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習慣早睡早起,跟著生活,作息規律,不喜歡熬夜。
第二天七點,就起床洗漱,臥室門閉,猜想大爺應該還沒起來。
做早餐的時候,還是多做了份。
一杯豆漿,兩個水煮蛋,一碗小米粥,加上一小盤自己做的咸菜。
薄向承穿白襯,西裝外套搭在胳膊肘,一手把黑領帶理正,出了主臥,就看到人坐在桌上喝豆漿。
“大爺,吃早餐嗎?”
安淺坐在位置上,抬手指了指對面擺放好的早餐。
薄向承往桌上掃了一眼,薄輕啟:“不吃。”
他拉開凳子,坐下,在安淺疑的目里,劍眉微皺,“沒忘記昨天說什麼吧?”
安淺堅定搖了搖頭。
“我的書馬上過來,你簽幾個名字就行,只要你別耍花招,你到底為薄家生了孩子,我不會虧待你。”
安淺拿了個水煮蛋,往桌上敲了敲,開始剝殼,咬了一口,才道:“不用了,能把我的病治好就夠了。”
聞言,薄向承有些嘲弄的呵了一聲,“所以你承認了,為了給你治病,爬上我的床?”
“我說了無數次,我沒有,信不信是大爺的事,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安淺也不是沒脾氣,既然怎麼說大爺都不相信,那隨便吧。
薄向承臉冷了幾分。
安淺又咬了一口蛋,忽然來了氣,“對于這件事,我也只能說差錯,對我算是歪打正著,我的確為我的病擔憂,現在的病有辦法了。但你以為我就輕松了嗎?我現在肚子里有個寶寶,這是你們薄家的,你們準我帶走嗎?不準吧!
所以我還想問你,那一晚的第二天,我發高燒不了,你沒發燒啊,你為什麼不去給我買避孕藥呢?”
薄向承被突如其來的大堆話問得愣了一下,片刻,才咬牙切齒道:“你那臉他媽燒得跟猴屁沒差別,誰能想到你這也能懷上?”
安淺只覺得氣上涌,這一個月他的嘲諷白眼夠了。
也不是沒脾氣的。
抓起桌上的蛋殼就往對面扔,怒氣沖沖道:“你還有臉說?我的臉燒猴屁怪誰?你都二十九歲了,是沒過人嗎?”
那晚跟個破布娃娃一樣,被他翻來覆去那個,苦不堪言。
到頭來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委屈,他才是最大的害者。
薄向承胳膊上,肩膀上,甚至頭發上,都沾著白蛋殼,好不狼狽。
他活了二十九年,還從來沒誰敢這麼對他。
他眸子寒冰瞬起,正要發怒,對面的人已經劈頭蓋臉的罵了下來。
尤其是最后那句,讓他覺得很是丟人,他……的確沒過人。
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心里還意外,有些納悶,安淺這人什麼時候這麼會說了?
現在反而理直氣壯,倒打一耙了,連珠炮彈轟炸他。
全了他的不是?
人就是不可理喻。
麻煩!
他最后黑著臉道:“你這樣朝著人扔東西趁早改一改,別以后寶寶跟你學。”
“氣頭上誰管那麼多啊,你有本事就別惹我,我們相安無事把這九個月過了。你到時候對寶寶好一點,我就放心了。”
安淺低頭了肚子,現在小腹平坦,不顯懷,難以想象那里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
自從生病以來,就像做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一樣,努力不讓自己多想。
有時候也不明白,想不通,的人生,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這個寶寶,注定要虧欠了。
薄家家大業大,寶寶應該不會吃苦的。
“你哭什麼?”
薄向承皺眉頭,看著對面突然開始吧嗒吧嗒掉淚的人。
只覺得頭疼,他最討厭人不就哭的模樣,水做的嗎?氣,矯。
大罵了他一通,扔了他一蛋殼,還委屈上了。
他起,抖了抖上的蛋殼,只覺得口的厲害。
順手端起旁邊的豆漿,仰頭喝了大半。
別說,還好喝的。
于是把剩下的也喝完了。
他黑著臉走到安淺旁邊,開始剝蛋殼,一邊不耐煩道:“別哭了,懷著孕呢,對寶寶不好。”
安淺頓時哭出聲,“反正我就是個生育機,你們薄家想怎麼拿我都行。”
薄向承眉心狠狠一皺,人真的是個什麼生?
懷孕的人,是魔鬼吧?
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兇不得。
“行了行了,是我的問題。你別哭了。”
被看到,他可能真的會掉一層皮。
薄向承是典型的吃不吃,有幾分大男子主義,你要是跟他剛,他還能奉陪到底。
但要是人一哭,他就束手無策,頭疼了。
安淺也只是忍了這麼久,發了。
哭得止不住。
代書就是這時候敲的門。
薄向承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你別哭了,我錯了行不行?不知道還以為我打你了。”
男人打人,于他而言是奇恥大辱。
安淺也不想在人前鬧得太難看。
噎了幾下,抹了抹眼淚,是止住了眼淚。
薄向承把剝好的蛋放手里,去開門。
“薄總,早上好。”
代書昨晚下班洗漱完已經快十二點,今天不到五點半就起來收拾好,去干活。
誰有他苦?
不過薄總雖然脾氣差,長得兇,但他大方啊,工資開的高,代書干活也有勁,他的要求不高,只想多攢點錢討媳婦兒。
一手提著六套定制好的西裝,另一只手抱著協議。
再看到自家總裁頭發上的白蛋殼時,他的智商差點又跑了。
薄向承淡淡道:“進來吧。協議給我,服放主臥房間。”
“好的,薄總。”表面波瀾不驚,心早已翻天。
那是蛋殼吧?
那是蛋殼吧?
那真的就是蛋殼吧??
他能提醒總裁嗎?
算了,也許那是他這等貧民不懂的時尚,有眼無珠,說不準那只是像蛋殼的…的…昂貴之呢?
進了客廳,他看到了桌上以及灑落在地上的的…蛋殼。
原來真的是蛋殼啊。
還有昨天晚上給他開門的那位小姐,現在正紅著眼,鼻頭也紅紅的,低頭啃著蛋。
這…
代書不敢多看,但心里已經巨浪翻涌。
他去打印的協議,去咨詢的律師,自然知道了什麼。
最后他深深嘆了口氣。
豪門不好進啊。
就算懷了孕,領了證,不還是得生了孩子乖乖離?
但,不得不說,他老板薄的。
去母留子,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