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鬱悶抓頭，慢吞吞往樓下走，來往人等見面不好，皆是主招呼問候。

“三，怎麼今日這樣完得這樣早？”

“不會吧，三，這麼久纔來磨一刀，應該不會這樣迅捷吧？”

“是啊，要不要吃些補品調理下，我給你推薦一味，做鹿茸虎鞭大補丸，很有效的，保準你雄偉壯觀……”

秦驚羽一把推開擋路之人：“去去去，來煩我！”

千算萬算，卻算了這一著！

哎哎，多半是汝兒懶了，沒去通知，要不依照大皇姐的子，知道心上人即將破被吃，還不快馬加鞭趕來！

不同於的躁不安，燕兒一直跟在後，脣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秦驚羽瞥見那笑容，疑道：“你高興什麼？”

“沒什麼。”燕兒搖了搖頭，斂容道，“主子留他在嫵兒姑娘房中，難道不擔心嫵兒姑娘向他主子的事？”

“應該不會。”

嫵兒不得與自己扯上關係，讓世人都知道是秦家三的人，再說他們又不，斷不會與雷牧歌說實話的；至於與暗夜門人在閣中的聚會，嫵兒也只知是自己的酒朋友，對他們的份全然不識，也無顧慮。

不過，雷牧歌可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主，他方纔關門的決絕姿態，怎麼看怎麼怪異……

秦驚羽回看那閉的房門，心頭一個激靈，這剛剛纔逃出來，總不能自己又回去撞門吧，那樣的話，還不被雷牧歌笑死？！

“主子，現在怎辦？”

聽著那年溫的問話，心裡莫名安定下來。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秦驚羽是誰，還怕了不？

“走，我們去門口等著抓的正主前來，給引領帶路去。”

兩人步下樓梯，迎面上來一人，年紀甚輕，著華麗，看著十分眼。

秦驚羽定睛一看，卻是史大夫之子，周卓然。

這周卓然自從當日在百花閣比嫖落敗之後，據說是傷了要害，落下心理影，四年來，終日閉門不出，這一回破天荒地出現在人前，實在讓人詫異。

想到這裡，秦驚羽扯開嚨：“周，好久不見！”

周卓然一見是，臉上微紅一下，笑道：“是秦啊，要走了麼？”

秦驚羽點頭，與他錯之際，輕聲耳語：“怎麼，你那玩意又管用了？”

“我……我沒……”

周卓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拱了下手，逃命一般，急急衝上樓去。

秦驚羽哈哈大笑：“難言之，早治早好啊！”

燕兒在後搖頭低笑：“主子，你真是太頑皮了……”

“我就這一個好，唯恐天下不，怎樣？”秦驚羽瞥他一眼，輕笑道，“有詩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羣太監上青樓，說的就是他這樣……”

話沒說完，立時反應過來，掩口噤聲。

見他仍是一臉溫和笑意，心中歉疚，低喃道：“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他……”

“我知道的，我不會對號座。”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兩人剛走出百花閣大門，就見大道上塵煙微起，車滾滾，一隊商旅裝扮的車隊緩緩馳來，數十名短勁裝的男子押著四輛裝滿貨的大車勻速通過，正往城南方向而去。

秦驚羽正左顧右盼，突然覺那前行隊伍中一道目若若現，朝著自己的方向投過來。

瞇眼看去，那是一張年輕的清秀的面孔，臉上沒有太多表，只在對視的剎那，脣間扯。

秦驚羽微微頷首，對著燕兒笑道：“這車隊好威風！”

燕兒也笑：“是啊，很威風，還很招搖。”

這樣威風又招搖的車隊主人，除了那位北涼大財主，還能是誰？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最後一輛大車緩緩而去，一輛外形華貴的玄金馬車跟其後馳了過來，車簾起，有人大笑著探出頭來。

“三兒，我遠遠就看著像，果真是你！”

“乾爹！”

秦驚羽歡呼一聲，大步迎上前去見禮：“乾爹只說要來，都沒明確個時日，我好去城外迎接啊！”

“路上行程說不準的，不用麻煩了。”

向海天被一名侍從扶下車來，依然是面目慈祥，飾貴氣，只兩頰消瘦，臉青白，神卻很好。

秦驚羽見狀一驚：“乾爹可是病了？”

