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好一會兒機關,秦源才想起好像又可以多招一個紙人了。
於是當即拿起一張白紙,想隨手再撕一個,不過想起阿大和阿二的醜樣,他的良心突然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穿刺了一下。
之前做它們兩個的時候……好像,似乎,可能,稍微……是草率了一些哈?
Emmm……它們之所以長得這麼潦草,自己也有責任。
所以,這次還是用剪刀,剪一個漂亮點的吧。
不過乾西宮好像沒有剪刀,於是秦源就讓阿大去隔壁朝蘭宮“借”了一把。
朝蘭宮的大門好像補上了?周常在今晚睡得香的,希有個好夢,就是不知道現在還好不好奇,曹離到底“死”哪去了?
有了剪刀,秦源就先認真地打了個腹稿,然後才開始剪。
隻一小會兒功夫,一個新的紙人就剪出來了。
雖然他的水平未必多高,但起碼這次的紙人,雙手雙腳一樣長,邊緣無糙,甚至頭頂還剪出了一個玉冠的造型。
那把劍也是心修剪的,細到連劍柄都有了,不像阿大和阿二的,就是一長方形的條狀,上邊撕出一個尖尖就完事兒了。
可以說,跟阿二和阿二比起來,阿三簡直就是貌比潘安的超級高富帥了。
好了,念咒語。
“明鬼神,天有靈。心誠如念,白紙可現,起!”
阿三起來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阿大和阿二,卻在微微一愣之後,倒下了。
倆貨滿地打滾,四條蹬,似乎在表達抗議。
秦源皺了皺眉,心想它們不會是在嫉妒阿三的貌吧?
臥槽,紙人都會嫉妒,有沒有搞錯?
看這倆醜貨在地上做無賴,秦源很是心累的歎了口氣,可終究手心手背都是,倆孩子這麼醜……也跟他當初太草率有關系,心裡有愧啊。
於是隻好耐心地勸導一番。
“你們兩個別這樣,當初那不是沒有剪刀麼,要是有的話,我還能不給你們修得齊齊整整的?現在你們已經型了,我也沒辦法再給你們剪了,你們滿地打滾也沒用啊。”
“阿大,你先起來,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麼稚?”
“墨家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講義氣啊,以後你們三個人是要一起去砍人的,怎麼可以因為老三好看就嫉妒他?”
“再說了,做人怎麼可以這麼淺?人最重要的是心靈,你長得好看有啥用?小白臉向來是被人瞧不起的!看你們兩個,現在奇形怪狀的……多威猛啊?”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不但阿大阿二不起來,就連旁邊的阿三也跟著躺下,滿地打滾了。
秦源那個心累啊,瞪眼看著阿三,“阿三你幹什麼?我不是針對你!哎我曹,你們一個個特麼…..”
三個紙人六條,滿場蹬,又滾來滾去,從房間一頭滾到另一頭,看得秦源直扶額。
哎,這三個活寶啊……
就在這時,只聽殿外忽然傳來了一聲狐貍。
顯然,兩三天沒出現的狐貍,又來了。
秦源趕喊道,“可以揍狐貍了!”
阿大和阿二一聽,當時就“噌”地一下跳到了半空中,舉著寶劍就要殺出去。
正來氣呢,正好揍狐貍撒氣!
一看阿大和阿二要上,阿三也揮著劍飛了起來。
秦源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太多底牌,於是先讓阿三回到手心。
然後又把桌子椅子撤到一邊,再打開寢殿的門,讓那狐貍進來打。
在外面難免會被人窺,所以還不如在寢殿裡打,反正裡頭也沒多東西,打壞就打壞吧,就是別特麼再把門拆了就行。
反正,尚寢司來查的話,無非塞點銀子罷了。
寢殿裡,狐貍和阿大、阿二又大戰了一場。
兩個紙人今天脾氣很暴躁,重進攻輕防守,一副就算自己變廢紙也要死狐貍的架勢,得昭蘭宮那位不得不頻頻給狐貍加持,這才抗住。
一戰過後,狐貍傷痕累累地回去了,兩個紙人也消停了,像是兩團剛被水洗過的紙一樣,渾是孔地躺地上,再也彈不了了。
秦源終於清靜了會兒,一邊給它們修補,一邊跟它們繼續講人生大道理。
紙人剛補完,狐貍又過來了,還叼來了一張紙。
“不過爾爾。”
秦源心想我特麼還沒上阿三呢,你狂個什麼?
