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板雪有兩道勸退門檻——
第一道門檻在門后刃推坡那,乏味枯燥累狗。
第二道門檻在學會基礎行后進公園的那一天,深刻會到什麼“雪道甚寬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行”。
午餐時間,衛枝拖著的小彩虹板進餐廳,渾像是要散了架,看見地上有顆石頭,滿腦子都是“跳上去跳上去快跳上去呲它呲它呲它”。
隨便要了點吃的在桌邊坐下,今早第一次有空拿出自己的手機,發現微信被拉了個新的群,群里一共十二個人,老煙、單崇,還有衛枝以及剩下的另外九個同班同學。
此時群里很熱鬧,除了衛枝在心絞痛,剩下的人都在為今早算上纜車和魔毯上浪費的時間差不多兩小時完公園門、box道直接準畢業興不已。
一路用手指拉著聊天記錄看下來,衛枝深深地產生了一種累心也累只是個人問題的錯覺。
正懷疑人生。
突然同學A艾特了一下。
【同學A:那我覺得今天練的最好最快的還是@嘰最后正經八本的橫呲不是第一個做出來的嗎!而且做的很好啊,超有范!】
衛枝震驚,是嗎?這麼厲害?
同學F立刻接話。
【同學F:你也不看基礎跟誰學的,嗚嗚嗚,我一直聽說崇神有個零基礎教起來的徒弟,那天在短視頻平臺也看著了,今早看一來我還覺得眼——】
【同學A:哈哈哈哈話不能這麼說啊,@嘰當崇神徒弟可一點兒沒撈著好,你看今天當了一早上的典型案例,被訓得頭都要飛了!我在旁邊看著都害怕!】
【同學B:心疼。】
【同學A:心疼+1】
【同學C:心疼+2】
……
【嘰:……】
當單崇徒弟可一點兒沒撈著好?
講出來嚇死你,老子甚至還是他新鮮熱乎剛到手的朋友,熱期哪怕只有三天應該都還沒過那種,厲害不!
別說徒弟,跟他對象我也沒撈著好!
難道是我個人能力問題嗎?
衛枝正無語至極,這時候在正對面椅子坐下來另外一抹黃影,對方不說話,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單崇剛剛收尾完,做完今早最后一個學生的總結工作,遠遠看見衛枝,把板往背刺那一扔就跟過來了。
這會兒見小姑娘低著頭玩兒手機不搭理自己,他又默默換了個位置,坐到了旁邊。
大手扣著就丁點細的手腕,將手機屏幕拉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正巧看見一大堆人排著隊心疼完衛枝,同學A說了句:但是無論再怎麼被說,出活兒了且出的漂亮,那就夠了嘛,我最后那個180下都歪歪栽栽不一定站穩呢!
男人見狀,垂了垂眼皮子:“夸你的好。”
衛枝轉頭,看了他理直氣壯的側一眼,驚呆了。
“你這看字只看自己想看的那半拉什麼病,看不到前面他們排著隊心疼我被你訓?”說,“講個笑話,零公園基礎小白萌新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進公園的第一天就被的大佬男朋友訓到路人都覺得過分可憐……你沒有心的嗎?還是你就沒有心?算了你就是沒有心。”
最后已經變了自我娛樂式的碎碎念。
就沒在跟他說話。
說完了發現男人也不看的手機了,就沉默地看著自己,他手邊擺著一杯式,從咖啡杯里升起來的白霧中,他緩緩瞇起眼。
衛枝一下就驚了。
“怎、怎麼了,說不得嗎?”
“嗯?”
他發出個簡單的鼻音。
“……我——你——你先把護臉摘了。”
一邊說著,一邊爪子給他把護臉給掀了。
男人也沒反抗,任由作,那張絕世神出來,這才有認領了男朋友的真實,暗松了口氣,抓著他的護臉直接塞后了,剛才想問的話才問出口:“你老看著我干什麼?”
單崇停頓了下。
直勾勾地盯著看了一會兒,片刻后,抬手捋了下被摘護臉弄的頭發,往后一靠:“再一遍。”
衛枝:“?”
衛枝:“什麼?”
救命嗎?
見傻愣愣盯著自己,男人提醒:“那三個字。”
衛枝:“?”
你怎麼回事,“救命”是兩個字。
衛枝云里霧里,邊男人懶洋洋搭起了二郎,清冷的目落在上,一副準備跟耗到底的樣子。
實在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終于忍不住問:“到底什麼東西啊?”
話語剛落,男人“咚”地一下伴隨著雪鞋落地坐了起來,抬手了茸茸的腦袋,沒有回答的問題。
用一有點兒糙的手指勾住耳邊的一縷發,像是來了興趣,他認認真真地替別至耳后,出的耳尖。
那種分辨不出緒的嗓音在耳尖斜上方響起:“今早太嚴厲了?”
衛枝耳朵被他手指蹭的有點兒。
心跳。
甚至不能判斷他想要否定的答案還是誠實的答案。
于是就像只剛出殼的小黃鴨似的,茸茸腦袋頂著他的大手,眨了下眼。
下一秒,就看見男人出個似笑非笑的表,盯著緩緩道:“大佬男朋友保證下次態度好點。”
衛枝:“……”
單崇收回手,問:“現在能再一遍了不?”
