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又轉寒冬。
一片片鵝般的大雪從天幕劃落,不用多久,整個幽谷就是一片銀裝素裹。
方元推開木製窗戶,呼出一口白氣。
爲家高手,冷熱不侵,此時的他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中,卻沒有到毫寒意。
“啾啾!”
半空當中,鐵翎黑鷹鳴一聲,抓著一隻小鹿,穩穩落在雪地中,眼地盯著方元。
很顯然,不說幽谷中的靈供應,就是每天的食烤,都已經將它的養刁了,縱然現在方元趕它,恐怕黑鷹也不願意繼續回去過那種茹飲的野生活。
“咯咯!”
一看到有好吃的,花狐貂跑得飛快,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一行腳印,宛若梅花一般。
“啾……”
看到方元出來,鐵翎黑鷹又了一聲,涵義非常清楚。
“哦?有人靠近,並且還是人麼?”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雖然方元還是學不會語,但一些簡單的發音意思卻還是大弄懂了一點,特別是他與黑鷹約定的信號,更加不會有錯。
“小黑,你先去後面躲躲……”
方元一邊料理著小鹿,一邊頭也不回地對鐵翎黑鷹道:“放心,今天的靈米與烤,都不了你的……”
“啾啾……”
聽到這個保證,鐵翎黑鷹方纔不不願地飛起,頃刻間就化爲天際的一顆黑點。
這可是方元的武,輕易不能給外人看到。
至於花狐貂的存在,對於相之人而言,已經不是什麼,反而有著巨大的威懾。
“周文武求見大人!”
果然,沒有片刻,伴隨著銅鑼之音,方元施施然走到小亭,就見到穿著厚厚狼皮大氅的周文武,獨自一人在那等候。
“見過大人!”
看見方元出來,他頓時眼睛一亮,上前行禮。
“嗯……你也不算外人,隨我谷吧!”
此人的忠誠勉強可以信任,並且也是經過檢驗,被下了暗手控制的,在方元這裡的待遇又與別人不同。
“郭家背後的那個神勢力,查清楚了麼?”
方元彈了彈上的雪花,隨意問著。
這種不畏寒暑的姿態,立即令周文武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羨慕之:“已經查清,特來稟告居士!”
“很好,進谷說話,正好靈米了!”
方元瞥了眼周文武,目純淨,卻令他有著一種渾上下都被看的錯覺:“你本武道,已經到了第五關,接下來就必須扎牢基,衝擊傷門的門檻!”
“積累越雄渾,突破三險關的可能越大,並且縱然失敗,到的反噬也會越輕……上次的紅玉稻米吃完了?這次就再帶上一批!”
“多謝大人!”
周文武頓時興非常。
畢竟,能日食靈米,用以武道衝關,簡直是連歸靈宗嫡傳都不到的待遇。
有著這個,他傻了才背叛方元,更不用說,此時在他上,還有對方特意做下的手腳。
雖然沒有明言,但想到這位大人的神醫之名,周文武頓時什麼小心思都沒有了。
此時,哪怕方元讓他與歸靈宗敵對,周文武恐怕都只有著頭皮上。
而縱然如此,方元對周文武還是頗有保留。
至,他就瞞了靈茶與黑鷹的存在。
“見過貂尊者!”
步幽谷之後,周文武看到花狐貂,又是深深一揖,態度謙卑到了極點。
此時的他,自然知道花狐貂便是幽谷的護谷靈,專門看管紅玉靈米。
也唯有這樣的,才值得用靈守護。
回想起一開始被引見的時候,對方直接無視,自顧自抱著陶瓷大碗吞食靈米的場景,周文武簡直有著一種淚流滿面的衝啊。
太恥辱,太不堪了有沒有!
打不過人家養的狗也就算了,甚至就連吃的都不如人家的狗食,這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還好……大人後來就賜下了靈米,雖然不如貂尊者的量多……’
此時,待遇與寵齊平的周文武很是欣,卻本不知曉,他所珍若命的,都只不過是別人不大看得上的東西而已。
“坐吧!”
進舍,方元隨手抓來一個團,又倒了一杯清茶——當真是普通的茶水,卻令周文武有些寵若驚,連道不敢。
“郭家背後的勢力,有眉目了?”
方元上一抖,原本的幾片雪花就飄然灑落,毫不存,自顧自地坐下問著。
“不錯……”
一提到這個,周文武就是臉上一。
錯非有著方元之前提醒,再加上幾次施展醫爲他保命,還有一點運氣,他八就要折在郭家了。
“自從上次失利之後,宗門又連著派來了幾批人,由長老帶隊,與郭家背後那個勢力狠狠鬥了幾次,總算弄清楚對方的跟腳,乃是五鬼門!”
