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近水者,要麼沒有鬼魂,要麼就是大鬼。
水乃天地至靈氣,泡水中的鬼,無不魂飛魄散,能活下來繼續修行的,只是極強的數。
所以無論是是華夏或者日本等地的傳說,其中每條河流,河伯、水鬼、河什麼的只會有一隻。
那串手串帶著詛咒,說白了,‘詛咒’也只是鬼魂殘念的一種,守護著之前的誓言,這種冥被丟水中,裡面的殘魂便會與世隔離。
江德二次落水,爬上岸時已經虛了。
“德子……你沒事吧?”文老太太心疼問道。
“那個狗孃養的道士呢?”江德咳出水,一臉狼狽,這次秦昆將他牙齒打落,丟了他一條天價手串,還把他當衆扔進水裡。他發誓,一定要讓秦昆好看!
“那……那個秦醫生已經走了。他是爲你好……”
“我!不!信!!!”
……
江家別墅門口,齊紅妝開著車,秦昆坐在副駕,車外站的是一個老者。
曾經臨江市書畫界的耆宿大拿,臨江畫派的扛鼎人,江伯修。
江伯修佝僂著子,著車裡的秦昆:“小朋友……”
“江大爺,我不小了。”
江伯修著手:“聽蘭蘭說,我收藏的那個銅鏡,是你拿走了?”
秦昆一愣,這老頭,不會爲這個來的吧?
“沒錯,你想要回去嗎?”
江伯修搖搖頭,嘆息道:“小時候,我姐姐得了一種怪病,渾長黃瘡,散臭氣熏天。這種病附近的醫生試了多次,束手無策。最後實在沒辦法,爹孃來鄉里的神婆治病,那神婆給我姐姐灌了符水,又拿被子把我姐姐的臉捂住。最後……我姐姐被悶死了。”
這是一個不幸的故事,秦昆默默地聽著,主駕駛的齊紅妝也低下了頭。
江伯修眼神帶著追憶,又有幾分痛苦,他頓了頓,慘笑道:“所以那時起,我特別特別恨那些道士、神婆之類的江湖騙子!”
江伯修看著秦昆:“那次,我得病的事,蘭蘭和媽媽都瞞著我,但在我問下,興瀚給我說了。你是一個有本事的道士,那次的事,辛苦你了。”
秦昆禮貌地笑了笑:“謝謝,不過我不是道士。”
江伯修道:“這次德子的事,我相信你是爲他好。謝謝你爲興瀚心我家的事。”
秦昆迴應道:“江大爺,我的工作比較特殊,這麼做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晦氣而已。”
江伯修還想說什麼,聽到車已經發了。
“江大爺,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就走了。”
江伯修憋了良久,看秦昆即將要走,終於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秦……秦道長,能不能……咳,保佑我家德子,那個……生個孩子?”
我靠……
秦昆整個人石化在副駕。
大爺,咱們有一說一,我特麼是個捉鬼的,不是菩薩啊!!!
再說了,你家德爺都40了,媳婦應該也是高齡產婦好不好,這種中標和母子平安的概率是不是太低了???
“江大爺,走好不送~拜拜了您。”
“等等!秦道長。”江伯修抓住即將合上的車窗,“老頭子可能是糊塗了,但老頭子不信,你沒辦法!!!”
江伯修的聲音非常大,甚至嚇了秦昆一跳。
這特麼的,誰給你的信心?是誰?咱們講良心,我可沒做什麼蠱你的事啊!!!
那個元興瀚,到底給他這位岳丈說了些什麼玩意?
看到秦昆猶豫,江伯修立即覺到有戲。
元興瀚給他提過秦昆的規矩,江老頭掏出一張銀行卡,費力地把手進車窗:“秦道長,這是老頭子的私房錢,20,就當你救了我家德子的報酬!務必收下!如果真有辦法保佑我家德子生個孩子,老頭子願爲你破例畫一幅畫!!!”
