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盛暖和蕭定城決裂的時候,后不遠,白承澤正握著手中縛仙索緩緩走來,眼底泛著不正常的猩紅。
“將帶回去,鎖起來,這樣……就永遠也無法離開你了。”他腦中一道聲音冷笑著。
下一瞬,另一道聲音立刻打斷:“不,你不能這麼做,如果你這麼做只會讓討厭你,更加排斥你……你忘了上次是怎麼疏遠你的了?”
可那道冷的聲音不屑而森:“討厭又如何?你這段時間偽裝的溫和無害、克己守禮,可又有什麼用呢?你忘了在真言蠱之下說的話了?
要救誰?選擇誰?為了誰?三個問題……三次的回答都是蕭定城,你還在奢什麼?”
沒錯,只要把鎖起來,就再也沒辦法離開,就只能看著他,只能留在他邊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盛暖和蕭定城說話的聲音。
白承澤腳步微頓,緩緩抬手……
可就在這時,他聽到盛暖說:“和離書已經給你了,自今日起,你我緣盡,一別兩寬……言盡于此,世子你好自為之。”
白承澤猛地愣住,眼底猩紅凝滯,整個人陷短暫的茫然。
在說什麼?
和離書?
與蕭定城和離?
是……真的嗎?
蕭定城嘶啞的聲音抖著:“暖暖,暖暖你不要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
哪怕王府落敗跌塵埃也沒求過別人的蕭定城,此刻雙眼通紅哀切,神卑微至極:“暖暖,你別這樣,求你了,別這樣……”
盛暖心里沒有半點波瀾:“世子慢走不送。”
說完,轉徑直離開。
“暖暖……”
蕭定城下意識要追上來,可下一瞬,他側倏然出現兩道黑影,一左一右將他架住。
“蕭世子,這里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暖暖,暖暖你別走……你們放開我!”
蕭定城聲嘶力竭呼喊著,盛暖卻頭也不回……下一瞬,忽然就看到白承澤直愣愣站在那里。
盛暖頓時一愣。
不是說下不了床嗎?
上前兩步:“你怎麼出來了,頭不暈了?”
白承澤猛然回神,眨了眨眼:“哦,不……不太暈了,好了些。”
盛暖神狐疑。
白承澤眼神閃爍不敢與對視,更覺詭異,然后,視線緩緩落到他背在后的手上。
“你手里拿的什麼東西?”問。
白承澤瞳孔驟,搖頭:“沒什麼?”
盛暖不信:“給我看。”
白承澤后退一步:“真的沒什麼……”
話音未落,眼前一晃,整個人就被盛暖抵到墻上困住,對面,盛暖笑的不懷好意:“好你個白小魚,會撒謊了你?”
白承澤面刷的就紅了,被盛暖說話的氣息噴灑到,瞬間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頭暈……然后就被盛暖抓著手拉出來。
看到那個繩索狀的東西,盛暖有些狐疑:“這是什麼?”
白承澤驟然回神,心臟劇烈跳起來:“就……就是一繩子。”
盛暖更奇怪了:“你拿繩子做什麼?”
“我……”
白承澤猛地回過神來,毫不遲疑:“我來給姐姐量一下尺寸,好給你做新。”
盛暖有些懵,然后就看到白承澤十分認真道:“我很會做服。”
“哦。”盛暖怔怔點頭。
白承澤干說:“那我……我去給姐姐做服了。”
說完,他扭頭直接逃一般離開。
盛暖更懵了:說好的量尺寸呢?
客服:……
客服忍不住吐槽:“宿主,你剛剛好危險你知道嗎?”
盛暖啊:“怎麼了?”
等聽到客服告訴白承澤手里拿著的是“縛仙索”,盛暖又是好笑又有點心酸。
他不是傻子,卻相信江湖騙子口中的縛仙索……
頓了頓,朝白承澤離開的方向走去,沒多久,就看到蘇瀾迎面走來。
“盛小姐。”蘇瀾十分恭敬。
盛暖點頭:“蘇姑姑,小魚人呢?”
蘇瀾角了,艱難說道:“主子他……正在給小姐裁。”
盛暖差點忍不住笑了。
這是作戲還不忘做全套,跟蘇瀾把口供都對好了……
同一時間,蕭定城已經被扔到府外。
他拍門砸門不住喊盛暖,卻得不到半點回應,半晌過去,他才失魂落魄回到鎮北王府。
王府中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恢弘華麗,卻莫名著一寂靜和空冷。
“世子,您回來了。”
薛南下意識往后邊看了眼:“怎麼不見盛夫人?”
蕭定城眼睫微,默不作聲。
他繞過長廊走過花園,然后就看到了湖邊的涼亭……這一瞬,他忽然看到盛暖握著畫筆站在那里沖他笑著招手:“夫君,快過來啊。”
蕭定城下意識邁步,可一步邁出,那道影瞬間消散……他驀然僵在那里。
正廳那邊有哭聲傳來。
蕭定城低頭往正廳走去……那邊,是他父王的靈堂。
靈堂中一片縞素,下人跪在那里,有吊唁的朝中同僚來了,在那里放聲大哭。
蕭定城面無表看著,心里一片麻木。
幾日前,他們沒有一個親朋好友……一家人連同父王的棺木被人凌辱踐踏,只有那道纖細的影獨自持劍擋在前面。
王府落難,他這個沒經過風浪的所謂世子扛不起重擔,還弄丟了母妃的手鐲躲在墻角不敢回家……是走到他面前對他說“站起來。”
也是,在最難熬的日子里幫他撐起了那個家,幫他站起來,爬出深淵……
甚至不惜以自己為餌,替他護住了祖母和母親,可他呢……他卻又一次在面前選擇了柳如棉。
他那時想的什麼,他認為手好,有武功,所以可以自救……在他面前一直很堅強,他就以為永遠也不需要保護。
曾對他舍相救,與他共渡難關,無論是生死還是危難都從始至終站在他邊,可他……卻沒有堅定的選擇過哪怕一次!
說的沒錯,人不會永遠陷深淵,他爬出來了,可是……卻要離開。
就在這時,后一道聲音響起。
“世子。”
蕭定城面無表回頭,就看到穿著華麗的柳如棉。
回到王府短短幾日,柳如棉的氣已經大好,再不見之前落難時的灰敗……笑的溫婉:“世子回來了,今日想吃什麼,我讓小廚房做。”
“不用了。”
蕭定城說:“你待會兒來書房一趟,我有事跟你說。”
說完,他轉離開。
柳如棉微怔,接著眼中就涌出濃濃的亮……
去書房說,必定是要事,可現在對來說能有什麼要事,所以……是要讓做世子妃了嗎?
現在的世子妃,不久的將來,就是王妃。
柳如棉輕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一片欣喜。
總算是等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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