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年關。
秦昆開著車,副駕是杜清寒,後座坐著秦雪和鄒井犴。
整整一年的忙碌,秦昆覺得這一年沒有消停過。
去年從被白屠裝進網裡開始,回來時去了龍門會,在南海龍眼擋住了三仙海國歸來的老鬼,又進了卡特用因果線寫的小說裡,學會了逍遙陣的時候,解決了一些瑣碎的事,最後甚至連白屠都擺平了。
一年到頭,數次奔波,有驚有險有迷茫有領悟,最終還是平安無事,況且讓人驚喜的是,多了一個兒子。
想想糟糟的一年,秦昆又覺得很慶幸。
多大的考驗,終究是一步步走過來了。
而且自己也到在長,從熱青年漸漸變得穩重後,心也平和了許多。
世界上沒有任何湯能讓人心平靜,唯有底氣。在接連幾次放倒了那些強大的對手後,秦昆覺得此言不虛。
大年30,秦雪公司放假,聽說老闆徐法承幾天前就翹班回山,們幾個負責人下午才和鄒井犴一起從魔都飛回臨江。於是四人開著車,拉著年貨,開開心心的返回。
妹夫今年第一次上門過年,秦昆還是比較歡迎的。
“小鄒,按理說,應該讓秦雪跟你回去的。”
秦昆這方面還是比較傳統的人,雖然捨不得妹妹,但鄒井犴跟著秦雪回來過年,著實不合禮數。
秦雪扁著:“哥!小鄒是疼我。”
“那你更不能讓他爲難。”秦昆教育著秦雪,於於理,按秦昆的想法都是妹妹得先去男方家裡的。
秦雪這方面不怎麼懂事,從小被保護的姑娘基本如此,父母也捨不得教育。。最重要的就是這方面不開竅,秦昆之前覺得妹妹和鄒井犴在一起是委屈妹妹了,畢竟秦雪缺點再多,也是單純善良的孩。現在看起來,鄒井犴倒是合格的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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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井犴連忙道:“昆哥,我家裡冷清,小時候吃百家飯長大的,師父師母過世後,也就沒幾個親人了,九野……咳,五巍山攤子散了後,其他同道也四散各。與其小雪跟著我冷冷清清的過個年,還不如我陪回來熱鬧一下。”
秦昆點點頭,秦雪好奇道:“五巍山是哪?你說的同道是誰?”
“哦,五巍山就在盲牙山寨子旁邊,咱們還去過。至於同道嘛……都是山民,侍奉一個山神,這是我們那的習俗,所以同道。”鄒井犴一本正經的解釋。
秦雪恍然大悟。
注意力移開後,秦昆也不關心什麼五巍山了,目開始看向這輛車的飾。
“對了哥……”秦雪著真皮座椅,看著這輛車好奇道,“你又買新車了?”
“二手車,你李崇哥送的。”秦昆回道。
“哇……這車也不便宜吧……”
秦雪去過溫泉山莊,李崇就是三哥秦亮的大老闆,綽號‘李山王’,看來哥哥真的混得不錯,車都有人送了。
“代步工而已,沒你杜姐姐的托騎著自在。”
秦昆微微一笑。
從省道一路來到川縣,再從縣城回到老廟鎮時,老廟街的街坊鄰居又炸了鍋。
“呀,昆子今年排場又換了!”
“BMW,別我!這車不便宜吧?”
“秦滿貴,你兒子閨回來了!還帶了倆!”
彩票站李叔大吼著,全街道的注意力都挪了過來。
周圍的街坊驚羨有之,羨慕有之,嫉妒有之。你說老秦家積了多德,這小時候看起來混不吝的大兒子,長大怎麼就突然出息了呢?
有些見識不錯的街坊一本正經地點評著。
“昆子是混出頭了,但沒前幾年的鮮了……你們看,幾年前開了一輛奔馳大G,第二年換了匹馬,去年馬都沒見到,今年換了輛老款7系,應該是二手,這車的價錢和大G比起來差了太多。聽說是昆子做生意賠了,不過今年看來要東山再起啊……”
不論周圍街坊再怎麼點評,大多數人只認識車標的。
再二手也是BMW,這條街道有幾輛BMW的?
