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岑，我惹你生氣了？”

恍惚只是一瞬，岑婧臉上立刻又恢復了那幅什麼都不在乎的表，向后退了一步，這才發覺緒有些不對勁，剛才從車上開始就有些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抬眸重新審視眼前笑得頗顯狡黠的男人，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理解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緒失控，還不忘下意識的回：

“我這個人很好相，不好找找自己的原因。”

這話其實也沒錯，面對任何人，哪怕是剛才那頤指氣使的周大小姐都不曾讓真的氣，但就偏偏被厲言這個喜歡背地人的笑面虎惹惱了。

這反派真該從自己上找找原因了，想想是不是自己太討人嫌了。

而以厲言的份和地位，怕是從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

h市這個圈子不大，小輩誰不是上趕著結他？就連長輩們對他也是夸贊有加，一向都是別人遷就他，迎合他，還從沒有人讓他從自己上找原因的。

可不知為什麼，厲言對這個奇怪的人好像有著異于常人的寬容和耐心，面對這樣冒犯的態度不僅沒有一不滿，竟還樂呵呵的又向邁了半步，再次微微俯垂眸與對視。

從廁所里追出來的周苒苒站在拐角的影里看得清楚。

看見那從小到大對誰都是禮貌疏離點到即止的厲言哥哥，以一個絕對稱得上曖昧的姿態，對那不知死活的人說：

“那看來還真是我的個人原因了，我反思，以后希小岑......多多包涵。”

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社謙辭，但從他里說出來卻生生的變了味道。

尤其最后這句“多多包涵”語調實在太過曖昧，很難讓人不多想。

可岑婧先前就對他有了防備，當然是不會吃這一套，不再后退直接揚著小臉堂堂正正的看了回去，舒眉展眼的笑道：

“那你反思過后記得我800字檢討，先看看反思態度。”

掃了一眼后拐角的藍角，岑婧不難猜出這狗男人是在拿自己當狂蜂浪蝶的擋箭牌，也就從善如流的送了他個順水人。

給這位傳說中的高嶺之花立了一個被渣玩弄的癡狗人設。

說完也不停留，虛了一下后并不存在的大波浪，轉趾高氣昂的離開。

而厲言卻并沒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岑婧遠去的背影，那雙看誰都帶著深的深邃眼眸微微瞇了瞇，臉上笑意漸漸下。

“......厲言哥哥。”

而那在轉角靜靜站了很久的周苒苒這才從影里走出來，臉上之前那暴怒的神盡數褪去，轉而變了不解和疑。

有太多問題想問了，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猶豫了很久才開口道：“你早就知道我在這里吧。”

他早就看到了自己跟著岑婧進去，或許也聽見了岑婧是如何辱，也知道自己在這里的看著他們。

明明知道，卻還是跟那個人表現得如此親近，親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已經跟他認識了二十多年的自己。

厲言哥哥是真的對那人了心，還是僅僅為了演給自己看？

“你也沒藏，不是麼？”

男人轉過，臉上仍是所悉的表，禮貌、淡然、又帶著誰都無法突破的界限和疏離。

他一向這樣，從來沒有人真正走進過厲言的世界，就連為親人的厲家人也一樣，周苒苒一直知道。

“厲言哥哥，為了讓我死心也不用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吧？”

試圖用開玩笑的語氣跟他談，但那通紅的眼眶和無法抑制的抖聲線卻早就出賣了周苒苒的緒。

是真的喜歡厲言，從有記憶開始。

而男人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和藹語氣現在聽起來倒顯得薄涼萬分：

“苒苒，你應該了解我的。”

“厲言哥哥，別說了......”

自嘲的笑了笑，周苒苒本就沒那麼堅強，鋪天蓋地的洶涌緒帶著眼淚一同奪眶而出，現在倒更希自己沒那麼了解他。

可了解他，周苒苒努力了幾乎二十年，做夢都想要接近厲言，自然知道厲言本不可能為了自己跟誰逢場作戲。

他厲言從小到大做的所有事都是自己想做，從沒為了誰去做過什麼事。

因為他從來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說起來顯得他冷漠自私，但事實就是這樣，厲言像是天生有什麼障礙，就連對已經去世的厲夫人，他的親生母親，厲言也只有點到即止的尊重。

親、友、，他像是被上帝關上了的閥門，從不曾對什麼人展現過關心和在意，冷漠的像個機人。

可那個俗、野蠻，甚至還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的人，又憑什麼能牽他的緒？

用手捂住淚如雨下的臉，周苒苒還是不想將自己最狼狽的一面展現給他看，盡管知道，自己無論是香鬢影還是不修邊幅，在厲言眼里都沒什麼不一樣。

“苒苒，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我想說什麼。”

男人語氣依舊和煦，但沉浸在悲傷中的人還是到了后背一陣發涼。

這是威脅。

周苒苒渾一震，眼淚掉的更兇了，只是片刻帶著哭腔的沉悶聲音就從手掌中泄了出來：

“我......不會再去找了。”

確實想過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去對付岑婧，厲言沒有點破，但這句完全不帶有任何威脅意味的話還是讓到恐懼，恐懼過后又是無盡的悲哀。

“乖孩子。”

上說著乖孩子，可厲言垂眸看著周苒苒的眼神，卻并沒有帶上一，像是在看一個本沒有生命的件。

“我了周氏的司機，現在應該在前臺。”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離開，仿佛后不是追隨了他將近二十年的“青梅竹馬”，而是一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