“我……咳咳……咳咳……”向海天剛要說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臉頰漲得通紅。

秦驚羽過去給他拍背順氣，那站在旁邊的侍從趕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來，倒出一粒丹藥奉上。

向海天手指捻起，一口喂進裡，仰頭吞下，這才漸漸平復，苦笑道：“唉，前兩月染上風寒，大病一場，拖了許久纔好，這年歲大了，容易落下病……不礙事，不礙事的。”

“乾爹不好，怎麼還親自過來，由手下來辦不是一樣麼？”

向海天搖頭嘆道：“這駐天京好幾年，好不容易擴大規模，不過來看著，我不放心啊。”

商人重利，大抵疑心病都不小吧，尤其是像這種家財萬貫生意的大商賈，下又沒個子嗣，凡事親力親爲，不累得病倒纔怪。

呵呵，運氣怎麼就那麼好，有那麼多能幹的屬下，個個出類拔萃，忠心耿耿，除了重大決策由來定之外，門中大小事務從來不用心，相比之下，幸福多了。

“乾爹一路舟車勞頓，須得好生歇息休養——”秦驚羽看著向海天病怏怏的面容，又朝背後百花閣瞟了一眼，有些遲疑，總不能請他去青樓坐坐吧？更何況，那上面還有一個大麻煩在等著自己呢……

向海天見眼閃耀，神尷尬，不覺會心一笑：“嗯，我只是在車上看著是你，過來打個招呼，年輕人嘛，好好玩你的去，不必管我，我們改日再聚也是無妨。”

秦驚羽正中下懷，於是笑道：“我最近被家裡管得，今日難得出來，那百花閣的妞兒纏著不放，實在不開……乾爹是訂了哪個客棧？我明日看您去。”

向海天捻鬚大笑：“我也是過來人，明白的，明白的。我這回在天京待得長，人又多，住客棧麻煩，索在城南新買了一宅子，地方還不錯。”一個眼神過去，那侍從就恭敬奉上一張紙片，“這是地址，你若是哪日空了，就過來坐坐，我們父子倆好好聊聊。”

秦驚羽接過來，滿口答應：“一定一定。”

目送馬車遠去，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見得皇宮方向過來的大隊人馬，心裡那一躁愈發強烈起來。

秦飛凰沒理由不來的，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邊走邊思忖，慢慢踱回大門去，老鴇正好下得樓下，一看這金主又重新回來，大喜過，奔過來殷勤招呼：“三，是不是嫵兒招待得不好？那丫頭見你許久不來，在鬧脾氣呢，你別跟一般見識，我給你另外找姑娘來，可好？”

秦驚羽心思不定，眼見後一羣千百的人躍躍試，連敷衍做戲的興趣都沒有，直接擺手拒絕：“不用了，我就在大廳裡坐坐，等人。”

“那三你先坐會，我人給你沏壺明前雲清來。”老鴇見面不爽，也不再多說，扭著腰，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喝了半壺茶，又聽了幾段小曲，慢慢悠悠混時間，頗有些心不在焉，眼珠轉來轉去，止不住往樓上瞟。

終於沒忍住，將那句話問了出來：“燕兒，這玩笑開得過分了吧？”

燕兒垂眸，淡淡一笑：“還好。”

過了一會，又問：“什麼時辰了？”

燕兒朝堂前壁上瞥了一眼，答道：“申時三刻。”

申時三刻？雷牧歌在房裡都整整一個時辰了！

話說，他有那麼厲害嗎？

燕兒注意著的神，試探問道：“主子，要不我去雅室門前瞧瞧靜？”

“嗯嗯。”秦驚羽不迭點頭，“年輕人，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好，時間太長，要是弄壞了，我不好向大姐代……”

燕兒暗自好笑：“是，我這就去。”

話答應得好，只是腳步悠閒，穿過大廳，走過迴廊，踏上樓梯，不時還與來往之人點頭招呼，秦驚羽在背後看得著急，不由低吼：“你能不能快點？！”

沒等燕兒走近，那房門從裡面打開了，雷牧歌髮微，略顯疲憊走了出來，邊走邊理華服上的褶皺。

燕兒上前一步，微微笑道：“主子還在擔心雷爺呢……”

