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來凰山大營看軍演的時候,你在對面的山頭埋了多火藥?”
與孫傳庭分別之後,雲昭乾脆視察了所有的流民收容站,十天之後纔回到玉山城。
回來之後,見到雲楊他就開問。
“沒有多,也就多了百十個炸點而已。”
“火油彈炸的地方呢?”
“埋了兩缸火油。”
“火炮展示呢?”
“大部分都是鏈彈,發之後顯得炮彈集一些……”
“騎兵展示的時候你不會連驢子都用上了吧?”
“沒有,就有有三是借來的騾子,怎麼,被孫傳庭看破了?”
雲昭一下面孔道:“沒有,效果很好,把孫傳庭嚇壞了。”
雲楊點點頭道:“應該被嚇壞,我都被這樣的場面給嚇壞了,阿昭,你說,我們的武要是真的有這樣的威力該多好啊。”
雲昭道:“探索無止境,武的威力也不會有止境,遲早有一天我們武的威力要比現在大十倍,百倍,千倍。”
雲楊凝重的點點頭道:“我再去催催湯若他們,這些人拿著我們的錢,整天屁事不幹,就知道拿一隻遠鏡看星星。”
說完話,雲楊就就走了,他是一個很勤快的人。
目送雲楊大步流星的走了,雲昭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說六年前雲福將武庫給他,是他人生中一件很大的事,這件事從本上催生了雲昭的野心。
六年下來,那批在經歷了大力度培訓擊之後,已經逐漸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雲氏自己製造的新的鳥銃,以及大炮。
對於這些東西,雲昭永遠都是不滿意的……
玉山書院的發展也一樣的緩慢……
地裡的莊稼產量也沒有突破的發展……
後山的鋼鐵廠依舊冶煉不出大量的好鋼……
什麼都很慢,就連一封信也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從一個地方跑到另外一個地方。
大黃杏子吃完了,過了好久纔有桃子吃,好在,有西瓜可以彌補空隙。
李定國抱著半隻西瓜用勺子挖著吃……眼睛沒有離開桌子上的書本,書本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惜,合在一起之後他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上課的時候,我前邊坐著一個癡的胖子,還對我放了一個屁,原以爲會憤自殺,沒想到,居然回頭衝著我嫣然一笑,笑的我魂魄都要飄散了。”
李定國又挖了一口西瓜塞進裡,含糊不清的跟張國聊天。
張國道:“那個人韓秀芬,你別惹。”
“爲什麼?爺惹不起嗎?”
“也不是不能惹,惹了之後呢你就要小心,聽說那個人最喜歡飼養毒。”
“毒?”
“是啊,張曉雅說韓秀芬最喜歡收集黴爛的東西,什麼爛杏子,爛桃子,爛西瓜,黴爛得越厲害就越是喜歡,你想想啊,整日裡收集那些爛果子上青灰的,據說那東西能製作藥。
你信這種鬼話嗎?”
李定國搖搖頭道:“是在收集毒,算了,我就不跟一般計較了,哦,對了,那個張曉雅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的腦門那麼大,眼睛那麼小,國,你怎麼跟這樣的人整日裡有那麼多的話呢?”
張國鬱的瞅瞅李定國道:“花你吃過沒有?”
李定國點頭道:“吃過啊,你做的。”
張國道:“吃花的時候是不是要把外邊的泥殼殼敲掉?”
“沒錯,誰吃泥啊。”
張國正道:“張曉雅那個人的外表就是花的泥殼殼!”
“咦?你掉的衫了?”
“滾!我是說的心。”
李定國張朝窗戶外邊吐了一口西瓜子,順便坐在窗臺上,瞅著一羣人追著一個圓球不斷地往一個沒底的筐子裡投。
就手上發力,將半個西瓜皮用力丟了出去,西瓜皮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優的弧線,最後咣噹一聲撞在籃板上,碎裂的西瓜皮就統統掉進那個沒底的筐子裡去了。
碎裂的瓜皮帶著一些西瓜水弄了籃筐下面的人一頭一臉,然後籃球架下就炸了鍋。
在被人發現之前李定國從窗臺上下來,指指外邊憤怒而又不知道該把怒火發泄給誰的人羣對張國道:“醜人多作怪。”
張國似乎有些憤怒,這讓李定國有些難堪,因爲張國長得也不好看。
“這裡的人都是雲昭當年用四十斤糜子救下來的孩子,你指他們能長得有多好?
