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四散。
一隻夜梟悄無聲息的起飛,逐漸拔高形,在月亮的映襯下顯得孤獨而高大。
“嗡”又一聲弓弦響。
一枝箭穿了夜梟的,夜梟在空中掙扎兩下羽飛,終於一頭栽進了深澗。
這是馮英向對方發出的警告。
半月亭對面,剛剛燃起來的火堆散發著明滅不定的芒,只是這些芒只能照亮窄窄的棧道,芒離開了棧道就被黑暗吞沒。
“對面的英雄聽著,我們兄弟並無惡意,只是想借道罷了。”
一個豪的聲音從遠傳來,話音剛起,一枝羽箭就呼嘯著鑽進了黑暗中。
“篤”
羽箭似乎被盾牌一類的東西擋住了。
馮英冷聲道:“退回去,待道路寬闊之後你再過去。”
“英雄這是在強人所難。”
馮英冷笑一聲道:“那就耗著,待得天明,我看你們還往那裡藏!”馮英話音未落,一桿標槍就呼嘯著從黑暗中激出來,馮英在柱子後面,標槍準確的釘在柱子上木半尺有餘。
馮英不再說話,眼看著月亮落進後山,反而閉上了眼睛。
月亮沒有了,在棧道上燃燒的火堆的芒反而大盛,一塊石頭從黑暗中飛出來,砸在火堆上,火星四散,馮英的羽箭循著石塊飛來的方向沒黑暗,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而後又歸於寂靜。
馮英明白,對方畏懼的並不是的弓箭,而是小楚手中的鳥銃。
雲氏新近製作的手銃,本就不是爲了打獨子用的,因爲雲氏的工匠們發現,手銃槍管太短,獨子出去之後本就找不到這東西打到哪裡去了,所以就加了槍管,該用霰彈發。
如此一來,這東西除過後坐力強大這個病之外,就了近戰的好東西。
自己的弓箭雖然犀利,殺人無算,這對一般的盜匪來說有足夠的威脅,但是,就剛纔手的結果來看,弓箭對這些人的威脅不大,他們之所以不敢衝過來,完全是被小楚發的第一槍給嚇到了,他們搞不清楚對面的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爲什麼會有火槍。
這才僵持到現在。
不管這些人在想什麼,有一點馮英很明白,那就是這些人很想早點離開。
如果是走夜路的商賈,他們的人手不的話,像馮英在路上遇到的無數商賈一眼,派一個人過來打一聲招呼,大家前進或者後退到某一個寬闊的地方,相互戒備著也就過去了。
這些人卻沒有這樣做,反而的靠近,有什麼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眼看著月已經完全消失,山澗裡徹底被黑暗籠罩,棧道上的火堆也漸漸熄滅。
半月亭這個地方過於寬闊,馮英命賊寇們帶著貨離開了半月亭,留下最彪悍的八個盜賊跟小楚,散佈在半月亭周邊,只要聽到對面有靜,躲在拐彎的盜賊就會一枝火箭出來,嚇退對手。
對面的人似乎有些焦急,索著衝了一次,在小楚連續扣兩次扳機之後,他們再一次後退了。
或許,這些人弄錯了,以爲馮英一方至還有兩桿鳥銃。
天,終於亮了,一個短打扮的中年漢子從對面舉著手走了過來,馮英沒有放箭,很想聽聽這些人想要說些什麼。
“某家陳三兩,匪號過地鼠,以前在蜀中清涼山討生活,聽英雄口音也是蜀中人,親不親,故鄉人,都是蜀中一脈,還請英雄讓開一條路,容許我等過去。”
說著話,就從懷裡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錠子放在道路上。
馮英沒有答話,小楚卻箭一般的躥出去,撿起銀錠又跑回來,衝著過地鼠道:“不夠!”
