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在原地站了好久,看著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許意濃從震驚到懷疑,最後上下打量著質問,“你,你怎麽在這兒?”
相比之下許意濃就淡定多了,頭發還未完全幹,漉漉披散在肩,人則扶著門略帶慵懶地靠著,即使什麽都沒做也儼然呈現出一副主人的姿態,笑笑,“這話該我問你才是,這個點,你怎麽會在這兒?”
施言想掠過推門而,“我找驍歧。”
卻被許意濃用堵住,“你你找誰?”反問。
“我……”施言赫然一頓,而後還是當麵重複了一遍,“我找驍歧。”
許意濃聽著親昵的稱呼挑了挑眉,“施言,到底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跟我的男朋友那麽了?”
許意濃本來就比高,氣場又強,這會兒兩人對峙,襯得比大學時更盛氣淩人,施言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曾經哪兒哪兒都比不上的影中,雙手攥,咬牙切齒,像在提醒,“許意濃,你們五年前就分手了,這五年你知道他是怎麽過的?你既然去了日本就別再回來,回來為什麽又要來打擾他?你漂亮優秀,那麽男人可選擇,可你為什麽偏偏揪著他不放?”
許意濃看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對怨氣很大,腰桿站直,整個人比先前更顯高挑,“所以這就是你微信一直拉黑我的原因?”
“你自私自利,本配不上驍歧。”
許意濃聽笑了,“我現在才算明白,為什麽大學裏你總會時不時地針對我,原來你早就對王驍歧了心思。”
施言承認,“是,我喜歡他,在很久之前,比你更喜歡,就算當時他是你男朋友,我也有喜歡他的權利。”
永遠不會忘記初見王驍歧的樣子,那是一個國慶長假從家裏返程回學校的日子,怕趕上人流高峰期,提前兩回的新開,打車到了校門口,雙手拎著父母準備的大包包獨自進校,那會兒正值晌午,加之長假還未結束,學校附近人煙稀,忽的,一隻裝水果的塑料袋再也承不了負荷,拎手被斷,蘋果橙子滾落一地,趕放下東西去撿,模樣甚是狼狽。
突然一隻幹淨的手出現,幫一起撿起了掉落在地的水果。
抬眸就看到一個頎長影,他穿著最簡單的那種純恤,明明一切看上去那麽簡單,可下卻有著難以形容的耀眼。
他將那些水果都放置回塑料袋中並幫打好一個結,重新做了個拎手,留下一句,“拎的時候心些。”就走了。
以至於等回過神發現人已不見,才想起自己都沒跟人家聲謝謝。
好不容易走到宿舍樓下,竟然又看到了他,剛要過去打招呼,宿舍樓裏突然跑出一個人,是室友許意濃,而所去的方向正是他站的方位。
許意濃直直衝撞進了他的懷裏,而他也張開雙臂將一下抱住,隨後便是兩人旁若無人地接吻。
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許意濃的男朋友,之前他也來過,但隻有劉爽和齊歡兩人在臺上看過,們過許意濃的男朋友帥得驚為人,當時聽到隻一笑置之,但今親眼所見後,從此連也無法再反駁。
那,在他們的親中與他默默而過,卻沒想到,這一轉,要做到視而不見有多難。
這一次的無意集後,王驍歧這個人好像就像闖進了原本平靜的生活裏,經常出現。
第一次,是他作為許意濃的男朋友與大家正式見麵,那他請們在校外的餐廳吃飯,劉爽和齊歡風風火火地走在前麵,因討論吃什麽太投推門進餐廳的時候完全忘卻了跟在後麵,門一甩兩人就進去了,那雙麵的推拉門眼看就要撞上,這時王驍歧眼疾手快地手扶撐了一把,止住了它。
怔了怔,側仰著頭看他,他隻,“你們先進去。”隨後就錯開目往後看去。
也順著他往同一方向看,發現他視線落在走在最後慢吞吞的許意濃那裏,隻見他蹙了蹙了眉,有些嚴肅地喚,“許意濃,走路不許玩手機。”
許意濃卻不以為然地揮揮手,“哎呀,我有事呢。”
他便沒再話,但目一直追索在許意濃上,也完全忽略了還站在他邊。
等許意濃進來了,他扶著那道門的手才放開,像抓似地把一拎,“跟你了多次,走路不可以玩手機?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經常這樣?”
