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死的時候,秦昆才知道這下玩大條了。
秦昆自詡混跡社會,齷齪的事見得多了,一向經驗老道,誰知道這纔在單位上班兩年,智商就直線下降,被人擺了一道。
“勞,你特麼不得好死!”秦昆破口大罵。
他抱起伊芙琳的,惡狠狠地瞪著金髮眼鏡男。
金髮眼鏡男有些愕然:“秦,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秦昆撇撇,名字是從藍騎士那裡打聽的,黃金王雖然是個稱呼,但知道對方大名算是華夏傳統的禮貌,納蘭德·勞正是金髮眼鏡男的名字。
秦昆不理他,抱著走向角鬥場外面。
“你帶著這個不中用的妖怪的去哪?”金髮眼鏡男的聲音從遠傳來。
“我們家鄉有句俗話,人死爲大,土爲安,我要埋了!”秦昆頭也不回。
金髮眼鏡男撇撇:“可笑,一個死了的廢,什麼大不大的。提醒你,1個小時之不回來的話,你將直接被判定爲失敗,十死城的法則會毫不留地死你。別想著逃跑,你跑不了的!”
對於金髮眼鏡男的話,秦昆充耳不聞。
……
十死城很大,金天黑地,不無主區域還是焦土。
黃金王公寓的臨街,一無主區域。
秦昆從猛鬼商城兌換出鐵鏟,在挖坑。
“昆哥……”
牛猛站在旁邊,秦昆和人簽訂契約的事他已經知道了,在知道那是生死戰的時候,牛猛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秦昆。
秦昆著額頭的汗水:“牛猛,你難什麼,我死了你就回地府了,又不會魂飛魄散。”
牛猛憤憤不平:“那個西夷猴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別讓他落在我手裡!”
秦昆呵呵一笑:“算了,生死契都簽了,還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
秦昆把伊芙琳的葬在坑裡,喃喃自語道:“妖怪,雖然老子不怎麼喜歡你的格,不過說到底咱倆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你打了頭陣,讓我知道了勞的貓膩……算是替我探了個路……”
秦昆給墳頭倒了杯酒,從商城又兌換了一顆柏樹種了下去。
秦昆後,剝皮鬼、無頭鬼幾人紛紛出來,看著秦昆給伊芙琳燒著紙錢。
“昆哥,別這麼傷,生死戰而已,又不是絕對會死。”剝皮鬼訕笑地著手,安道。
秦昆轉過頭:“不死?我難道要殺人嗎?剝皮,我特麼是捉鬼師啊,不是殺人犯!這幫宿主再怎麼暴,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一個小小的殯儀館殮師,爲了活下去難道還要殺人不?”
秦昆在殯儀館工作了兩年,見慣了悲歡離合,那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命啊!一個人死了,多人會爲他哭泣,難過。
秦昆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也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但是,就因爲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鬼,所以纔會掙扎!纔會抗拒!
剝皮鬼一滯,畢竟秦昆生活的時代和自己不同,他嘆了口氣,閉上了。
秦昆從骨灰罈裡,將半死不活的哭喪鬼拎了出來。
當初在龍槐鬼市收押的幾隻鬼中,長舌鬼、死鬼因爲搶奪香火迫害平民都被他滅掉了,只留下一隻哭喪鬼。
哭喪鬼懵一樣站在原地,周圍是紙人和一個嗩吶隊,他呆呆地著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看著秦昆一羣人兇神惡煞的表,屁上捱了一腳跪在地上。
秦昆兇狠道:“給我哭!”
哭喪鬼握著哭喪棒,著脖子道:“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讓我給別人哭墳,不可能!”
秦昆眉頭一挑,一耳打在哭喪鬼臉上。秦昆打完,跟著牛猛、剝皮鬼、無頭鬼等一人給了一耳。
剝皮鬼冷笑:“夠啊哭喪,昆哥讓你哭你就給我哭,你今天不哭,我打到你哭!”
哭喪鬼莫名其妙被拎出來暴打一頓,怒不可遏:“剝皮,你小人得志啊你!哭就哭!”
看著剝皮鬼掌又揚起來,哭喪鬼說哭就哭。
周圍氣飄,嗩吶隊開始吹打,紙人們也跟著跪靈,秦昆喝了口酒,算了算時間,也該到自己上場了。
“妖怪啊……雖然我平時老吃你豆腐,今天給你辦個喪也算仁至義盡了。希你保佑我別死啊。”
秦昆雙手合十,收起衆鬼,漫天鬼音戛然而止,秦昆一言不發地朝著角鬥場走去。
……
進行生死戰的pk臺,此刻是一個黃皮老嫗,老嫗周圍爬著幾隻1米長的巨嬰,嬰兒跟狗一樣著老嫗手心。
老嫗對面是一箇中年人,他旁邊站著一個口被石錐貫穿的巨漢。
中年人和老嫗都沒有施展猛鬼臨,似乎在鬥鬼一樣,幾隻巨嬰圍著石錐貫穿的巨漢譏笑,聲音刺耳無比,它們先後圍攻起巨漢,不要命地撕咬著巨漢的。
金髮眼鏡男看到秦昆回來了,淡淡道:“下一場就是最後一場了,該你了。”
秦昆懶得理會金髮眼鏡男。
金髮眼鏡男呵呵一笑:“那邊那個拎著荊棘條的傳教士,就是你的對手。”
秦昆去,發現那個傳教士也在著自己。
秦昆知道,生死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想活著,除了殺了對手,沒有其他辦法。
曾幾何時秦昆還是個敢打敢殺的熱混子,殯儀館工作了兩年讓他改變甚大,秦昆捂著額頭,心中掙扎彷徨。
不知過了多久,老嫗和中年人的戰鬥落下帷幕,犧牲了三隻巨嬰,終於將石錐貫穿的巨漢啃的滿狼藉。剩下的兩隻巨嬰,瘋狗一樣撲向中年人,中年人認命一樣閉上了眼睛,隨後決鬥臺發出慘。
“獲勝者,虔婆!”