尼瑪……秦昆哭笑不得,文藝轟炸、轟炸他不冒,這特麼是金錢轟炸啊,而且是個老頭急於抱孫子的好意。
江伯修這一代人特別講究香火傳承,江家哪怕有個孫,都比斷了香火強。
秦昆非常無奈,嘆了口氣:“這樁因果,我接了。這東西給你,回去讓江德吃了,能不能保你兒媳懷孕,就看老天爺了。”
一個緻的小盒子,裡面躺著一顆珠圓玉潤的丹藥,鮮紅,看起來更像是顆紅瑪瑙。
王丹!
200功德,換買路錢賣了,恰好20。
江德一直以來,氣有損,魄不盛,秦昆不懂醫,不過王丹這東西吃死不了人,死馬當活馬醫了。
江伯修聞到王丹的味道,神一震,剛剛昏昏睡的腦子,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好多。
旁邊,是文老頭,他也聞到了王丹的味道,低聲道:“秦上師,這玩意是什麼靈丹?好像……很不得了。”
人到老,神容易萎靡,什麼東西有靈,很容易辨別。王丹剛拿出來,他神就是一震,能覺到,這不是一般的丹藥。
“這東西王丹,補氣的,可能也補腎,其他的別問我。”
“能不能……賣我一顆?”文老頭小心翼翼問道。
呃……你也要?老文,你又不生孩子,湊什麼熱鬧?
秦昆疑地眨著眼睛。
自從王乾、楚千尋有地方兌換買路錢後,他可好久沒有賺過錢了,沒想到今天偶然做了件好事,能有這種收穫?
隨後,秦昆一臉認真道:“文支書,別嫌我說話難聽,這東西不是靈丹妙藥,年輕人氣不剩,能拿這玩意補回來。我看你離油盡燈枯很近了,這東西說實話,對你作用不大。”
文支書點點頭:“老頭子確實疾病纏。但這丹藥,我覺得對我有用。”
秦昆搖搖頭,出三指道:“人有三魂,分爲命魂、魂、魂。”
“如果把人比作油燈,燈芯就是命魂,燈油就是魂。”
“年輕人魂不旺,氣虧損,只是燈油了,添些燈油就可以改變,王丹就好比燈油。而老年人燈芯已經快燃到盡頭了,添燈油,只能讓他們的神狀態暫時飽滿,燈焰更明亮一點,不過改不了命、增不了壽的。”
這些道理,都是殯儀館王館長告訴秦昆的,秦昆現在複述給文支書,不想讓他覺得可以找到什麼‘訣竅’延年益壽。世界上就算有這種‘訣竅’,也不在他目前的能力範圍。
很殘酷的話,文支書卻一點也沒在乎,他扶了扶眼鏡:“我有疾,兩個兒子流照顧我。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就想把日子過得有尊嚴一點。秦上師,這點要求,不會不答應吧?而且,因果賬我是會結的。”
文支書的話裡帶著辛酸,秦昆無奈一嘆,沒辦法,心啊。
兩顆王丹給了出去,秦昆賺了40,可不知爲何,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可能是文支書的話有些傷,秦昆深吸一口氣,腦袋於放空狀態。
齊紅妝開著車,行駛在路上:“怎麼了土豪,不高興嗎?”
“還好吧。”秦昆只是有些而已,談不上什麼高興不高興。
“去接小雪嗎?”齊紅妝試著轉移話題。
“不了,剛發信息說先回去了。”
“那……我們去哪?”齊紅妝臉頰騰起了紅暈。
秦昆瞟了一眼,淡淡道:“好好開車。這可是借來的。”
齊紅妝一愣,心裡有些失落,可能是自己今天魅力不夠吧。
不過隨後,覺到一雙大手放在了自己上,秦昆的聲音傳來:“不過說實話,其實我的車技也蠻好的,不如晚上找個地方切磋一下吧?”
秦昆說完,齊紅妝臉頰迅速發燙,覺得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