邊躲邊肆無忌憚地撒謊,“才沒有!”
他們在後打罵俏,再一次默默離去。
吃飯的時候許意濃一人遞了一本菜單,故意撞撞王驍歧,“你們快看看吃什麽,別我沒給機會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今好好宰他一頓。”
王驍歧手脖子,劉爽齊歡在那兒“嘖嘖嘖。”起哄,隻有無聲翻看菜單,直到自己手邊的杯子被人加了溫水,抬頭一看正是坐在對麵的王驍歧。
,“謝謝。”
“沒事。”
之後吃飯也很熱鬧,劉爽齊歡個不停,隻有安靜吃菜喝水,但每次水杯要見底時王驍歧都能及時發現,並提前給續上水。
舉杯喝著,借著喝水時微微仰頭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溫笑著的眉眼,即使不是對著的,卻也如同那溫暖的汨汨熱水般,一路淌進了心底。
再後來,許意濃有次任關機,他因為沒有找到,加了們所有人的微信,雖然知道他是為了許意濃,但還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躲在被窩翻看他的朋友圈,哪怕隻有零星的幾條。
有一夜又盯著他的微信頭像發呆,突然“嗖—”地一聲,收到了當前聊界麵的發來的消息。
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想到真的是他。
王驍歧:【你好施言,請問在嗎?】
心不可抑製地開始狂跳,從未如此熱烈,秒回:【在的。】
王驍歧:【聽濃濃今晚就你倆在宿舍,這麽晚打擾你休息了。】
施言:【不打擾,是有什麽事嗎?】
王驍歧:【濃濃今生理期很不舒服,在宿舍躺了一,我請跑給去買了止痛藥,現在人不了,能不能麻煩你幫忙到宿舍樓下拿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施言:【哦哦,可以的,沒關係,跑人已經到了嗎?我這就下去。】
王驍歧:【麻煩你,謝謝。】
施:【不用客氣,應該的。】
趕起床,了一眼蜷在床鋪的許意濃,一刻不耽擱地出了宿舍。
跟跑哥麵後他把藥給的同時還遞了一杯茶給。
問哥,“這茶是?”
哥隻,“這也是王先生一起點的。”
於是再次打開微信跟王驍歧確認。
施言:【還有一杯茶也是給意濃的嗎?】
王驍歧:【那是給你的。】
當場愣住,看到他隨後又發來。
王驍歧:【實在不好好意思讓你跑上跑下的,一杯茶聊表謝意。】
施言:【沒事的,真不用那麽客氣。】
王驍歧:【收下吧,還要繼續麻煩你幫我照看濃濃,謝謝了。】
看著那滿屏的聊記錄,幾句裏幾乎全是為了許意濃,風吹過發梢,涼意席卷下也頓覺腔一陣苦。
回了一個:【好】
拿著東西回到了宿舍,按照他的意思醒了許意濃。
是真的難的,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得喂吃了止痛藥,許意濃迷迷糊糊中跟了聲謝謝,又沉沉睡去,坐到自己書桌盯著那杯茶看了很久很久,卻越發覺得礙眼,就像越發覺得許意濃是個被寵壞的公主一樣,家裏寵,男朋友寵,痛個經而已也要無病,怎麽們平常都能熬就像要了命一樣?任又高傲,偏偏還被學校一幫人眾星拱月,劉爽齊歡更是如同狗跟在後麵,越想越不平,看那茶也越來越不順眼,轉手就把那杯茶扔進了垃圾桶裏。
從此對許意濃就有了灰濾鏡,尤其是王驍歧來的那,許意濃如果夜不歸宿,就會非常煩躁,連第二許意濃一回來開個臺燈都了一種罪過。
“燈開這麽亮讓不讓人睡覺了?!”借機發泄著自己的緒,
許意濃愣了愣,沒想到反應會這麽大,趕忙關上臺燈跟道歉。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許意濃站在下麵,在床鋪上麵,角度正好看到了鎖骨上幾個曖昧的草莓印,心猛地一,悶上被子翻個再也忍不住地流淚。
