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講得很糙,但也不會敷衍,三言兩語卻又總是能讓人眼前一亮。
特別是對於部的“割毒瘤”的說法,讓千戶所的三人眼皮連著跳了好幾下。都知道沈浩這句話裡藏著怎樣的狠辣。
只是一個黎城李家,最高職銜也才總旗,家裡最高的勳爵也還只是子爵,就這麼一個案子卻牽連出最後兩百多人掉了腦袋。而且這還是薑蓋了蓋子之後的結果。
如果說這種力度的部緝查為了朝廷向全國推廣的常態化的話,那......悉玄清衛部風氣的幾人都心裡了好幾下。
“說得不錯,不過還是太籠統了些,你今後繼續實踐,有什麼結論隨時跟我匯報,我對你的這些構想很興趣。”
薑聽得有些意猶未盡,繼續表達自己對沈浩的看好,態度和藹親切,與傳聞中那個“火脾氣”的千戶判若兩人。
“大人放心,屬下之後要是有什麼新的想法一定向您匯報。”
“嗯,別忘了就行。”薑笑著點了點頭,右手一引,指著坐在他右手邊的陳逸雲,朝沈浩介紹道:“這位陳逸雲陳百戶是封日城千戶所新任命的黑旗營百戶,也可以說是你的另一個上峰。”
另一個上峰?!
沈浩是知道封日城裡設有黑旗營百戶職銜的,但他從來只是將封日城裡的黑旗營百戶當一種務類的半閑職,因為基層的事務不可能繞得過衛所百戶的,所以隸屬關系上沈浩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封日城黑旗營的下設總旗,而是自詡黎城玄清衛衛所下設總旗。
可現在薑當著唐清源和沈浩的面,用如此有提醒口吻的言語來介紹陳逸雲,這裡面就很有門道了。
聽起來有種為陳逸雲鎮場面的意思。
沈浩連忙起躬拱手,禮數不敢大意,口稱“見過大人。”心裡卻在想那我今後聽誰的?
薑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拿出了一份令條,打開後讓沈浩和臉有些不太好的唐清源傳閱。
令條的容是一份來自玄清衛指揮使衙門的通告,不屬於機,但卻限制知曉范圍,可以“有限度的傳閱”。
等沈浩看完之後他才明白為何今天薑突然擺了這麼一席話,都是有原因的,都是上面下來的。
這份來自玄清衛指揮使衙門的通報簡單概括起來就是:據各地衛所反應,基層黑旗營在職務展開的過程中到阻力重重,事務開展艱難且製嚴重,所以為了讓各地黑旗營一些阻力多一些底氣,特地將黑旗營的編制從總旗提高了半個門檻,變了試百戶編制。
並且黑旗營的隸屬關系從單一的隻玄清衛百戶所節製變了雙重管轄,即,既要百戶所的管理,同時又要接千戶所黑旗營的指揮。
一個兒子兩個老子?
乍一看似乎很荒唐,可要清楚一點,即便是百戶所在隸屬關系上也是要千戶所節製的,而千戶所下設的黑旗營在編制上是和各地百戶所平起平坐的。以前千戶所的這些所謂的“務”並不被“外放”重視,究其原因就是務沒辦法向地方手。
可現在況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至目前看來同為百戶編制的陳逸雲在面對下面諸多百戶所的時候完全有了直接手相關事務的權利!這個權利甚至還非常的大!
因為一個封日城千戶所下設的百戶所就有三個,覆蓋了四十三座城市!
如此一來不論從管轄范圍還是數量來說,
陳逸雲的牌面一下就遠遠超過坐鎮地方的唐清源。即便兩人的職銜都沒變。 上面的權力變更引起的諸多變化,沈浩覺得還得留下來慢慢品。但對於他自己的直觀變化倒是好壞參半。
好就是他這個才當了大半個月的總旗極可能跟著黑旗營地位的抬升而水漲船高,一下邁過很多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地步:為試百戶,居從六品。
這種升速度沈浩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
壞就是從此以後他很可能為一塊夾心餅乾,左邊是唐清源右邊是陳逸雲,兩邊要是意見統一都還好辦,萬一出現分歧他不論聽誰的都會有麻煩。
不過看起來即便是玄清衛指揮使衙門在對於黑旗營的建設方面思路也不是特別清晰。這很正常,畢竟是一個全新的權力機構,設立之初不斷調整是完全有必要的。
至於後面黑旗營會為一個什麼樣子,沈浩也答不出來。
薑見兩人看完之後便將令條收了起來。然後說道:“正式的文書會在這月底或者下月初下達,不過你們三位可以提前做一些通了。
我的意思是陳百戶這邊主要負責黑旗營部大方向的把控, 唐百戶負責對黑旗營外部的事務協調。而沈浩,你也要區分清楚,別拿著不相乾的事去給兩位百戶添麻煩。”
一一外,薑一下將事暫時分了兩份,而且還用言語警告了沈浩,讓他自己也要分清楚況,別沒事找事的給兩位百戶“添麻煩”。
有了薑的這番話場面就變得融洽了很多,至表面上是這樣。唐清源樂呵呵的表示會全力給黑旗營提供安穩的外部支持,而陳逸雲也表示黑旗營以後的任何行都將和唐清源達共識。
唯有沈浩只能滿臉堆笑的坐在一邊不敢開口。
晚上開了宴席,薑三人興致很高,連帶著沈浩也去敬了不酒,自己喝得更多。夜深之後才將三人安排在錦繡閣睡下。
......
一路回到家裡。這是沈浩大半月來第一次回家。
結果進到自己的臥室才發現被窩裡出來一對小腳丫。
夏這個憨妞居然又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對待這種憨包奴隸不需要客氣,沈浩手就揪住了夏的尖耳朵,然後用了幾分力,扭了半圈。
“哎喲,哎喲!”
“喊什麼喊!”
“哈?主,主人?!您怎麼回來了?”
“我不能回來嗎?別廢話,趕起來給老子打水洗澡,再去下一碗手搟麵,快去,了。”
“哦哦哦,我馬上就去!”
狐一個激靈瞌睡都嚇醒了,不敢廢話,翻下了床小跑著打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