他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補充:“我想聽。”
衛枝:“……”
這人可能生來就是要命的。
今早一句“別欺負師父啊”,整得一早被訓得不知東南西北都沒再抬扛/頂/發脾氣/帶緒……
現在又這樣。
你阿媽的,他手上應該有一本《征服麗的一百種方式》。
衛枝低下頭,jio指頭張的能在地上摳出三室一廳,一邊在心里埋怨他一個稱呼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不是男朋友是什麼……
一邊又想起確實沒在任何場合這麼過他。
除了幾個親近的親友,包括花宴在,都沒人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也不是刻意瞞著吧,就是覺得到宣揚好像也有點奇怪。
這麼患得患失(并沒有),一旦他不夠溫就開始琢磨他是后悔了還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這樣,都沒把一個稱呼問題放心上。
反而是他惦記上了。
見他這副需要確認的模樣,也有點跟著高興。
于是清了清嗓子:“那你不是男朋友是什麼?”
那三個字蹦出來,果不其然看見他角弧度擴大,出個清晰的笑容——
怪氣的那種不算,單崇真的很真正的笑。
看得出此時此刻他心真的就不錯,他換了個坐姿,垂眼著:“那下午帶你呲桿去?”
衛枝:“……”
這就是您表達滿意的表現方式?
就沒有別的東西好獎勵了嗎?
衛枝:“……今兒才學的box,那又真的大可不必。”
單崇:“box都畢業了,不得學點別的?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才上跳臺?”
我?
跳臺?
什麼時候?
我什麼時候表達過我有這種宏圖大志?
衛枝:“也沒那麼急吧,我又不參加冬奧會——”
單崇也是沒有過這種經歷,一般況下都是誰誰誰跑過來抓住他提前預約說哪天哪點您來看眼我的那個什麼什麼,從來沒有過他主邀請人“走帶你練道”,那人反手一個“不去”。
這小姑娘這是在暴殄天。
單崇:“趁熱打鐵聽過沒?那我下午上課你上哪去?”
衛枝:“你管我上哪?”
單崇挑眉。
衛枝:“……哦還是可以管一下的,我自己吧,路過公園的話就進去看你一眼什麼的。”
男人考慮了片刻,想了想今天早上小姑娘的行表現,勉強說了聲“行”。
……
食送上來的時候,為了方便吃飯兩人坐開了些。
過了一會兒背刺端著杯熱巧克力蹭過來了,往那一坐,著嗓門對衛枝說:“中午好啊,小師妹,聽說你今早被師父訓兒子似的,現在又坐那麼遠……合理猜測,你倆不會吵架了吧?不會吧不會吧?你倆不會分手吧,三天不到,不會吧不會吧!”
說完開始“鵝鵝鵝”地笑。
衛枝看智障似的看著他。
單崇原本拿著手機在安排下午的課程,聞言說了句“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放下手機,吃飯。
背刺“哎呀”地拍著大。
就在這時,單崇進來個廣告短信,手機屏幕亮了——
背刺無意間一掃,就看見是一張雪的照片被男人做了鎖定屏幕。
晃眼一看,是黃衛,他理所當然認為是單崇今天照的自己的照片。
“你換手機背景了啊,師父父?”背刺隨口問,“這次居然不是老年人同款風景照了?這就對嘍,一天天那麼多包的照片隨便選張——”
單崇:“嗯。”
背刺一邊說著回過頭,對早上的聽聞還有點兒意猶未盡,正想再說點什麼嘲笑衛枝幾句,余再一掃發現好像哪里不太對……
比如單崇就沒得跳起來可以在半空中散開來的長卷發;
再比如哪怕是角度問題,這角度來看也顯得他的太短了點;
再再再比如,這板底的小彩虹——
背刺:“……”
拿起男人的手機,他按亮了,轉向衛枝,問:“這是你嗎?”
衛枝捧著咖啡杯,吸溜一口,含糊地看了單崇一眼,后者手把手機搶回來。
背刺:“……”
背刺:“你們倆這是把狗騙過來殺嗎?”
背刺:“我要打電話給小保護協會了。”
衛枝:“你該打電話給園,告訴他們野豬跑出來了,在雪場四撒野。”
單崇:“園里不養野豬。”
衛枝:“不養嗎?”
單崇:“那東西有什麼觀賞?讓你花錢去看野豬你樂意?”
衛枝:“噢。”
背刺:“……”
背刺是不會就這麼服輸的。
他端起熱巧克力喝了一口,換了一個語氣對衛枝說:“話說回來,我聽說你今早出活了,box算小畢業了哈?”
衛枝看著他,直覺他狗里講不出什麼好話,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見背刺擱那用明顯挑事的語氣說:“可以啊,雖然挨訓得人盡皆知,那你沒管崇神要點兒獎勵?那不白辛苦了嗎?”
獎勵還是有的,主邀請去學下一個道算不算?
端起杯子遮住半張臉,用眼角瞥了背刺一眼,小姑娘沒說話,直覺告訴這個答案說出來就會被大師兄笑掉大牙。
果不其然,本不需要回應,大師兄那就沒停下來:“師徒我啊,我跟你講我看了個漫畫就是師徒,你知道男主第一回波波哪來的不,就是原本看似蠢笨師門墊底的小徒弟——”
衛枝:“你才蠢笨。”
背刺慢悠悠地把話說完:“第一次因為練功走火魔反而激發了意識海,功突破當前階段,當夜練完了一本別人要用三年才能練會的劍譜。”
衛枝捧著杯子的手一僵。
背刺笑嘻嘻:“然后當師父要給他獎勵,他抱著師父的腰,說,我可不可以親親你。”
衛枝一口咖啡“咕嚕”一聲吞咽進肚子,差點沒嗆死,瞪著背刺。
見這副見了鬼的模樣,大師兄樂不可支:“討厭,作者好會哦,人家就是看了這一段才坑的。”
沒等衛枝給出反應,坐旁邊從剛才開始就陷沉默的男人大手一落在背刺頭上,著他的腦袋強行把他轉向衛枝的臉擰開:“跟說點這些有的沒的,本來就不學好了,那些漫畫是一小姑娘能看的?你們還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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