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掉了，事兒鬧大了。

平康坊的坊卒最先趕到，先看了陳子衿的傷勢，然後問道：“誰砍的？”

許多多剛想說話，賈平安上前，“某。”

坊卒目一冷：“姓名。”

賈師傅穿的還是公服，雖然只是小吏的裳，可好歹也是一個系統的。

“百騎賈平安。”

坊卒眸子一，“百騎之虎？”

哥的名號竟然傳的那麼遠嗎？賈平安微笑。

坊卒面難，“賈文書，此事某也難辦……除非陳子衿不追究。”

衆人看著陳子衿。

當事人認栽，那麼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陳子衿心中一，想到自己是來迫許多多，定然會有麻煩。

但此事他算是爲貴人出頭，若是立場堅定些，帶著傷裝個漢，那些貴人難道會不？

而許敬宗對於那些貴人而言，算個屁！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陳子衿捂著耳朵喊道：“某要打司！”

長安城裡最不缺打司的地方。

消息飛快被送了去。

按照程序，萬年縣的事兒，先送到萬年縣去。

縣令一聽，麻爪了，習慣的丟鍋。

“許使君剛出使立功回來……那賈平安也立功不小，去，請示許使君。”

這是萬年縣的管轄範圍啊！爲啥丟給州衙去？萬年縣的吏們詫異的看著縣令。

大佬，你就這麼對臣許跪了？

節呢？

縣令板著臉道：“不良帥去敲詐勒索酒肆，讓人噁心！”

呃！

這個藉口好。

隨後消息送到了許敬宗哪裡。

老許正在和廖全商議事，就有人來稟告。

“使君，萬年縣不良帥陳子衿被人割了耳朵。”

啥？

這不是打我老許的臉嗎？

許敬宗臉黑，剛想說要嚴懲兇手……

來人息了一下，“手的說是賈平安。”

老天保佑。

許敬宗慶幸自己沒有及時表態，然後板著臉道：“說清楚。”

“說是陳子衿去平康坊的一家酒肆敲詐勒索，店主不答應，就準備對店主用強。”

這不是強人鎖男嗎？

老許覺得這種風氣很不好，就乾咳一聲，“說正事。”

“後來賈平安正好經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小賈一刀就割了陳子衿的耳朵？

刀法不錯呀！

許敬宗微微一笑。

廖全看到了他的笑容，不暗贊：使君果然是有竹。

“但陳子衿卻說是那店主的手。”

嗯？

許敬宗問道：“賈平安如何說的？”

廖全的眼中多了崇敬之。

不偏聽偏信，先聽陳子衿這邊的說法，再聽賈平安的說法……使君不但公平公正，手段就是高啊！

小吏說道：“賈平安說他親眼所見陳子衿迫店主，不但私下收錢，還收的喪心病狂，導致店主無法應承。再迫店主屈從於他。他忍無可忍，就衝進去了手，一刀就剁了陳子衿的耳朵。”

許敬宗板著臉，衆人都在等待著他的決斷。

廖全一臉仰慕，覺得偶像定然會做出最公正的罰。

要把百姓當做是自己的父母！許敬宗默唸了一下自己的座右銘，眼中多了鄙夷，“不良帥收錢，可確鑿？”

小吏點頭，衆人低頭。

這是潛規則，大夥兒都知道。

敲詐勒索老夫的父母，能忍？許敬宗眼中的怒火多了些，“不良帥良爲娼，可有？”

這事……

不良人迫爲自己服務的事兒不，但良爲娼，罕有。

但都是迫，差不多吧。

小吏點頭。

呯！

許敬宗一拍桌子，“這等賤狗奴，若是老夫見了，定然要一刀剁了他，爲民除害！來人！”

門外進來兩個小吏，躬，“見過使君。”

許敬宗一臉肅然的道：“去拿了萬年縣的不良帥陳子衿來，拷打訊問這些年他乾的事。”

“領命。”

許敬宗起，目炯炯的道：“地方爲何被稱爲父母？視百姓爲自己的孩子，如此纔有臉被稱爲父母。陳子衿此等小吏民，老夫若是爲了雍州的名聲忍了，明日是否會有更多的吏把百姓視爲豬狗？”

衆人心中一凜，束手而立。

許敬宗斬釘截鐵的道：“這等吏，有一個老夫就除一個，你等把老夫這話傳下去，誰敢民，老夫豁出這服，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使君！”廖全躬，“使君一心爲民，真是我輩楷模。”

許敬宗負手而立，心中卻在犯嘀咕。

小賈怎麼和一個不良帥發生了衝突？

他擔心賈平安吃虧，又吩咐道：“趕再去些人，莫要讓小賈吃虧了。”

廖全詫異的看著他，然後恍然大悟，“賈文書在長安沒有基，那陳子衿卻是地頭蛇，若是他悍然出手，賈文書怕是會吃虧，使君高見。”

哎！差點就餡了。

老夫下次說話定然要仔細想想才行啊！

……

鐵頭酒肆裡，賈平安坐著，案幾上有酒菜。

雍州的吏到了時，就見到兩個不良人正跪在那裡，不停的說著些什麼……

這賈平安哪裡像是吃虧的模樣？

“……就在去年，陳子衿帶著咱們去東市收錢，那家店主不肯給，陳子衿就讓一羣惡去砸了店，隨後裝模作樣的來查，說是找不到那些惡……”

這是典型的報復。

吏們進來，有人說道：“我等奉命而來。”

惡們一僵，兩個不良人，還有蹲在邊上的陳子衿心中一喜……

“許使君有令，帶走。”

員指指陳子衿和兩個不良人，隨後對賈平安頷首離去。

陳子衿喊道：“某是爲人辦事，某……”

“堵住他的。”

一個衙役過去，一膝就讓陳子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隨後被拖死狗般的拖了出去。

賈平安起，對許多多頷首，“安心。”

許多多站在那裡，目送他出去，突然說道：“賈文書……”

“嗯？”賈平安回，知道許多多可以爲己所用了。此後他也有了人手，私下做事更加方便。

許多多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低聲道：“以後那些錢……”

保護費？

賈平安想到了那些古仔，就笑了笑，“君子財，取之有道。”

他轉走了，許多多緩緩回。

“先前誰跪了？”

一個惡跪下。

“手。”

刀閃過。

一手指頭落地。

“多謝兄長。”惡捧著手起道謝。

“下次再犯，剁手！”

許多多坐下，惡們七八舌的說著先前的事。

“兄長，那賈文書……莫不是看上你了？”

大夥兒都是男人，許多多這般，若非太彪悍，這些惡早就下手追求了。

許多多拔出雙刀，冷冷的道：“今日若非是他在，我等將無法倖免！”

衆人低頭。

許多多一刀剁在案幾上，眼睛很亮，“人說掃把星克人，可今日他卻讓咱們擺了不良人的勒索，此後就不必那些錢了。”

衆人點頭如搗蒜。

氣氛漸漸喜悅起來。

許多多突然嘆息。

衆人愕然，心想兄長以往都是男兒作風，今日怎地有些小兒態呢？

許多多惆悵的道：“若是能與他結爲異兄弟該多好？”

竟然不是結爲夫婦？

正在期待的惡們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