新廠長的兒子座駕也不過如此吧。
一路開到家門口,早就等在這的張春雪滿臉堆笑:“小鄒來啦!”
“阿姨,這是我和小雪在魔都買的服和禮,我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就擅自做主了。”
“哎呦,來就來嘛,買什麼東西!”張春雪表面上不滿意,但在街坊們羨慕的眼下還是極其用的。
“伍超他媽,你瞅瞅,這孩子也太懂事了,我都沒準備幾個菜……”
鄰居伍超的母親不吝讚道:“那是你們家小雪有福氣!這是小鄒吧?聽我家伍超說,在魔都還和你們吃過飯呢。”
“哦?”鄒井犴一想,還真有這麼回事。
“阿姨,小伍回來了嗎?”
“學校放學早,早回來了!今天去縣城和同學聚會了,晚上纔回來。”
“聽說他保研了,恭喜阿姨啊。”
伍超媽媽掩著,樂不可支:“謝謝謝謝,以後還得靠你們多多照顧!快回吧~”
鄒井犴爲準婿後,頭次到街坊鄰居檢閱,給秦家漲了不臉,秦昆停好車下車,對著中年婦調侃道:“嬸子,你伍超上中學時怕被欺負,還打著我名號呢,怎麼不謝我啊?”
婦白了秦昆一眼:“土匪!當年你帶著我家超超去錄像廳看古仔,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秦昆扁著,什麼人啊這是。
你家伍超小時候就跟我屁後面,甩都甩不走,錄像廳的票錢都是我給的,我還沒管你家要呢。
告別了街坊,進了院子。
杜清寒自來,進了廚房幫忙,張春雪也不敢惹這張棺材臉……兒媳婦還是很勤快的,就是表太嚴肅了點,這個婆婆氣場完全鎮不住對方,只能數落起秦雪來:“跟你嫂子好好學學!以後別虧待小鄒了!”
秦雪撒道:“媽……小鄒他可不像我哥那樣難伺候……”
張春雪氣的了秦雪兩下:“不省心就算了,還不會說話!你哥也就從小匪了點,什麼時候用我和你爸心過?”
秦雪被打發進了廚房,客廳裡,秦滿貴抱著孫子,瞟了秦昆和鄒井犴一眼:“回來了。”
秦昆兩手空空,躺到沙發上:“回來咯,地位沒婿高咯。瞅瞅我媽,今年都不跟我打招呼,真是的……”
秦滿貴抓起靠枕砸了過去,被秦昆一把抓住,墊在頭下。
“當舅哥的,說的什麼話!你媽不得關照一下小鄒?”
秦滿貴大聲呵斥,秦小汪爬了過來,著秦昆的臉玩了起來。
鄒井犴見到這父子倆鬥,害怕愈演愈烈,連忙搬了一箱酒,幾條煙:“叔叔,這些是大哥買的,這些是我從寨子裡拿的。秦雪本來不讓我送……但這是我們寨子特製的水煙,您可以試試。”
秦昆道:“對,試試,和農村竈底下吹火筒似的。”
小汪咯咯直笑,秦滿貴啐了秦昆一口,轉頭道:“小鄒,別搭理這人。”
鄒井犴微微一笑。
秦昆平時可不這樣。鄒井犴商可不低,自己第一次來秦家,太被捧著,不好融家庭氛圍,反而被秦昆懟兩句,更能引起秦家父母的同,他是激秦昆的。
這態度,已經代表接認可了。
“叔叔,大哥對我不錯的。”
“那你是不瞭解,這土匪是對人不錯,但作風霸道慣了,從小朋友都是打一頓再拉夥,10歲前,秦家村孩子都擰一繩,就是被這土匪一路打出來的。你還沒被打過,他可能暫時接不了你。”秦滿貴語重心長,看著小鄒板差了些,還有些擔憂。
鄒井犴小心肝一跳,叔,知子莫若父啊!他真打過我啊!而且當年派了三隻大鬼過來毒打的我啊!