雷牧歌冷笑：“我好得很，不用他擔心。”

見得兩人一前一後下樓，秦驚羽趕迎上前去，訕訕笑道：“我在樓下廂房裡睡了一覺，總算把酒醒了，對了，你那裡什麼狀況？嫵兒不錯吧？”

“嗯，不錯。”雷牧歌回答得十分簡潔，邊說邊往外走，一直走到百花閣大門口，這纔回頭扔下一句，“我職務在，不能久留，你們慢慢玩。”

“哎，雷……”

秦驚羽追兩步，見他頭也不回離去，只得笑道：“看來是真的生我氣了。”

可是至於嗎，自己所認識的許多公子爺，比如方纔遇見的周卓然，哪個不是在府中養著幾個通房丫頭，或是直接來青樓開葷，他都二十歲的人了，還那麼彆扭幹嘛？

說不出心裡是喜是憂，呆立半晌，這才慢慢走上樓去，查看戰果。

叩了好一陣房門，才見那開門出來，一見是，柳眉豎起，砰的一聲就要關門。

秦驚羽趕一步上前，手掌擋住：“好妹子，是我啊，三！”

“我關的就是你這個負心人！”

聲叱道，惱怒之際，也沒注意到的手指正扳住門板，用力合上。

“主子小心。”

隨著話聲，一隻手臂適時過來，輕輕一推，房門大開。

秦驚羽大步奔進去，目如電，在屋中打了一個轉。

只見桌上杯倒碟空，一片狼籍，琵琶也是隨意扔在凳上，好似還斷了兩弦，這都不是重點，關鍵是那張雕花大牀，帷幔低垂，被褥凌，嫵兒只著層鵝黃薄衫，正斜斜靠坐榻上，披頭散髮，淚流滿面，玉頸上一紫紅吻痕，清晰可見。

綠守在榻前，遞上溫熱布帕：“姑娘，洗把臉吧，彆氣壞了子。”

嫵兒垂頭低嘆：“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不會吧，真的撲倒了？

秦驚羽立在屋中四打量，正半信半疑，就聽得開門的不冷不熱喚道：“姑娘，三回來了。”

嫵兒一聽此言，緩緩擡頭，對上秦驚羽一臉尷尬的神，突然悲從中來，掩面放聲大哭：“都把我送人了，你還回來做什麼？你走啊，走啊，走得遠遠的！我不想看見你！”

秦驚羽乾笑兩聲，慢慢挪腳步，小心翼翼地問：“我方纔喝醉了，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實在對不住……姐姐，你和雷爺，沒做什麼吧？”

嫵兒含淚慘笑：“說錯話？哈哈，酒醉之後吐真言，三，你便是這樣看待我的，是不是？姐姐在你心中就是個可有可無的青樓子，召之即來，揮之則去，高興時一擲千金，不高興了隨手就給了別人，自古紅多薄命，郎是薄倖負心人……”

秦驚羽聽得頭皮發麻，自知理虧，無言以對，只是訕笑：“姐姐口才真好。”

“你！”嫵兒珠淚滴落，冷冷笑道：“我和他有沒有做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那雷爺樣貌段都是一流，出手也大方，他還說過幾日再來瞧我，我贖所需銀兩，他眉都沒皺一下就答應了……”

“姐姐，你聽我解釋……”

“不必說了。”嫵兒指著凳上破碎的琵琶，咬牙道，“絃斷逝，你我之間分就如此，從此天涯路人。”

秦驚羽額上冷汗涔涔，臺詞好雷，越聽越覺得是一出劇，自己好死不死居然當了一回男主！

微微皺眉，只抓住關鍵一點，沉聲再問：“你說實話，你和雷爺，真的好上了？”

嫵兒聞言一，面漸白，終是含淚點頭：“他力氣那麼大，脾氣又壞，我一介流，有什麼辦法……”

只聽得轟然一聲，秦驚羽一腳踢翻面前的凳，怒髮衝冠，扭頭就走。

肺都要氣炸了，這個雷牧歌，一點打擊就接不了，怎麼可以來真的，辜負……大皇姐呢？！

（今晚要養足神看荷西決賽，字數點，見諒！以後週末儘量多更哈，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