為什麽王驍歧會是許意濃的男朋友,一壞病哪裏配的上他?哪裏配的上?偏偏他還把當個寶。
再後來他們終於分手,又哭了,而這次是喜極而泣,心翼翼的暗終於沒有了阻礙,終於可以正大明地喜歡他。
於是在他們分手後,他無論在朋友圈發什麽狀態都會第一時間點讚,在他們分手的第二年,有一次50,特意守到零點,鼓起勇氣給他發去一條微信。
【王驍歧,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以後,我都想陪著你,為照顧你的人。】
焦急地等待著,他也很快回了,卻是簡短的四個字。
【抱歉,不行】
怔忡了好一會兒,趕再回過去,【為什麽?是因為我是的室友嗎?】
卻突然得到係統提示:你已經不是對方好友。
他直接刪除了的微信好友,不給任何機會,可就是不死心,認為隻要沒了許意濃,隻要他單著一自己就有機會,他刪了微信就去他宿舍找他,等了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無非就是再等等,他就是塊石頭總會有被自己捂熱的一。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預期努力著,可偏偏這個時候許意濃又回來了,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還有臉回來?
現在們兩人麵對麵,也是這麽問的,“你回來到底要做什麽?”
許意濃將屏蔽在門外,注視著並告訴事實,“你是有喜歡他的權利,但王驍歧從到大喜歡他的多了去了,何止你一個?可他正眼看過的有誰?”前探,目,不由讓施言退後了兩步。
“從初中到現在,包括以後和未來,他的眼裏自始至終隻會有一個人,隻此一個,那就是我許意濃,你也看到了,我不在的這五年就是最好的證明。”再打量,眼神犀利,“你以為你是誰?隻是我的大學室友而已,關係是我跟你,我跟他,卻永遠不會有你跟他,每層關係裏的前提都是先有我,明白嗎?”
施言搖著頭想反駁,屋卻在此時傳來王驍歧溫和無比的聲音,那是施言從沒聽到過的。
“濃濃,準備好吃飯了。”
施言徹底僵在那裏,許意濃朝裏麵回了句,“知道啦。”再回看施言,這次敞開了門,做出邀請狀。
“既然來都來了,也好久不見了,要不進來一起吃個飯敘個舊?室友?”
施言木木然看著,隨後眼底盈淚,咬著一言不發地扭頭走開了。
許意濃目送都沒目送,直接關上了門。
一無所知的王驍歧手持盤子從廚房出來時看到站在門口,“怎麽站那兒去了?”
許意濃淺淺笑了笑,“沒事,剛聽到有敲門聲,以為是敲我們門,原來是隔壁。”然後打岔,“好香呀,你做了什麽啊?”
他看用手拿菜吃的作也放縱地沒組織,順著剛才的話,“嗯,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隔音不太好。”
因為他老看著他,許意濃邊吃菜邊問,“房子隔音不好,你看我幹嘛?”
王驍歧把筷子遞到手邊,用紙巾給幹淨手,“沒什麽,就是以後我們得低調點。”
許意濃立馬反應了過來,紅著臉反拍他一下手,“管我什麽事啊,你節製點不就好了?”
他卻厚無恥地直言,“這可製不了。”
“為什麽?”
“正值氣方剛。”
許意濃隻得終止話題,催促他,“快吃飯快吃飯!”
在熱騰騰的飯菜裏洋溢著兩人的歡聲笑語,房子到充滿了溫馨,真的像個家一樣。
當他們攜手邁過一道道坎坷,閱遍一個個過客,許意濃也恍如隔世,異常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活,但偶爾也會陷沉思。
因為還有一個心結沒有打開,不知道還需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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