秦昆拎著秦小汪一條,帶孩子在玩雜技,順帶對父親道:“你別說,岳父和婿有相的方式,舅哥和妹夫也有相的方式,你不懂就指手畫腳的。”
“我不懂?我指手畫腳?”秦滿貴聲音高了八度,“我沒當過妹夫咋的?你大舅二舅當年對我可沒好臉,我這是見了小鄒心裡同!”
秦昆還沒想到這茬,你當年是了多大委屈啊。大舅二舅倆賣豆腐的,脾氣也不差吧?我怎麼沒見他們敢對我擺譜。
他無語道:“行,你都懂,我算是看出來了,兒子也不親了……世道變咯……”
秦滿貴盯著秦昆,又氣不過,將他錘了幾下,看到秦昆毫髮無損,只能放棄暴力教育:“把我孫子放下來!摔了怎麼辦?”
“摔?他這格,比我小時候也差不了太多了!”秦昆把兒子拋起,秦小汪朝著秦滿貴飛去,落下時抓住秦滿貴領,樂不可支,一點也不害怕。秦滿貴則嚇出一冷汗。
“別跟你爸玩,來跟爺爺看畫片!”
秦滿貴領著孫子看起了電視,鄒井犴則藉口有工作,進了秦雪屋子。
秦昆一個人從沙發坐起,無聊地跟到了屋子。
屋子裡,傢俱擺放還和以前一樣,父母基本沒過,秦昆回憶當年,這間屋子最初還是自己的,是家裡最舒服的一間,不僅安靜,線也好。走社會後,屋子就留給秦雪學習,牆上還有自己小時候的櫻木花道和秦雪的戰士,都已經褪了,但還留在櫃子上。
“幹什麼呢?”
一箇舊櫃子前,秦昆照著鏡子,撥弄著頭髮問道。
鄒井犴回道:“做功課。”
屋子裡,秦雪以前是書桌上,桌布一樣的星圖鋪開,秦昆瞟去,漫天星宿羅列整齊,分爲九塊。
“星羅九野?”秦昆眉頭一挑。
鄒井犴笑道:“昆哥聽過?”
“聽過一些。”
“廖師姐說的?”
秦昆一滯,白了他一眼:“別瞎說,我和廖心狐那是易。後來沒怎麼聯繫過。”
鄒井犴道:“九野五巍重新建立了,聽說錢財來源你那裡,茅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看了你的面子。”
“借我大旗?”
“也不算,畢竟五巍山也乃楊慎故地家鄉,雖然現在還是散人居多,不過比以前的孤魂野鬼們,也有了歸宿。”
“哦?新的五巍山門立在哪?”
“老地方,禪寺不遠。”
五巍山終究還是建立了,這也好,三山、三寺、三觀格局沒有被打破,各地出了鬼事也省心。
他們現在缺錢,但終究還是不在乎錢的。
比沿海小宗門可靠一些。
“他們沒請你回去嗎?”再怎麼說,鄒井犴也算九野五巍最有潛力的苗子。
“廖師姐他們請了我,不過我已世。雖然加了他們,但不會回去。”
九野五巍,同宗同源,同氣連枝,雖然門徒四散,但心還是沒散的。
秦昆點了點頭:“我看你本事都在爪子上,之前見到廖心狐、羅參猿、張牛牛他們,似乎也有此類本事。但你們不是九野二十八宿嗎,怎麼都把功夫放在手上?”
鄒井犴一笑:“我們都信奉盤瓠神,而盤瓠神乃龍犬,本事自然在爪子上了。不過這都是基礎,至於其他本事,還是有的。”
秦昆恍然大悟。
自己手上的本事也不錯,這番發問就是想看看有什麼能教給妹夫的,現在看來妹夫的本事是一脈相傳,自己就無須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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