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婧原本是想著拿條魚過去，讓景宮的大廚幫忙燉上一鍋鮮的魚湯。

筍子要是不吃，就勉為其難的痛飲幾大碗。

正在提著靈魚趕到一重天，招搖過市的直奔景宮正門時，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住了。

“搖神尊。”

岑婧聞言下意識回頭。

只見出聲住的是一名著藍袍的男子，模樣生的俊俏，只是看著十分眼生。

那男子此時正神凝重的看向，表實在算不上友善。

“......”

在記憶中搜刮了一個遍，但由于活的時間太久，惹怒的神仙凡人不計其數，岑婧實在是難以記得每個人的樣貌。

“認錯神了。”

也沒放在心上，隨口敷衍一句轉就要繼續走。

可那男子卻像是十二生肖專門屬犟驢一般，快步流星的跑到前面攔住的去路。

在岑婧有下一步作之前，先聲奪人開口質問：

“你以為，昔日的一重天戰神，如今為什麼會為一個朝不保夕的病秧子？！”

聽到這里，岑婧手心一閃而過的銀白芒瞬間收斂。

“......”

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沉默著將眼前的男人上下打量一番，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我前日里問他，他說是玩手機玩的。”

“......”

那擋住去路的男子聞言隨即渾一僵，片刻后又接著道：

“你就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嗎？”

岑婧倒是沒猶豫，立馬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

“不想。”

原因很重要嗎？

無論是玩手機玩的，還是為了救下界被天道所傷，江郁離傷是事實。

不會覺得自己對不起誰，哪怕面對萬萬子民的仇恨與怨憎，這顆頑石上都不會留下半分名為愧疚的痕跡。

只知道，當下想見他，想跟他待在一起。

這就夠了。

“你......”

那藍男子沒想到這傳說中的搖神尊竟真的如此鐵石心腸，剛準備對出言譴責，旁卻驟然閃過一抹強。

接著，一個悉的聲音帶著三分訓斥的口吻在耳邊響起：

“放肆，怎敢對搖神尊如此無禮？”

而岑婧早就察覺到眼前那小子上有避禍符，剛才悄悄放出一些殺氣，這便有人坐不住了。

只見來人一襲沉穩的藏青衫，樣貌出挑，神態恭敬的尋不出半分錯。

“在下乃元始天尊座下首徒秦止，見過神尊。”

那自稱秦止的男人上來就對岑婧躬施了一禮，見心安理得的了，便扯過一旁明顯不太服氣的藍男子接著道：

“這是門師弟西宸，他子直，此番也是事出有因，還神尊見諒。”

“沒事。”

岑婧聞言隨即大度的揮了揮手：

“他子直沒事，我出手重，一會指不定誰見諒。”

“......”

可正在想繞過眼前這神神叨叨的二人繼續向景宮進發時，后那秦止的男人再次開口：

“江郁是天尊最看好的弟子，不想就這麼放棄。”

在岑婧轉看回來時，秦止自然而然的躬再次行禮：

“可否請搖神尊隨在下移步玉清宮一敘？”

“......”

原本岑婧是沒將這兩人放在心上的，哪怕是將元始天尊他老人家名號提出來，也沒多恭敬。

可是眼前這男人，知道江郁離原本的名字，這一點卻令上了心。

正如辰星所說，神尊風篁深居簡出極同外人接，一重天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本是什麼。

風篁是為神尊后的封號，而江郁離在被自己搬回星落宮前，原本的名字，就江郁。

不過還是頭一回知道，江郁離并非生來便驍勇，原來也是有師承的。

“敘，天尊要見，本尊自然前去。”

說著，立刻將手中用麻繩吊著的靈魚遞給那一旁干瞪眼的師弟。

那西宸還沒反應過來，一尾活蹦跳的靈魚就已經到了手里，沒等他開口說話，便聽見眼前的搖神尊笑瞇瞇道：

“這是本尊用上等餌料釣到的靈魚，你們替我送到景宮讓他宮里的廚子先燉著，我晚上過去喝湯。”

“這不......”

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旁的師兄堵了回去：

“神尊放心，西宸師弟一定將魚和話都帶到，那您現在就隨我......”

岑婧聞言卻淡然的搖了搖頭，指著眼前這著一深一淺的兩人道：

“我說的是，你們兩個一起幫我送到景宮，順便攔住里邊那位，不要讓他打擾了本尊與元始天尊的談話。”

西宸抱著又又黏的魚一臉不明所以：

“此時無人告知江郁師兄，他又怎麼會知曉？”

“是啊......”

岑婧神念微微略過，那片一直被存放的綠竹葉便出現在指尖。

“他怎麼會知曉呢。”

話音剛落，下一秒，整個人便直接消失在了那兩人面前。

......

九重天外，昆侖山。

站在玉清宮霧氣繚繞的大殿石階下，岑婧抬眸著上方那忽遠忽近的縹緲殿門，指尖微，了那片已被自己用神力隔絕的纖細竹葉。

竹生花意味必死，三界幾乎無人可解這樣的死劫。

可若是元始天尊，或許他能......

能什麼，誰也不敢保證。

但天尊此番請，絕非毫無緣由。

想到這里，眼神逐漸變的堅定，沒有毫猶豫緩緩邁步拾級而上。

作為搖活了這萬萬年，始終無法明白天樞等人所言，萬人崇敬的豪邁與喜悅。

也不懂開口中“空有悲憫之心，卻無救世之力”的悲哀。

好似父神點化北斗七星時，唯獨忘記對第七星的七六染上彩。

可作為岑婧的這短短千年，好像有些懂了。

喜悅、悲哀。

這些詞匯的真正含義。

三十幾級臺階，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長到岑婧能在心中回自己這乏善可陳肆意消磨的萬萬年，短到只覺自己一個晃神便站在了宮門大開的殿外。

本不用仙引見，毫不客氣便抬邁過腳下的門檻，大步流星的走到宏偉殿供奉的唯一一座天尊神像前。

見禮數周全的拜了拜：

“北斗破軍星，搖，拜見元始天尊。”

偌大的玉清宮只供奉了這一座天尊神像，元始天尊真早已超五行之外，所以這既是天尊神像，亦是本尊。

禮節剛落，便聽到整個空曠的大殿中回起那3D立環繞式音效：

“你下界這一趟，與從前......倒是有了幾分變化。”

“......”

岑婧聞言立刻微微蹙眉。

這是記憶中，第一次與元始天尊見面。

從前？變化？

“想問什麼便問吧。”

那宏偉的聲音再次響起。

岑婧也不客氣，當即開門見山：

“您以前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