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州城的繁華不在于商賈如云、肩接踵,而是在于傳杯弄盞、花簇錦攢。
這里的夜生活富而多彩,當夜幕降臨之時,那盞盞的燈籠照亮了半座城,那林立的青樓仿佛是人世間最的一道風景。
林晧然臨街而坐,從這里能看著對面的怡紅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又扭頭了同桌的三個熊包,便是無奈地繼續夾菜。
菜是好菜,蝦蟹都擺在桌面上,各有各式的特小菜。本來還應該擺上一碗地道的狗,但卻是給他著攔住了。
“林兄,你這剛從電白回來,這花蟹還吃不膩?”谷青峰對林晧然這個人興趣大增,桌間便是一直有關注著他。
話剛落,**龍卻是笑著說道:“他在電白可不敢吃花蟹,若是吃了,怕會鬧出人命來!”
林晧然被揭這個短,便是翻了一個白眼。
“江兄這話是何意!”趙東城頓時來了興趣,放下筷子問道。
**龍睥了林晧然一眼,便是將跟屁蟲的事說了出來,末了還指著林晧然挖苦道:“這就是報應!那些土布本是六錢一匹就能買到,你卻生生賣到了八錢,幫著沈六斤多賺了二百兩。”
“這話我不聽了!他本來被人忽悠要一兩一匹買的,我是幫他省了二百兩才對!”林晧然揚著手上的花蟹辯解,然后又是補充道:“我們這八錢賣給他,沒準他回到他們國家,卻能賣到八兩一匹,賺了十倍都不止呢!”
雖然沒弄清豌豆先生是銷回國,還是銷往葡萄牙,但西方的農業基礎薄弱,特別英國還是個島國,這布料絕對是搶手貨,順利運回國肯定能賺上一筆。
按說大明的紡織和陶瓷都于世界領先地位,這若是發展海上貿易,必然能從世界賺取大量資本來壯大自己。但卻是可惜,朱家王朝考慮更多的卻是千秋永固。
“我覺得林兄做得沒錯,你不能說林兄不地道,畢竟這是周瑜打黃蓋!”谷青峰卻是點了點頭,站到了林晧然一邊。
趙東城同樣跟著點頭,覺得林晧然做得并沒有不妥。
江榮華微微詫異這二人竟然站到了林晧然一邊,但他也是闊達之人,便是舉著酒杯道:“行,行,我錯了,來喝酒!”
四人喝過酒,谷青峰卻是沖著林晧然認真地拱手道:“林兄,我有些事想請教,還請不吝賜教!”
“什麼事?”林晧然繼續對付著的花蟹,很喜歡蟹的味道。
“如果現在我要是干點營生,你覺得做什麼比較賺錢呢?”谷青峰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目盯著他的臉上道。
“海盜啊!”林晧然卻心不在焉的樣子,答案似乎口而出。
“……”谷青峰。
林晧然吃著蟹的,將殼吐到桌面上,看著他沉默不語,便反問道:“你覺得這世上有比搶劫更好的買賣嗎?”
“沒有!”谷青峰思量一下便是老實地搖頭,但卻說出了他的苦衷道:“只是這行……風險太大,而且我爹必然會打斷我的!”
林晧然鄙視他一眼,便又是說道:“那就做鹽了!廉州府不是有個鹽場嗎?你想辦法從那里弄些鹽引,你吃喝都不用愁了!”
谷青峰扭頭了江榮華一眼,便沖著他又是無苦笑地道:“我可沒有那種面關系!”
“嗯……那就做布好了,賣給沈六爺,讓沈六爺幫你銷給佛朗機人!”林晧然對付完一只花蟹,卻又抓起了一只大蝦。
“天下誰不知布在江浙,現在廣州府的作坊興起,在高州織布只會死路一條!”谷青峰卻是一本正經,又指著趙東城說道:“他爹先前種了很多棉花,還搞了一個織布紡,但現在都停工了!”
“染布呢?”林晧然對著那大蝦彎曲的中段,便是一口咬了下去,頓時是滿的香。
谷青峰卻是搖頭:“好的染方,千金難求!”
“若是這樣的話,你覺得染料如何!”林晧然將殼吐出,咀嚼著里的蝦著他道。
谷青峰看著這人里吃個不停,顯得心思不在他的事上,正要放棄希時,卻仿佛有一道閃電從腦海閃過。
“染料?”他習慣地復述道。
林晧然將甜的蝦咽下,便是認真地說道:“咱石城有很多的染料植,完全可以依托電臺港,將染料的原材料住廣州府那邊銷售!你可以在廣州府建一個作坊生產染料,也可以直接將原料賣給染料作坊。”
“那邊會要嗎?”谷青峰遲疑地問道。
“怎麼不要?”林晧然卻是冷哼一聲,便是一本正經地分析道:“先前你不是罵黃指揮使已經上書朝廷,希將澳門劃給佛朗機人居住嗎?若是這事了的話,以后佛朗機人肯定會長期在廣州府那邊采購布料,而因為產業帶的關系,紡織業會在廣州府慢慢型,這自然會加劇對染料的需求!”
“加劇對染料的需求?”谷青峰嘀咕了一句,似乎還有些不明白的樣子。
“假如生產一百匹布要十桶料,那生產一千桶就會需要一百桶料,所以佛朗機人要的布越多,那作坊便會需要更多的染料,你的染料原料到時還怕賣不出去?”林晧然解釋了這個簡單的經濟原理。
谷青峰聽完后,便是恍然大悟,站起來沖著林晧然又是行禮道:“林兄這席話,令在下益匪淺,在此謝過了!”
江榮華臉異樣,扭頭認真地打量起這個同窗來了,這貨失憶還當真變得不一樣了。
吃過飯,三人正回客棧休息。
經過二樓大堂時,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這不是石城縣的幾個大才嗎?聽說你們的案首來了,卻不知在不在這里呢?”
林晧然看到坐在桌間的鄭世杰,卻沒想到這人如此魂不散,還不待他吭聲,谷青峰卻是怒道:“來不來與你何干,休要猖狂!”
“我不是為你們石城學子抱不平嗎?”鄭世杰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手上的扇子輕輕扇接著道:“卻是好笑,給一個書呆子做了案首,難道你們石城除了江月白,就再無人乎?”
“林兄做為案首,我心服口服!”趙東城卻是站出來,表明了立場。
鄭世杰的角卻是微微翹起,合擾扇子指著這邊打擊道:“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鶩上青天,你也心服口服嗎?”
“這詩文能證明什麼?真就能代表無才了?”江榮華卻是出言,對這人相當的不喜。
鄭世杰卻又是冷哼一聲,揮扇子著江榮華說道:“既便是四書五經,他的水平怕不過如此吧!江榮華,這個案首別人猜不到,你難道不知是怎麼來的嗎?”
谷青峰和趙東城都扭頭了江榮華一眼。
江榮華卻是明白,這人顯然認為是那個人的影響力,但卻是板著臉道:“肖知縣是明磊落之人,這次縣試公道得!”
“公正!公正便不會選出一個書呆子,呵呵!”鄭世杰卻是不相信他的說辭,卻是覺得如他堂弟猜測的那般,這案首是肖知縣在給那人賣份。
林晧然這時站了出來,著他冷冷地說道:“希這話你能留著,待到府試過后,你還敢用這個說辭來議論我!”
“我有何不敢!”鄭世杰倨傲地說道。
“我且記住了,大家給我作個證,告辭!”林晧然拱手,便是帶人離開,倒是期待這貨最后將知府給得罪,那就真的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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