢快的!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千次完!
啪!
青鋒劍準確地回到劍鞘裡,劍柄撞擊在魚皮包裹的鞘口發出清脆的震響。
衛長風閉上眼睛,用心悟著剛纔的所思所得。
雖然疲倦立刻像是水般將他的淹沒,但是神依然,覺一個全新的領域正向他緩緩敞開大門!
過了足足半刻的時間,衛長風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剛好看到虞輕紅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師姐,怎麼啦?”
衛長風不由好奇地問道,忍不住了自己的臉。
“啊,沒...沒什麼...”
虞輕紅頓時被鬧了個大紅臉,顯得份外的可人。
期期艾艾地問道:“你...你是不是以前學過橫拔劍式啊?”
衛長風搖搖頭:“真沒有!”
虞輕紅還是不敢置信:“那你怎麼會這麼快領悟到橫拔劍式的要訣?”
衛長風明白過來,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我的悟高吧...”
悟高,有這麼高!
他說得輕描淡寫,虞輕紅的心裡卻突然產生了一種衝,想要撲過去將衛長風狠狠地咬上一口。
讓你得瑟!
是真的冤枉了衛長風,後者並不是得瑟,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千年之前的衛長風能夠就丹神之位,他的悟之高絕對無人能及,任何一道丹方看過就不會忘記,而且還能舉一反三推演出其髓所在。
對於丹師來說,悟是最最重要的天賦,愚笨的人哪怕是給他用之不竭的材料,加上長年累月地練習,也未必能夠煉製出像樣的丹藥來。
而悟對於武者來說,雖然沒有那麼重要,依然屬於學武的天賦之一。
今生的衛長風本來就擁有出的武道天賦,再加上這份超凡俗的悟,在短短六百劍之掌握橫拔劍式的髓要訣,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虞輕紅推己及人,難免心中悻悻。
正在這個時候的耳朵忽然了,側聆聽了片刻之後對衛長風說道:“師傅讓我過去,你先休息兩刻時,然後再練側拔劍式!”
凝氣束,傳音!
這是先天境界高手才能掌握到的技,遠在閣樓上的東方採白將聲音傳給虞輕紅,近在咫尺的衛長風卻是沒有半點察覺。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雖然隔著幾十步的距離,東方採白依然關注著庭院裡的況,並且能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
他點了點頭,直接盤坐在了地上,開始運氣調息。
按照東方採白的要求,先期練習拔劍不能用真氣力,所以一千次的橫劍式練習下來,衛長風的已經是不堪重負疲憊無比。
要不是他在第六百劍的時候領悟到了劍式髓,後面四百劍輕鬆了許多,否則本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也多虧三天兩頭泡龍虎湯洗煉增加了魄,否則同樣堅持不下來。
饒是如此,他的力也已經接近支,渾上下大汗淋漓。
由於時間有限,衛長風很快進我兩忘的境地,催乾真氣上行武脈運轉全四肢百骸,一點點地恢復力。
完了一個周天大循環之後,他才重新睜開眼睛。
虞輕紅已經回來了,臉有點古怪:“衛師弟,師傅讓你以後早上也過來!”
“早上也過來?”
衛長風頓時愣了愣:“我早上要在藏書閣,有很多事的。”
“你真是...”
虞輕紅沒想到衛長風居然如此不識擡舉,氣得都要跳腳:“你明不明白師傅的意思?”
東方採白讓他早上過來,是看到了他的劍道天賦了才的念頭,所以想要拿出更多的時間進行栽培。
這已經不是臨時記名弟子的待遇了!
衛長風歉然道:“對不起師姐,我答應了歐上師的。”
他當然明白東方採白的意思,只是藏書閣這邊並不能拋下不管,一方面需要爲歐峰施針解煞,另外一方面他也要跟隨後者學習武道和乾正法。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東方採白的好意,他只能辜負了。
虞輕紅側了側腦袋,然後氣哼哼地說道:“算了算了,將來你不要後悔就好!”
衛長風無奈苦笑。
“笑什麼!”
虞輕紅嗔道:“快開始練側拔劍式,一千次!”
衛長風還是苦笑:“師姐,兩刻時還沒到吧?”
“我說開始就開始,你是師姐還是我是師姐?”
虞輕紅蠻不講理地說道:“練足一千次,錯一次補十次!”
衛長風知道自己是惹惱了這位師姐,只能搖搖頭站起來,將長劍懸在腰間。
鏘!鏘!鏘!
長劍出鞘的聲音,再次在庭院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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