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一天不上，你還能一輩子不上嗎？”衛枝奇怪地問，“除了戒煙戒酒，別對人承諾任何你將會改變你生活節奏的承諾，這話說出來的一瞬間，注定了它短暫的時效，你已經在撒謊了，你指誰會信呢？”

老煙想了想，想反駁，話到了邊，卻發現說的是對的——

他確實可以短暫不上課，但是并不能總不上課，他靠著上課學費以及擴大知名度，未來畢業也許也會從事相關的工作……

他并不會真的放棄教學。

那他在承諾后短暫休課，又從什麼時候開始重新開始？

和姜南風分手？

還是承認自己只是短暫信守承諾？

他突然就有點兒明白了姜南風為什麼看見他上課要生氣、聽見他不上課更生氣的原因。

“老煙，你方向好像有點走偏。”

“什麼？”

“重點不是你上不上課啊，雖然不到，看不見，但是人人之間確確實實是有氣場存在的……為什麼我能放著明顯揣著不同心思的小熊來找單崇上課，隨便干什麼也心如止水，因為我覺不到，那一顆石子扔水后，有可能濺起過任何漣漪的跡象。”

“……”

“們愿意來掏錢上課，就來。”衛枝說，“反正那些錢最后去的都是好地方，算們積德行善。”

老煙不說話，還在琢磨關于“石子”和“漣漪”的問題。

衛枝的發言就很有正宮皇后“本宮一日不死，爾等終無用”的味道……

姜南風對他，卻一直看得很。

相似的問題，們理方式完全不同，令人費解。

衛枝扭過頭，垂眼看著年，認認真真地告訴他，“其實不是我和姜南風有所不同，是你和單崇有所不同……這個問題，你自己琢磨。”

……

衛枝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表現得懵里懵懂的。

可能在95%的外人看來，能把單崇拿下且穩定至今，是因為月老就是他媽牽了這剪不斷的紅線，所謂的緣分妙不可言。

然而今日，好像又是所有人被上了一課呢。

其實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這一天上完課，單崇跟著小熊后面一前一后往下，兩人距離拉得很遠，最后到了雪大廳前面那個坡時，他們已經完全不像是兩個認識的人一塊兒從山下下來的。

到了坡上，小熊跳了個Ollie360°，順勢卡住前刃，橫著走了一段，等單崇進了，看了他一眼。

單崇看見了，隔著雪鏡他只是瞥了一眼后，就往下直接上了雪大廳門前。

到地方，彎腰，摘板，腳尖一勾固定把板挑起來拎手里……他剛摘下雪鏡，這時候后雪板卡刃的聲音，他回頭，看著小熊正好停在他腳下不遠的位置。

他猶豫了下，腳下稍微一頓。

這時候已經摘了板，湊上來，攤開手，將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一顆糖塞進他手里：“辛苦啦！”

活潑地說。

單崇想了想，原本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就這麼算了的，但是這會兒，拎著雪板的指尖在雪板上彈了彈，他說：“我有朋友。”

小熊一愣，“啊”了聲。

“你們要是真想學公園，來上課，歡迎。”

男人垂下眼，太為難他了，一邊想著這話要怎麼說聽上去比較禮貌，漆黑的雙眼中卻是本無法掩飾的不耐煩緒，濃烈嗆鼻。

“但是要整那些有的沒的，搞小作，這錢我賺不了，你們得找別人。”

拉下護臉，他緩緩吸了口氣，眉眼間著的冷漠比傍晚的雪場穿堂風更加冷冽。

他平靜地看著面前的漂亮人笑容慢吞吞地收起來，面部繃，大概是覺得難堪吧——

確實很漂亮，單崇也搞不懂這樣一個，雖然被雪圈做梗群嘲但是的還可以長得也好看起碼當面沒人會笑話的人，有捧著自己的圈子不待著，非往他跟前湊什麼。

小熊摘了手套，強歡笑了下：“什麼意思？我也沒有——”

“今天在纜車上，你說那些誰教不教的話題，聽著應該不是很高興。”

單崇打斷，“回去又該我倒霉。”

“崇哥，你這樣小心翼翼——”

“脾氣不好，一言不合哭又要鬧，順著我日子好過。”

男人說著，抬手，隨手把剛才被強行塞過來的那顆糖放在邊的欄桿上，拎了拎手里的雪板，他沖著禮貌地點點頭，轉走了。

他還算禮貌。

盯著男人頭也不回的背影，小熊面無表心想——

起碼一米開外就是一個垃圾桶，他好歹沒把那顆糖扔進去。

禮貌而生疏，冰冷的不近人。

單崇還是那個高高在上、清高得不可一世的崇神，一點也沒變。

隔著雪大廳的窗戶，小熊看見男人推開門的瞬間，從里面小碎步沖過來個影跳到他上，男人扔了板，接住的屁，讓像是樹袋熊似的掛在他上。

側過頭，跟說話。

……哦。

除了在某個人的面前，況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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