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先生有意博彩,聲音響亮,院子裡的人都能聽到,不多時院子裡就炸開了窩,村裡人小聲嘀咕著,紛紛誇讚這新媳婦是個有福氣的,剛進二房,這葉蓮就有了孕,這可是雙喜臨門的好事兒,不之前還等著看笑話的人也啞了聲。
葉蓮也有些傻眼,之前生了兒子蔣飛後就沒有靜了,沒想到會突然有孕,聽著院子裡的議論聲,朝房裡的林瑤激的看了一眼,心裡那點芥也煙消雲散了,老太太更是落了淚,吩咐葉蓮好生歇著,餘氏幾個也不敢再讓手,在一旁坐著吃飯,還好之前沒出什麼事兒,不然後悔也來不及了。
葉五一家之前還笑話葉帆娶了個寡婦,如今葉蓮一懷孕,他們也無話可說了,低著頭搶著桌上的菜,葉五見沈氏只顧著自己吃不顧孩子,狠狠的剜了一眼,筷子飛快的將兩個夾給葉青蘭姐妹,沈氏見沒搶到,低聲嘀咕著:“幾分賠錢貨,還不是給別人養的。”
沈氏還瞪了一眼不遠坐著說話的葉月,被葉五踹了一腳,擡頭看見苦著一張臉的洪氏,氣不打一來:“吃,就惦記著吃,你沒見人家又懷孕了,你倒好一撇一個丫頭,一個個的還這麼能吃。”洪氏臉又暗了暗,低著頭抹了一把淚。
葉五恨恨的瞪著兩個媳婦,一個個的,還讓不讓吃飯了,沒一個省心的!還有小兒林月,跟二房的再好有什麼用,若是有事兒還不得靠著二哥,二哥好歹是個生,總比二房強得多吧?
胡寡婦聽到葉五一桌的靜,似笑非笑的看了洪氏一眼,對洪氏還真看不上眼,就連葉瑤也是,憑什麼他們都這麼幸運,一樣是寡婦,葉瑤就能再嫁,還得到了婆婆的喜歡,葉蓮這一懷孕對自然不會差,的眼神閃爍,恨恨的嚼著裡的,恨不得把這兩人嚼一遍。
屋裡洪先生一幫人推杯過盞,言笑晏晏,劉夫子指著葉青籬笑道:“之前我砸到這小丫頭的罐子,還以爲把人給嚇住了,沒想到你們還能有這樣的本事,讓老夫有些慚愧啊!”
“照這麼說,還得多虧你砸那一下了,哎,我說劉兄,你也太不客氣了吧?”洪先生搖頭笑著罵道,“真是馬不知臉長,諸位,不用理他,也太不知了。”
“還有這麼一出,這倒是一樁沒談了。”蔣掌櫃的愕然笑道,羅欽也是一陣嗟嘆。
“什麼談,沒把孩子嚇到就好!來,今日是葉帆大喜的日子,咱們再乾一杯。”洪先生臉上盡是笑意,爲葉帆開心,這孩子起初當婿看待的,如今儘管不是婿,卻是他的弟子,也算半個兒子了。
等客人散盡,葉蓮又要幫忙收拾,被葉青籬扶住了:“二姑,你歇著吧,我們來收拾就好了。”葉蓮看著認真的小模樣笑道:“好,聽青籬的,對了,我聽說你喜歡花,不如跟著我去我那裡住幾天。”
“這倒是可以,等你這胎坐穩了再回去,不然路上有個好歹,娘又該心了,找個人捎個信兒回去,你婆婆也不會說什麼的。”老太太笑著道,二兒這一胎來的突然,之前已經有個小子了,這一胎若是個丫頭也不錯。
葉青籬有些猶豫,之前羅掌櫃的和蔣掌櫃的還惦記著墨錠的事兒,答應了過兩天上門拿貨,兩人才心滿意足的離開,若是此時出門,恐怕這鎮上就要斷貨了,可是二姑那裡有一年四季開花的地兒,有空間,正好移栽進去,正猶豫不決時,葉帆走了過來:“以稀爲貴,不如先賣了這一批,等出了新花樣,再一起多賣些。”
五叔的話提醒了,之前眼見“蟾宮折桂”這麼能掙錢,就有些忘乎所以了,要做的是長期的買賣,不能爲了一時利益就昏了頭,葉青籬點了點頭:“好,我去二姑那兒玩幾天。”
第二天林瑤給二老磕頭,還遞給了老兩口一張銀票:“這是我之前存的,爹孃之前攢的錢都給我買了鐲子首飾,這算是我的一份心意,爹孃別嫌。”
葉帆握著的手,眼裡盡是笑意。葉家人也很是意外,這銀票數額還不小,居然是五十兩,葉梅姐妹對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弟妹他們如今纔算是滿意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十分滿意,可是他們怎麼會拿兒媳婦的銀子,慌忙將銀票遞迴給:“好孩子,你的心意我們領了,這銀子你放著吧,如今你們也家了,日後葉帆唸書花銷大著呢,總不能一直賴著你三哥他們。”
見葉城和餘氏要開口,老太太揮手道:“親兄弟,明算賬,之前他們沒親就算了,現在親了就是大人了。我們年紀大了,用不著銀子,跟著你們吃口飯就行了,不過得說一句,咱們家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別私下裡生悶氣,日子久了就要出事兒了。”
葉青籬深以爲然,親兄弟,明算賬,升米恩鬥米仇,五房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之前葉城一家種地養活一家,無怨無悔,可是葉林卻仗著自己是生,又葉五偏,自覺高人一等,一不如意就是別人的錯。
林瑤笑了笑,拉住餘氏的袖:“爹孃放心,我跟三嫂好著呢。”
葉梅見此也開著玩笑,佯怒道:“就跟你三嫂好,哎,大姐白疼你了。”惹得屋裡的老太太搖頭失笑,餘氏也笑彎了腰,推著林瑤道:“快,大姐醋勁大。”說完就遭到了葉梅拍了一下。
日子過得飛快,葉帆幾個回了私塾,五嬸跟著餘氏下了地,而葉梅也回了家,院子裡只剩下葉青籬陪著葉蓮,數著日子也快差不多了,葉蓮也是著急,在孃家住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家裡什麼樣兒了,到了晚上,跟老爺子老太太提起該回去了,老兩口雖說擔心卻也不能阻了兒:“青籬跟你一起,路上也好有個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