銀子被拿走了,過地鼠卻沒有惱怒之意,臉上反而有了笑容,又從懷裡取出一枚銀錠放在更遠的地方道:“再加一倍。”
小楚怒道:“你把銀子丟過來,放那麼遠,不就是想要我上當嗎?”過地鼠嘿嘿笑道:“都是綠林道上討生活的人,某家已經拿出了誠意,英雄也該有所表示纔對。”
小楚眼的看著馮英道:“小姐,我想要這錠銀子。”
馮英哼了一聲,羽箭再次激而出著過地鼠的膛正中地上的那枚銀錠,銀錠被羽箭撞擊之後,便撞在懸崖壁上,不等銀錠落地,馮英羽箭連發,每一枝羽箭都撞擊在銀錠上面,三轉兩折之後,銀錠子就滴溜溜的向小楚飛了過來。
小楚探手捉住銀錠,笑如花。
過地鼠驚魂未定居然還能挑起大拇指道:“好箭法,我們兄弟急需過去,既然英雄已經拿到了銀子,是否能讓出一條路來?”
馮英道:“你們後退!只要離開棧道,就準許你們過去。”
過地鼠皺眉道:“我等有要事在耽擱不得,不如請英雄後退如何?”
小楚躲在半月亭的臺階底下怒道:“我們後三十里地全是棧道,怎麼退?還是你們退的好。”
過地鼠怒道:“不可欺人太甚!”
小楚卻把銀錠子丟出來憤怒的道:“小姐,這些人是賊寇,他給我們的是銀!
府的銀!”
馮英吃了一驚,瞅瞅小楚舉著的另外一枚銀髮現銀錠子上赫然有府印鑑。
“你們是張秉忠的人?”
過地鼠冷笑道:“既然已經知道了,還不給爺爺讓出一條路?”
“毀我家園者死!”
羽箭激,過地鼠卻從後背上取過一面圓盾將蜷球,向半月亭滾了過來。
與此同時,半月亭對面也有六個大漢一手舉盾,一手持刀,吶喊著衝殺過來。
“轟!”小楚扣扳機,一大蓬鐵砂便向過地鼠噴過去,鐵砂鑲嵌在過地鼠的盾牌上,也鑲嵌在他在外邊的腳上,過地鼠慘一聲,丟棄盾牌不退反進,小楚再次扣扳機,又一聲巨響過後,過地鼠爛糟糟的站在道路中間,揮舞著手臂呼喝不休,他的臉上全是,一雙眼睛也被鐵砂打的稀爛。
蜀山強盜們箭齊發,對面的賊寇們卻並無退意,舉著盾牌繼續向前衝,箭雨落在盾牌上叮叮噹噹作響。
一枚黑的鐵球冒著煙滴溜溜的沿著棧道滾進賊寇羣中,賊寇不以爲意,眼看著就要與持刀待戰的馮英撞擊,一個個極爲興,爲首的賊寇甚至丟掉了圓盾,一柄長刀左劈右砍,蜀山盜的羽箭竟然不能傷他分毫。
又一枚黑鐵球被小楚丟了出來,馮英大駭,呼喝一聲就躲在半月亭後邊,其餘蜀山盜也紛紛趴在地上,顧不得就要衝過來的賊寇。
兩聲巨響幾乎是同一時間炸響,一瞬間半月亭邊上就黑煙滾滾,塵土飛揚,強勁的氣浪衝散馮英的髮髻,讓滿頭黑髮筆直的向後飛揚。
幾聲慘從深澗裡傳來,馮英看去,才發現有三個賊寇的正手舞足蹈的向深澗摔落。
峽谷強風帶走了煙塵,地上七零八落的倒著六七個著甲冑的漢子,他們捂著耳朵,痛苦的在地上翻騰,每翻騰一次,地上就會出現大片的漬。
馮英看看倒塌了一半的半月亭,再看看對面的棧道,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等蜀山盜們將這些賊寇全數綁起來,馮英才檢查了一下這些賊寇的傷勢。
手雷的殺傷力自於炸碎片,而兩聲巨響也徹底的震聾這些人的耳朵,雖然雙耳流,遍鱗傷,這些人卻沒有死,即便是傷最嚴重的一個,也不過是斷掉了半條。
小楚從石堆裡找到了丟出去的那枚銀錠,又親自搜查了倒在地上哼哼的過地鼠,沒有發現銀錠。
馮英走遍了這個小小的戰場,衡量過得失之後對小楚道:“這是一場不一樣的戰爭。
如果雲氏軍隊全部如此武裝,天下就要變了。”
小楚不解的看著小姐,在看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應該趕快毀滅跡,然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