於是當場也寫了幾個字,讓阿大帶過去。
“兒子莫狂,有種再打,輸了爹。”
於是兩人又開始仗模式。
“何以開口閉口辱及家父,汝可知家父何人?”
“不知道,但我肯定認識你娘!”
“鄙,豎子不足與談。”
“喲,生氣了?至於嘛,小肚腸。”
“何為小肚腸?今日鎮司大堂上,汝倒是英姿發。”
“你也在?你這廝跟這案子多有點關系,別以為我不知道。沒檢舉你,是看在你家狐貍的份上。”
“說有關也有關,說無關亦無關。總之,吾非歹人,日後便知。”
“不是歹人?那你過來,我們見面說。”
“不見,但終有一日我會見你的,小秦子。另:燕妃那廂,切要提防。如若危殆,可大喊爺爺救命,吾自當出手。”
“滾你娘的蛋。”
……
景王遇刺案並沒有隨著敏妃的罪而偃旗息鼓,而是越發洶湧了。
據說審理後的第二天,皇帝就下了一道詔書,調錦衛指揮使、廷衛指揮使聯合調查,而且由劍廟執劍使親自督辦。
劍廟的出場,很象地表達了皇帝有多震怒,也讓整個后宮風聲鶴唳的程度達到了巔峰。
要知道劍廟的執劍使,可是僅次於四大長老以及那位傳說中的“劍奴”的存在。
在太平時,執劍使隻每三年從劍廟出來一次,任務是巡視人間一切,殺妖除魔、懲除惡,還乾坤清朗。
無論市井、江湖還是廟堂,執劍使都有權巡視,宰相與皇子之下,皆有先斬後奏之權。
而在不太平的時候,執劍使出來,則必然是到了皇帝的欽點,要辦大案。
執劍使背後代表的是劍廟、是皇權,他要調查的地方,沒有人可以拒絕,他要調查的人,哪怕是皇子,也必須到場。
於是,這段時間,宮裡有很多太監和宮都倒了大霉。
因為那三個刺客,有兩個是長期潛伏在宮中的太監,為了弄清他們的人脈關系,但凡與他們平日裡走得比較近的人,全部都被帶走拷問了。
還有一個刺客,被查出是京郊某村人士,於是現在整個村子的人全部都被抓了。
而就在審理後的第三天,錦衛鎮使朱賀年,也於家中舉劍自刎,留下書一封,自稱是貪了白銀兩萬兩,心中惴惴不安,故而以死求解。
隨後,那兩名負責鑒定書信的老頭,也於錦衛大牢“畏罪自殺”。
很明顯,不管燕妃和容妃有沒有參與刺殺景王,但是們鼓刺客誣陷、鑒證房作假是事實, 現在們開始清場了。
很多線索就這麼陷了中斷。
不過倒也有些意外收獲,據說在清查的時候,抓到了兩個從外邊混進來的人,只是份還沒查明,兩人就都自盡了。
鍾瑾儀忙得焦頭爛額,估計也沒時間一天泡三次澡了。
隨著這波暗流越發的洶湧、升級,任何參與過的人,要想獨善其都是不可能的了。
在這個時候,秦源自然有一些辦法可以幫鍾瑾儀,比如他有“明鬼”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問一問,再比如他有紙人可以探查報、甚至自己也能做點事......或許對推進案有很大幫助。
但他覺得,現在的那位幕後主使,正是能量迸發、全面防守的時間,在這樣的龐然大面前,自己不過五品之資,要想咬他一口,還是等個時機比較好。
另外,好的茍王,也知道先把自己的烏殼打造了,再探出頭來。
嗯,秦源要達到的效果是,我可以捶你,但是你捶我沒用,氣死你,略略略~~~
運氣不錯,這天夜裡宮裡起了大霧,雖然劍廟很快就將霧驅散了,不過按照慣例,宮裡幾個大池塘上的霧氣是不會吹散的,以便供嬪妃們賞景之用。
天還蒙蒙亮,秦源為了給雕刻好的霧偶充“霧氣”,就來到了位於后宮東南角的雲碧池。
此時整個池塘及塘邊都大霧彌漫,如在雲間,又似乎沒人,正好讓霧偶吸霧。
然而他不知道,在池塘對面,也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