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統帶進殿的時候,先看了眼雙夾柱、以奇怪的姿勢跟兩個太監較勁的秦源,然後心裡琢磨:腰腹力量真不錯,兩個太監都拉不開。
“末將廷衛統帶林曉,拜見燕妃娘娘。”
“林統帶多禮了,快起來吧。”燕妃淡淡一笑,從木榻上坐將起來,問,“林統帶過來,有何貴乾?”
林曉又看了眼秦源,然後說道,“回娘娘,末將是奉命來捉拿秦源,回廷衛差的。”
燕妃一聽,略有不快地揶揄道,“你們現在才想起來拿他?昨天他打了你們廷衛的人,你們怎麼不抓他?”
林曉賠笑道,“昨天不是有景王麼,他是把這小子帶走了,咱也沒辦法。這不,我們打算今天再把他抓回去,好好教教他規矩。”
“不必了。”燕妃擺了擺手,淡淡道,“反正本宮也正打算殺他,你們就省點事吧。”
“這……”林曉眉頭微微一皺,問,“敢問娘娘,此人所犯何罪,因何要殺啊?”
燕妃捂“咯咯”一笑,“所犯何罪啊?他看本宮洗澡算不算啊?”
林曉胖臉微微一,轉過頭去又看了眼秦源,秦源無奈地把綁著的雙手給看,無聲地問,這特麼像是能看洗澡的樣子?
林曉當然也不信,只是不太明白燕妃為什麼要找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來殺秦源,不過已經得到鍾瑾儀的命令了,要務必把人帶回去,於是也隻好據理力爭。
“燕妃娘娘,此人對我們廷衛很重要,能否賣個面子給末將,讓末將帶回去差?”
燕妃不屑一笑,“不行,本宮必須殺了他,林統帶要不賣本宮一個面子?”
林曉無奈,隻好說道,“娘娘,按照規矩,即便他是在看您洗澡,也當由我們廷衛來懲的。”
燕妃一聽,頓時臉一冷,“呵呵,怎麼著,本宮不過是打死一個小太監而已,現在連這點權力都沒了?”
燕妃跋扈,后宮人所周知,林曉也略有耳聞,而且還知道是昭妃那頭的紅人,而昭妃背後可是譽王,因而他不敢太過得罪,頗是犯難。
就在這時,只聽外頭響起一陣吵鬧聲。
不多久,一個穿黃的姑娘就闖了進來。
先看了眼雙夾柱的秦源,清亮的眸子頓時一片迷茫,這是什麼姿勢?
秦源看到那姑娘,頓時又驚又喜,這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帝老婆麼?
於是忙道,“蘇姑娘,快救我啊。”
姑娘衝秦源微微一笑,然後轉,對燕妃抱拳行禮。
“清正司蘇若依,見過燕妃娘娘。”
燕妃眉頭又是一皺,隨後細細打量了下蘇若依一番。
忍不住問道,“你就是那個十二歲清正司,號稱你們司正關門弟子的蘇若依?”
蘇若依淡淡道,“正是在下。”
燕妃又倒吸了一口氣,今兒是怎麼了,又是廷衛又是清正司的,全往自己這兒跑?
話說,自己和清正司八竿子打不著,他們跑這來做什麼?
但終歸人家是清正司的,和廷衛可不一樣,於是不得不坐直了子,神嚴肅了些。
“蘇姑娘來這裡,有何貴乾?”
蘇若依一指秦源,不假思索地說道,“奉司正大人令,來帶他走。”
燕妃頓時眼皮子一跳。
又是為了這小太監?!
什麼況,今天是撞邪了嗎,不過一個小太監而已啊,
這一會兒廷衛,一會兒連清正司的,個個都想帶他走,沒完沒了了還? 平日裡這小太監做什麼了,竟招惹這麼多衙門?
雖是滿腹疑問,但還是不甘心地說道,“敢問,你們清正司帶他去,又是所謂何事?”
蘇若依立即皺了皺眉,一臉不滿地說道,“這話你要不問我們司正大人去?我是不知道的,知道了也不會跟你說。”
這話是一點面子都沒給燕妃留,氣得燕妃臉登時一白,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然而即便如此,也只能打斷牙往肚子裡咽,一點辦法都沒有。
畢竟清正司和廷衛不同,人家的上頭可是劍廟,別說一個小小的妃子,就是譽王也別想染指——除了皇帝,誰敢把手向清正司和劍廟,誰就是主找死!
