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會看脈象，但是人并不傻。

到江郁離神力的異常波，岑婧又怎麼看不出他方才已經調整過了自己的脈象。

“......”

兩人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指掌握，相對而視。

良久，岑婧才沉著一張臉緩緩開口：

“就因為這個？”

“......”

而江郁離聞言只是輕描淡寫的笑了笑，緩緩放松下原本稍顯繃的神。

“搖神尊恐是誤會了什麼......”

說著，他垂眸略帶戲謔的看了看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手，語氣淡漠：

“在下不過是念神尊曾經的照拂之，為解你我因果，遂下界相助神尊渡劫，并無他意。”

岑婧微微挑眉，“照拂之？”

“是，在下于千年前應劫失敗，化為本落在東極之巔溫養本，得神尊看重連挖回星落宮的院子，雖天地靈氣薄弱，但也是神尊的一番拳拳心意。”

江郁離錯著眸子不與岑婧對視，云淡風輕的道出他們之間這一段因果：

“得神尊相助，在下深于懷無以為報，所以當得知神尊下界應劫之際，便略盡微薄之力，以作報償。”

“......”

他這番解釋，不僅聽得一旁吃瓜的辰星滿臉震驚，就連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也是眉心深鎖。

岑婧面上不聲，卻在暗中放出神識對辰星問道：

[什麼意思？]

辰星聞言臉上的表更彩了幾分，隨后小心翼翼的答道：

[應該是說，風篁神尊化為本休養的時候，被您強行從東極之巔那樣靈氣充沛的地方挖回三重天靈氣稀薄的犄角旮旯......]

[即使這樣，風篁神尊還是心懷激，所以趁你下界歷劫便想為你出一份力......應該是這個意思。]

[出一份力？]岑婧不著痕跡的微微蹙眉。

[應該是。]

[我看這小子是想出一口氣吧。]

[......]

垂眸沉一二，又抬頭用那雙晶亮的眸子看向他，緩緩開口：

“你數次下界助我，不惜把自己搞這個樣子......”

說話間，岑婧握著他的手卻無意識的卸了力道：

“只是為了報恩？”

江郁離脊背直，神淡漠：

“是。”

“不信。”

“......”

面對這出乎意料的兩個字，江郁離子微微一僵，隨后長嘆一聲語氣開始便的冷冽：

“在下雖與神尊沾上因果，但既然恩已報，因果已解，便也只算天界同僚，如此......”

說著，他半闔著眸子手上緩緩施力，似乎是想掙指掌的桎梏：

“怕是不合規矩。”

“怎麼不合規矩？”

而面對他疏離的態度，正常況下應該或傷心或憤怒拂袖而去的搖神尊，此刻卻像是個調戲民的地流氓。

只見臉上沒有半分憤與惱怒，反而向前俯了俯子。

笑瞇瞇的對上他略帶閃躲的視線，呲牙笑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系，但是你可以為你自己的沒眼給我道個歉嗎？”

“......”

此話一出，不止那演得正戲的江郁離蒙了，就連一旁的準備看一場神尊之間深戲碼的辰星都傻了。

這是什麼意思？

人風篁神尊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您同樣為神尊的尊嚴在哪里？臉面在哪里？矜持在哪里？

原本好不容易被江郁離營造出的傷氛圍被打破，岑婧看著他有些錯愕的眼神，心頗好的收回手。

隨后慢條斯理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杯中那兩三片翠茶葉接著氣定神閑的開口：

“風篁神尊還真是舍己為人，竹生花便意味著大限已至......”

“竹葉幻給我留下希，真又對我拒之千里，你這是打算能渡過死劫便與我相認，若不過，便獨自一人枯萎在這景宮，讓我對你徹底死心？”

真以為這幾個世界的狗文是白經歷的？

“......”

江郁離實在沒想到會直接將話點破，原本在心中醞釀了無數遍的臺詞此刻卻如鯁在。

蒼白的薄張了又張，最后卻只是無力的嘆出一句：

“在下確實出了些問題，只是這與你無關，你......神尊不必掛懷......”

而岑婧聞言只是微微扯了扯角，輕抿一口杯中滾燙的茶水淡淡搖頭：

“你這筍子，即使已經虛弱到這個程度，還是的。”

將手中瓷杯放下，神凝然的看向他，語氣堅定：

“無妨，我今天本就是來尋個答案，如今也尋到了，你大可以繼續跟我演戲，但無論如何，我說過的話不會變。”

既然說過記住，那就不會忘。

說完，不等對面的男人有什麼反應，隨即起歪了歪腦袋從容道：

“今日突然上門，是我叨擾了，先與風篁神尊致歉，只是往后......免不了來景宮多多打攪，還神尊不要見怪。”

隨著起的作，江郁離那仍無力垂放在桌面的手下意識的收，隨著緒波，就連呼吸都重了三分。

腔中不斷響起轟鳴，連帶著四肢百骸都掀起巨大的痛楚。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死劫，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劫數，多無上神明于此一劫折戟沉沙，死道消。

他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渡過這場劫數，生與死不過一場豪賭。

若一朝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所以不想讓為自己擔憂，不想讓對自己產生愧疚，更不愿讓因愧疚，而對自己生出什麼旁的心意。

“......”

江郁離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隨后抬頭看向眼神帶著些許固執：

“我不需要同。”

“誰同你了？”

而岑婧只是挑眉笑了笑，雙手撐住桌面帶著些許的迫緩緩向他傾：

“江郁離，你心里應該清楚，我不會同任何人，更不會被誰自我的犧牲綁架而頭腦發昏，我是完全的利己主義，做的每一件事理由都是我想。”

“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以后便會日日來景宮找你，隨便你見或不見。”

說完，便沒有毫猶豫驟然，對那人已經傻了的辰星擺擺手，大步流星的轉離開。

只留下了那怔愣在原地耳尖通紅的男人，還有一句令他哭笑不得的話：

“失了去西藏，單就去麗江，如果你也喜歡我，可以去因果池，我每天都在那里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