裁判看到中年男人已死,面無表地宣佈道。
“下一戰,秦昆,提亞提斯。”
秦昆走向pk臺,那位傳教士也走了上來。
氣氛有些肅殺,秦昆面無表地站在那裡,旁是高大的牛猛。
傳教士的邊,站著一個手拿金錘的鬼魂,英靈金吉克。
“迷途的羔羊,或許你也誤歧途,走上了一條萬劫不復的道路。提亞提斯願做你的指路人,帶你走出迷途。”
傳教士說罷,周圍變了聖殿,金沙製的石柱,火盆,蠟燭,聖水,花瓣,彷彿爲傳教士披上一層神聖的芒。
聖殿盡頭,一個釘在十字架上的男子石像悲憫地著前方,秦昆記得他一定知道這個石像是誰,但是礙於十死城剝離記憶的法則,他一點也想不起來。
聖殿,明顯是傳教士的神蜃界,來到十死城後,秦昆的天眼無法看到別人的等級,但是能顯示出蜃界,代表著傳教士的神力一定比自己要強的多。
“神,別白費口舌了。說到底,不是你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你。你難道有更好的辦法嗎?”
秦昆覺得如果有和平解決的辦法,他不在乎和平解決,打打殺殺的,他雖然熱衷,但這麼無緣無故地弄死對方或被對方弄死,他做不到。
提亞提斯慈祥一笑:“凡人皆有一死,凡人生來有罪!我可以幫你贖罪!”
提亞提斯舉起荊棘條:“以我祭司之名,英靈金吉克聽從我指揮!”
荊棘條冒著金,那個鬼魂渾也冒著金,並且高高舉起金錘,著秦昆。
我靠……贖罪?你特麼是要弄死我啊!
秦昆一怔,還以爲神有什麼方法能和平解決,弄到最後原來是犧牲自己。
“呸,老子也能幫你贖罪!”秦昆手掌一番,多出一把剃頭刀。
正是法奪業刀!
奪業刀專門吸收猛鬼業力,斬去執念惡念妄念,十死城幾乎是一座鬼氣濃的發黑的鬼城,奪業刀就像黑夜裡的星芒一般,比荊棘條和那金錘加起來還要耀眼。
提亞提斯一怔,隨即不屑一笑:“原來是不知名的東方法,居然大言不慚幫我恕罪,異端!該死!!!”
“異端!!!”
“異端!!!”
“異端!!!”
“他該死!!!”
“殺了他!!!”
那個提著金錘的鬼魂背後,突然出現了無數平明百姓的影子,鬼魂既然是英靈,那上肯定帶有平明百姓的祈禱和祝福,那些平民百姓都是這些祈禱之力的殘念所化。
秦昆深吸一口氣,這喊聲鋪天蓋地,整個聖殿中,他已經被平明百姓包圍,扔蛋,扔蔬菜,憤慨地大罵,秦昆被萬夫所指,怔在原地。
秦昆雙眼發直,已經被幻像所攝,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裡,奪業刀不見了,牛猛也不見了。其他鬼差召喚不出,整個聖殿只剩下秦昆孤零零一個人!彷彿他真該死一樣!
彷彿只有死亡,才能贖清罪孽!
臺下,獨眼大漢哈哈大笑:“黃金王,這就是你挑的新人嗎?蜃界都堪不破,也太無能了!”
金髮眼鏡男臉上的表很難看,他一直覺得秦昆的鬼差非常特殊,很期待秦昆給他帶來驚喜,這才讓伊芙琳提前上場打頭陣,沒想到秦昆如此之弱,伊芙琳都不如。
周圍的看客嘖嘖嘖地搖著頭,這個新人還是經驗不足,在別人的蜃界裡被攝了魂,與待宰羔羊何異?
提亞提斯看到秦昆眼神失焦,微微一笑:“異端,接制裁吧!願來世主與你同在!”
英靈金吉克提著金錘,高高舉起,朝著秦昆頭頂砸去。
巨錘帶著呼嘯,出音,下一刻,就要讓秦昆腦漿飛濺。
萬籟俱寂,千鈞一髮。
一個聲音從遠古而來。
“哞——”
聲音喚醒了近乎失焦的秦昆,秦昆突然發現自己於極度危險的環境之中。
“一個神,居然想殺我!牛猛!”
又一聲牛,英靈金吉克面前,已經消失的牛猛突然出現。
“某乃東天上國鎮獄鬼卒牛猛,何人敢殺我主?”
一個厲聲自天際傳來,帶著雷音滾滾,一個牛首人的巨大形出現,那人徒然出現後,反一腳,印在英靈金吉克的臉頰。
“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