咬著牙沉了會兒,燕妃還是不肯放棄地說道,“帶走可以,但是他在我琴芳宮犯了規矩,起碼,讓本宮打完他才行。”
蘇若依哼了一聲,“司正大人說了,要完整地帶回去。燕妃娘娘要打他,除非先把我給綁了。”
說著,也不管燕妃答不答應,直接就過去,解開了秦源手上的繩子,然後一拉他的手,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宮去。
滿院子的侍衛、太監,外加左述,卻是無一人敢攔。
燕妃眼睜睜地看著那兩人走出寢殿,氣得拿起跟前的燕窩碗,狠狠地砸了下去。
大罵了一聲,“賤人!”
林曉看到燕妃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也頗是舒爽,話說這人看不慣也很久了。
於是笑呵呵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末將也告退了。”
走出寢殿,林曉立即將況匯報給了鍾瑾儀,並且問要是人被帶到了清正司怎麼辦?
沒想到鍾瑾儀回一句,“既然清正司要人,那此事就罷了。”
林曉越來越搞不明白那小太監了,明明在廷衛打了人,指揮使大人竟然好像不打算追究了?
而且,這小子一有事,一會兒景王來提人,一會兒又是清正司來提人,這些人他都是怎麼認識的?
要這樣的話,以後是不是不能他屁了?
蘇若依帶著秦源出了琴芳宮,問道,“燕妃為什麼要殺你?”
秦源歎氣道,“非說我看洗澡。”
蘇若依頓時一臉好奇,“那你有沒有看洗澡?”
“你什麼意思啊?”秦源沒好氣道,“那種貨我會看?我寧可看你也不會看啊。”
蘇若依一把抓住顧運的後背,正想提拳揍他,卻突然發現這話好像是在誇自己?
“你意思是,我比漂亮?”
“不會吧不會吧,這點你還有疑問嗎?你比漂亮三千七百多倍,你自己不知道?”
“哦,那沒事了。”
蘇若依頓時松開了顧運的後背,順便出小手,唰唰兩下幫他把褶子平。
秦源松了口氣,然後大大方方地去拉蘇若依的手。
“你怎麼想起去救我了?”
蘇若依皺了皺眉,雖然知道秦源是太監,應當沒有那種心思,但總覺得沒事就拉手很奇怪,於是就松開了他的手。
說道,“我到了你寢宮,發現人不在,就問了下你隔壁,隔壁宮說你被燕妃帶走了。我心想你肯定得罪燕妃了,就去看了看。”
“那也就是說,不是司正大人要請我了?”
蘇若依呵呵了一下,“司正大人日理萬機,有空找你?”
“那你假傳口諭,不怕被責罰?”
“怕什麼,頂多被罵一頓咯。”
兩人一路說著,就回到了乾西宮。
“這個是我們大檔頭托我賞你的。”蘇若依先拿出一張三十兩的銀票,放到桌子上,然後又拿出另一個檀木的小盒子,“這個,是我謝你的。”
“為什麼要賞?”
“抓到那妖了啊。”蘇若依秀眉一挑,“我聽完你說的故事,當天晚上就帶同僚一起全城搜尋枯草之地,果然找到了那兩隻妖,當場被我擒下!”
頓了頓,又道,“現在你在我們甲字科是出名了,我們大檔頭聽說是你的主意後,立即從他的私房錢裡拿了三十兩,托我帶給你。別嫌,大檔頭攢這三十兩……哎,也不容易的。 ”
秦源咧了咧,“看得出你們大檔頭是個有故事的人。”
不過三十兩銀子秦源確實不怎麼看得上,畢竟他一晚上就能隨便贏個一百兩,倒是很想給他們大檔頭一點銀子,應該能賺到不星吧?
沒看銀票,秦源拿起了那個頗為致的盒子,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顆藥丸。
“這是雪域續正丹,重傷的話只要吃一顆就能續上正氣,可以說有起死回生之效了,司正大人前天剛給我的。”蘇若依說道。
秦源有些,料想這東西應該很珍貴,要是很普遍的話,蘇若依上次就該帶上並且吃了。
又一想,自己保命道好幾個,帝老婆在外頭降妖除魔很危險,還是給好了。
於是說道,“我在宮裡能有啥危險,你自己拿去用吧。”
蘇若依把盒子往秦源手上一塞,說道,“宮裡人心叵測,比外頭的妖還危險,你拿著。司正大人給了我兩顆,我還有一顆呢。”
秦源見推不過,隻好收下。
然後蘇若依就又習慣地坐到了床上,說道,“我了,快去給我弄點吃的。”
秦源無語地看了一眼,“你怎麼每次來都說?”
“這都快中午了,你不嗎?”蘇若依說完,又笑了笑,“你老家那個老頭,還有沒有給你講別的妖故事?我們清正司還有好幾個妖沒抓著呢,看看你有沒有聽過?”
“故事當然還有了,不過……”秦源頓了頓,問,“我想先跟你打聽一個妖,不知道你們清正司有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