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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紅妝》 第10章 飛蛾撲火

慢慢坐到牀邊,就著油燈的亮,看著他沉靜的睡

不是第一次見得這張俊逸安詳的臉容,只不過,與過去不同的是,此時此刻,對他有了一心疼。

他說得對,口是心非,明明心裡有他,卻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不知是什麼時候,也許是在北涼,也許是在東,也許更早,在西烈,他就已經進駐到的心。

手指輕著,苦笑,上他的臉,輕輕挲。

從來沒有想過,竟會喜歡上自己的敵人。

不是親人間的關,不是朋友間的喜,不是上下級間的賞識,而是……男間的

他是爲所困,不顧一切,,又何嘗不是!

聯姻……

兩個字在腦中一閃而過,輕輕甩頭,可能嗎?他想得未免太天真!

與蕭冥之間的仇恨,兩國多年的宿怨,哪裡是這輕飄飄兩個字可以化解的!

就算願意,蕭冥也不會答應!

還有,那個葉容容,蕭景辰,那是他的皇子妃,他的嫡長子……

正是以上種種,註定了這場,只是一時之歡,卻不能開花結果!

搖了搖頭,不願再想下去。

此時能做的,只是守著他,看著他,在大軍出征的前夜,卸去棱角,不再敵視,給彼此留下點溫暖的回憶,留下那轉瞬即逝的璀璨亮。

僅此而已。

時間靜靜流逝。

期間有人過來,請去用餐,被不適推過去。

再後來,雷牧歌拉著李一舟來了,仍沒開門,只說自己想在屋裡呆著,吩咐他們加強守衛巡邏,聽得門外兩人嘀嘀咕咕,低聲猜測是否月事提前,最終還是被命令著離開,只在門外留了要的熱水和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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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黑,拉開窗簾看了一會,又再拉好,關得嚴嚴實實。

檢視過李一舟送來的藥,七七八八一大堆,並附說明,外敷服的,調經止痛的,另外還有一粒烏黑的藥丸。

拈起那粒藥丸,默然想了一會,再靜靜坐在牀邊,看著他那張怎麼也看不厭的俊臉,也不知過了幾多時辰,才見他眼睫微,閉著的雙眸終於緩緩張開,一又重新回到黑眸之中。

他蹙著眉,看了看周圍的景緻,目轉到臉上,便是一了,脣角勾起,慢慢扯起一個很孩子氣的頑皮笑容:“我就知道,你不會把我給別人。”

秦驚羽又好氣又好笑,又覺得難過,輕嘆口氣,過去端了水杯來喂他。

“鞋子上那麼多灰,都快要破了,你之前都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扶起他來,聲發問。

似是不習慣如此溫相待,蕭焰愣了一愣,才答道:“我從蒼岐過來,一直趕路,騎壞了三匹馬。”

“多久沒睡了?”再問。

蕭焰赧一笑,在連連追問下,終於道出:“三天。”

秦驚羽氣得在他額上輕敲一下:“你呀!不要命了麼?”

蕭焰笑了笑,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開懷,長臂一,將懷中,滿足喟嘆:“能這樣抱著你,我就是累死了,也是心甘願!”

秦驚羽順從靠著他的肩,小心避開他的傷,言語間是難得的溫存,又滿含嗔:“傻子,盡說傻話,那匕首不比我瑯琊神劍遜,你也不想想,方纔我若是沒能及時收手,你豈不是要當場喪命!”

“我的命,早就到你手上……”他喃喃念著,眼神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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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驚羽心思明瞭,主意已定,此刻也不再矜持,湊上去親親他的脣,嘆道:“說你是個傻子,還真是!”

蕭焰嘻嘻一笑,聽得平聲問道:“蒼岐那邊是什麼況?”

“很糟糕,房屋倒塌,死傷無數,就連皇宮都……”他頓了下,黯然言道,“我最小的妹妹,茉兒,沒及時逃出來,被砸傷了臉。”

蕭茉?傷臉……破相了?

秦驚羽在心裡冷笑了聲,面上卻不表,只道:“是麼?”

蕭焰嘆了口氣,忽然擡眸看,舊話重提:“我的提議,你怎麼說?”

秦驚羽略一挑眉:“什麼提議?”

“停戰退兵,議和聯姻。”他道。

秦驚羽垂下眼眸:“你好好休息,這個問題我們過後再議。”

蕭焰聽話語中已有所緩和,不由得大喜過,心神鬆弛,又要閉眼睡去。

“睡吧,別想太多,會好起來的。”含糊說著,主握住他的手。

“你不走,陪著我。”他看起來那麼虛弱,微微撅著,十分稚氣可

“嗯,我不走,我陪著你,今晚一直陪著你。”含笑承諾。

今晚,只是今晚而已。

到了明日天亮,該去哪裡,該做什麼,一切都還要繼續。

蕭焰閉著眼,脣邊是一抹心願得償的笑意,默了一會,又睜眼道:“你再親我下。”

秦驚羽瞪他一眼:“你再說話,小心我把你從窗口扔出去!”

蕭焰吐了吐舌,趕閉上眼,過不多時,忽覺幽香襲來,脣上一陣暖意。

的脣瓣,上了他的,那香的丁香小舌輕輕一探,就撬開他的牙關,靈活進,他正欣喜,卻有一粒圓滾滾的東西被推了進來,帶著淡淡的苦味,一下子就他的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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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餵我吃什麼?”深吻過後,尋得空隙,他輕聲問道。

“毒藥。”微微息。

他也沒多想,只料得是輔助療傷的藥丸,大手包裹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弄。

不知不覺,睏意來襲,他含糊喃道:“我不想睡,我還想親你……”

“乖,好好睡覺,睡夠了纔有神,傷也好得快。”秦驚羽替他理了理被角,怕他睡不舒服,也不避諱男之別,將他外袍腰帶長一併下。

奇怪,以前從未做過這些侍候人的事,此時做起來居然毫不覺生,倒像是平時做慣了一般。

停下來,不覺啞然失笑,遇到他,奇怪的事總是那麼多,久而久之,也就不足爲奇了。

以爲他已睡,然而不經意地,他手指一,扣的手,似在夢裡低喃一句:“別走……別去葫蘆谷……”

秦驚羽斂去眼底的迷惘,然一笑,低嘆著,跟他,也是跟自己說道:“凡事不能太苛求,有此一晚,已該知足。”

這一晚,本不在意料之中,卻是真實地發生過。

與他,原本不該有集的兩個人,如此靠近,如此驚心,卻又如此滿蘊激

那一瞬間,拋開了所有的矜持,所有的顧慮,所有的仇恨,由著本心行事,不顧兩人敵對的立場,不顧他已婚的份,只一味去迎合,去,去沉淪,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好得無法言說的夢。

既然是夢,便總會有醒來的時候。

所以,在士兵過來請示之時,叮囑其向李一舟要了有安眠功效的藥丸,趁他不察,騙他服下。

且讓他,就在這裡安靜沉睡。

,終將踏上南行之路,下一戰,將是在……葫蘆谷。

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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