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微微一笑：“那是四小姐賞你的，我這裡既然開了口，可不能失信於人，這樣吧，四小姐纔回來，邊也沒人照顧，就提你做個一等丫頭，與兒一起在四小姐前侍侯！你可願意？”

輕央愣了一下，不過是個三等丫頭，一下躍了兩級，這樣天大的好事，想也沒有想到，但是四小姐在這府裡不寵，是誰都明白的事實，去侍侯，還不知道有沒有在老夫人跟前當三等丫頭好？

猶豫間倚桐輕輕推了一下，給使了個眼：“還不快快謝過老夫人恩典！”

輕央反應過來，不管如何，老夫人都開了口，還明說了這是賞賜，自然容不得拒絕，心思一轉，管他未來如何，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遂跪下謝了恩，笑瞇瞇地站到了駱靈背後，與兒並肩而立。

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拉著駱靈的手道：“乖孫兒，輕央是我這裡出去的，雖說是個三等丫頭，但爲人機靈，我正準備著等蘋兒出府，就提了做二等，如今你邊缺人，指給你，但凡有什麼只管問，若你了什麼委屈，也只管來找祖母，祖母爲你作主！”

“多謝祖母！”駱靈盈盈一拜，脣上浮起一淺笑。

輕央看向倚桐，只見倚桐微微一笑，衝頷首，忽然明白了，老夫人這個樣子，分明是很看重四小姐！垂眼看到駱靈方纔賞的鐲子，雖是個銀的，雕琢卻是極爲細，上面的花紋，是從未見過的式樣，想來亦是上品。對未來期待起來，這位康復後的四小姐不簡單啊，出手大方不說，回府不過一天，就能得到老夫人重，跟著這樣的主子，何愁沒有前途？

駱靈輕舒一口氣，悄悄在心裡比劃了一個V字。老夫人是這個家最權威的代表，搞定了，其他的人就好辦了。最關鍵的是，老人家相信了能開天眼，這對日後的計劃大有益。

昨日初回府，駱靈就在夜半將這府中踏了個遍。駱端誠如今是有爵位之人，府中也有不護衛，但那些人都是守在前院，院是進不來的，就算進來，駱靈也不虛。其他的功夫可能不怎麼樣，但是藏匿的功夫，配合雲琪教的輕功，世間有敵手。

也是老天爺佑，昨兒到老夫人房中，這位老人家想來是太高興了，竟然連說夢話也在和倚桐談蘋兒的婚事，這才得知老夫人給跟前這位大丫頭尋了一門好親，不需要知道那人是誰，只需要知道蘋兒有喜事，這就足以取信老夫人了。

老人家最擔心的，莫過於壽數，人年紀越大，越是怕死，相信就爲著這虛幻的“天眼”之，老夫人也會護著。

駱靈一直陪著老夫人唸經誦佛，在陀普庵時廣慧師太讓將佛經都抄了個遍，論起佛理來，毫難不倒，老夫人見之又是一喜，拉著的手道：“真是要多謝菩薩保佑，歸還了這麼聰明伶俐的一個孫兒給我，日後你可要經常來陪祖母。倚桐，傳話下去，以後四小姐來，不必通傳，只管讓進來。”

“是！”倚桐應著，轉過牡丹花絹畫屏風，往外頭去了。

駱靈又坐了會兒，見老夫人打了個哈欠，這才告辭，帶了兒和輕央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人還未進院，就覺一陣異樣，勾了勾脣角，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駱夫人著紋羅，外罩藕紗袍，下裳是寬幅百褶如意，裾是金滾邊，梳著鸞凌雲髻，坐在上首，面冷冷地看著駱靈。

後站著五個梳著婦人頭的子，梅姨娘也在其間，略掃了駱靈一眼，戰戰兢兢地垂首而立，再不看。這便是駱端誠的三個姨娘和兩個通房丫頭了！

駱慧坐在駱夫人旁邊，挨著的椅子上坐著個小姑娘，約三歲左右年紀，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駱靈。

駱靈衝笑了笑，紅著臉低下了頭，卻又忍不住拿眼打量駱靈。

駱靈上前一步，蹲輕福：“駱靈給母親請安，幾位姨娘安好！”

駱夫人輕哼一聲，放下了手中茶盞：“咱們家有這麼一位沒規沒矩的四小姐，我能安好得了麼？”

“不知母親所說何事？駱靈不明白。”駱靈神坦地看著駱夫人。

“你還好意思問！”駱夫人一拍椅子扶手，手指向駱靈，“寧妍臉上的掌，不是你打的？慧兒膝上的傷，不是你害的？還有陳家的小姐和丫頭，都說是你了們，陳小姐的丫環回家後手腫得老高，都不了，陳小姐也全起了疹子，你敢說這些都不是你做的？”

“好好兒的，什麼陳家小姐，我都不認識，纔來府裡第一天，就生出這許多事，母親不問青紅皁白就來質問我，您卻不問他們都做了什麼。”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禮了！”駱夫人道，“別的且不說，寧妍那裡，可是所有人都指證了是你手打了人，如今半邊臉還腫著，我得給寧夫人一個待。來人啊，將四小姐拖下去，打十板子，讓長長記，以後也好知道規矩。”

駱靈看到梅姨娘的臉上閃過一冷笑，當下兩個使婆子過來，一人拖了的一隻手，便往院子裡走去，早有丫頭擺了條凳，兩個婆子架著駱靈就要往板凳上按。

兒跪地求饒道：“請夫人高擡貴手，是奴婢，是奴婢不知輕重傷了寧家小姐，與四小姐無關。”

一邊說，一邊給輕央遞了個眼，輕央轉便往外走，卻被梅姨娘給住：“輕央姑娘，怎麼你也在此？”

只得回道：“老夫人將奴婢賞給了四小姐。”

駱夫人看了一眼，淡然道：“那正好，你就在旁邊看著，以後有你提點著四小姐，好讓別做那些丟駱家臉的事。”

駱靈笑了：“母親真要打我板子？”

駱夫人道：“這還有假？我們駱家規矩傳家，向來守禮，你犯了錯，自然要罰。”

輕輕一掙，兩個婆子了力，駱靈的手解放了出來，上前一步道：“說起來，還請母親屏退左右，容駱靈說幾句話，若是說完，母親認爲還是該罰，我自當領。”

駱夫人皺了皺眉頭：“你要耍什麼花樣？”

“娘，別理，先打了再說！”駱慧道。

駱靈轉向，眼中寒一閃：“三姐姐可真著急，是你將一切告訴母親的吧，那你有沒有說，你是如何遇到我的，遇到我之前，你和誰在一起，又在做些什麼？”

駱慧臉一變：“我做些什麼，要你管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