聽這裡的人說,在漂亮孩子跟醜孩子之間,雲氏跟傾向於購買醜孩子,這些孩子雖然都是父母所生,可惜,在賣孩子的時候,漂亮孩子活下去的可能更大。
哪怕是易子而食的時候,父母都會優先把醜孩子拿去跟人家換,像我這樣的人,往往是父母第一拋棄對象。”
李定國笑道:“所以,你來這裡見到這麼多的醜人,你就覺得到家裡了?”
張國點頭道:“是這樣的,在這裡待著我很舒服,走吧,就要上課了,今天是韓先生的課業,不可遲到。”
“今天講什麼?”
“《大學》!”
“韓先生今天可能要考教你對——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治其國者,先齊其家;齊其家者,先修其;修其者,先正其心;正其心者,先誠其意;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
這段話的理解,你準備了沒有?”
李定國打了一個飽嗝道:“都是廢話,懶得理睬。”
張國道:“那你就完蛋了,韓先生的戒尺又又大!”
李定國嘿嘿笑道:“對我來說小意思。”
張國嘆口氣道:“你不能每次學不會的時候都靠往過抗吧?”
李定國跟著嘆口氣道:“爺爺自從加了義軍,從未吃過大虧,兩次損兵折將,義父也沒有責怪我分毫,來這裡才半個月,我已經捱了六次打,怪不得黃玉說他的手經常被打豬蹄,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張國吃吃笑道:“我以爲你會反抗,會把打你的先生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李定國嘆口氣道:“我本來想這麼幹來著,不知怎麼的,瞅著那個醜先生義憤填膺的模樣,我忽然覺得弄不懂課文好像真的是我的錯。
聽他打我一下,就教訓我一句,就從心眼裡覺得那個先生是在爲我好,只是,爲我好,幹嘛要打我,你說呢?”
張國笑道:“因爲先生打學生好像是自古以來傳下來的規矩。”
“爺爺連皇家祖墳都敢挖,卻不敢反抗一個打我的教書先生,真是怪哉,怪哉。”
張國一把拉起李定國,把一頁紙塞給他道:“快走吧,等鈴鐺響了就來不及了,如果先生今天問到你,你就用這張紙上的東西來應付,是我想的答案,要是不對,你別怪我。”
李定國繼續嘆息一聲,抱起桌案上的書本,隨著張國匆匆的去了教室。
兩人進了課堂,還好,韓度先生還沒有來。
李定國瞅著回頭看他的韓秀芬同學,出一的大白牙笑道:“今天沒有吃韭菜吧?”
韓秀芬聞言並無半點愧之意,搖頭道:“沒有,今日吃的是蓮藕,告訴你啊,有濁氣就該排掉,否則會損傷。”
一句話就讓李定國徹底安靜下來了,韓秀芬繼續道:“你上一定有很多傷。”
李定國道:“何以見得?”
韓秀芬指指他在外邊的小手臂道:“你的兩隻小手臂上共有傷痕二十六道,且深淺不一,有些還是火燒後留下的痕跡,這是上戰場之後留下來的痕跡,說說,你以前在哪裡當山賊?”
“爲何是山賊?難道就不能是軍?”
“你長得獐頭鼠目,一看就不是善類,怎麼可能是軍?”
“軍裡就沒有獐頭鼠目的人?”
“有!可是,軍中獐頭鼠目之輩絕對沒有機會進我玉山書院修行,你這班目不識丁,獐頭鼠目的傢伙只可能是某一爲我藍田縣立下功勞的賊寇,縣尊想要提拔你一下,纔給了你這個學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