周文武恨恨道。
“五鬼門?!”
方元皺了皺眉頭,實際上,他對於周圍的勢力,本不怎麼悉。
“此門十分神,一向只在烈郡中盤踞,我們也是剛剛纔知道,郭家老祖,竟然是它的記名弟子……”
周文武嘆息一聲:“五鬼門在幽山府大名鼎鼎,實力與歸靈宗相比也毫不遜,甚至論神歹毒,還猶有過之,這次冒然啓郭家暗子,又派出高手前來,似乎是爲了尋找某件東西……”
“哦?到底是何?”
方元心裡一跳,直接問著。
“小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件寶!被門中叛徒盜出,不過事隔如此之久,恐怕早已遠遁了吧……”
周文武搖了搖頭:“歸靈宗執事們也是損失不小,才堪堪打探到這個消息,據我所知,在這段時間,郭家人已經損失慘重,而五鬼門的高手也似乎覺得此地乃是肋,已經開始準備撤退了……”
“撤退……”
方元點點頭:“是因爲歸靈宗?”
“不錯!”
周文武點頭,語氣中約帶著點自豪,這是他從小的習慣:“此時已經驚了宗主大人,甚至準備派寒長老下來,五鬼門再怎麼囂張,青葉城也畢竟是我歸靈宗的地盤!倒是……”
說到後面,他又帶著點遲疑:“……對方這次撤離,彷彿是因爲有著什麼極爲重要之事,要往回調武力……宗門已經下令徹查,說不定餘波還有得延續!”
“這樣啊……”
方元聽了,良久不語。
很顯然,這次歸靈宗的行,一定程度上是在給他擋災。
錯非對方吸引走了五鬼門的大部分注意力,說不定人家就要直接找到幽谷來了。
只是此時的撤離,令方元有些不解。
青葉城乃是歸靈宗地盤,而歸靈宗又有著武宗坐鎮。
一旦引起師語彤的注意,立即撤離,也在理之中,但從周文武的描述來看,又似乎另有。
‘說不得……當真要出山一次了!’
揮了揮手,命周文武退下,方元眼中連閃,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能讓一個五鬼門都如此在意的藏寶圖殘片,必然不會簡單,也令他起了一點好奇心。
……
郭家。
一輛輛馬車已經整裝待發,同行的郭家之人面悲慼,不婦孺還傳出嚶嚶哭聲,畢竟這一去,就是背井離鄉,有生之年也不知曉能否再度迴歸。
“哼,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羣累贅!”
旁邊,幾名騎著高頭大馬的黑武者面不愉,又大聲喝罵著:“莫要做這小兒姿態,都給我作快點!”
“師父,爲何要救此莊,畢竟除了郭家老祖之外,這些凡人,與我五鬼門又有何干系?”
一名口繡著骷髏的弟子有些不忿,向旁邊的老者抱怨道。
“混賬!”
豈料老者眼睛一瞪,氣得鬍子飄起:“郭家父子爲我五鬼門而亡,我們又連番大戰,令郭家死傷慘重,若不妥善置,豈非讓其它弟子看了心寒?須知宗門的基,恰恰就在那些看起來平凡的普通人與低微弟子啊……”
“哼,歸靈宗……”
年青武者冷哼一聲:“以師父你的手段,縱然七八關高手前來,也未必要如此吧?”
“嘿嘿,若只是家高手前來,也就罷了……”
老者搖了搖頭:“只是老夫得到消息,這次歸靈宗支援中,還有著寒老鬼,他二十年前便凝練二氣,乃是四天門境界……即使不甘心也得承認,爲師還是遜他一籌!”
“此次青葉城之行,當真令人不快……”
彷彿想到了什麼,青年武者的面也沉下來:“我們師兄弟折損太慘重了……倒是那些歸靈宗弟子,即使重傷,沒有多久就又生龍活虎地重新出現……”
“嗯,這爲師也聽說過,在此地出了一個神醫,能妙手回春,起死人,白骨,傳得神乎其神,現在看起來,當真有著一點門道,日後若有機會,不得要去拜會一二的……”
老者一勒馬繮,頭也不回地離開:“但此時,任何事都比不上宗門大事重要,等到出了清河郡之後,你與師兄弟直接護送這批人去烈郡,爲師先走一步!”
說完,也不顧後方如何,直接策馬狂奔,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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