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是與穆珩一起起的。
等慢悠悠地收拾妥當,穆珩也結束了每日的晨練回來了。
待穆珩洗漱一番,夫妻倆極為見地坐在了一起用早膳。
穆珩還有些不放心地道:“阿嫵,記得一定要問問圓姐兒這幾日是怎麼了,還要告訴圓姐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都會站在的后,讓圓姐兒不要有任何的負擔!”
對于孩子來說,父母才是他們的底氣。
姜嬈點頭:“你放心吧,我會問清楚的。”
穆珩這才放下心來。
用過早膳后,穆珩換了服出門,姜嬈則是換好裳往了瑧玉閣而去。
因為起得太早,哪怕已經做了這麼多的事了,這時仍沒到圓姐兒平時起床的時間,姜嬈到達瑧玉閣的時候,瑧玉閣里還是靜悄悄的一片。
下面的丫鬟婆子倒是都起了,但無論是灑掃的使婆子,還是往來的小丫鬟,都將作盡可能放輕,唯恐吵到了圓姐兒。
姜嬈在一路低了聲音的問好聲中,到了圓姐兒的臥房。
圓姐兒還沒醒。
而且,仿佛還與昨晚一樣,正在承夢魘的侵襲。
小小的姑娘,此時擰著眉頭,一雙小手放在外面,地揪著厚實的冬被,因為太過用力,連指節都泛著青白。
姜嬈心頭一擰。
快步上前。
就聽得圓姐兒里模糊的嘟囔了兩個字。
姜嬈正待聽得更仔細一些,就見著圓姐兒陡然睜開眼睛。
“母親!”
與平時那甜的嗓音不同,此時的圓姐兒聲音里著滿滿的驚懼,一雙小手還在空中胡揮舞,直到兩只小手都被姜嬈握住,才又重新安寧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圓姐兒才慢慢清醒過來。
看到姜嬈的那一瞬間,小姑娘陡然松了一口氣,眼里的慶幸清晰可見。
“母親!”
圓姐兒整個人都撲進了姜嬈的懷里,然后抱著姜嬈不肯放手。
姜嬈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扯了被子過來將圓姐兒裹好,然后連著被子將小姑娘完全摟在自己懷里,一邊在被子上輕輕拍著,一邊道:“圓姐兒不怕,母親在呢……”
“母親一直在。”
也許是被“一直在”這樣肯定的字眼安到了,圓姐兒再不像之前那樣恐懼,先是靜靜依在姜嬈的懷里,然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母親……”
“母親……”
一聲賽一聲的讓人心憐。
許久,這傷心甚至絕的哭聲,才漸漸變了小聲的嗚咽,最后幾不可聞。
到這時,姜嬈才輕聲道:“圓姐兒,你看,母親好好的,母親一直都陪在圓姐兒的邊,那……現在,圓姐兒可以與母親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圓姐兒還有些迷糊。
姜嬈耐心地道:“圓姐兒,昨日老祖宗大晚上的喚了母親過去,說是你這幾日總是不開心……”
說到這里,姜嬈低頭在圓姐兒的額頭上親了親。
“圓姐兒,是母親不好,母親這段時間忙于理其他事,忽略了圓姐兒,連圓姐兒不開心都沒有發現,母親向你道歉,你原諒母親好嗎?”
圓姐兒連忙搖頭。
怎麼會怪母親呢?
姜嬈便道:“那圓姐兒現在可以與母親說說,最近是為了何事不開心的嗎?”
不等圓姐兒開口,又道:“圓姐兒,母親會一直陪著你,你父親也是,我們都會平安到老,看著圓姐兒長大……”
好不容易才不哭了的圓姐兒,聽到這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說話。
“母親,我做夢了……”
“我好害怕……”
“……”
姜嬈聽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聽明白了。
所以,圓姐兒這幾日之所以一直悶悶不樂,對什麼都打不起神來,是因為,前世的姜嬈,就是在今年的臘月二十七這一日吐亡的。
對于前世的事,圓姐兒如今已經記得不多,但這個日期,卻是一直牢牢記在了心底。
越是臨近臘月二十七,這心里就越是惴惴不安。
雖然比起前世,如今已經有太多的事有了巨大的變化,甚至連前世不曾存在過的珺哥兒都平安降世并且長到快三歲了。
可,萬一呢?
因為這樣的想法,圓姐兒這段時間著實是安心不起來。
尤其是,昨晚還做了一個夢。
姜嬈微微一頓,輕聲道:“圓姐兒是夢到了,我……”
圓姐兒咬著點頭。
姜嬈心中一痛,又將圓姐兒摟進懷里。
前世的圓姐兒親眼看到在喝了穆珩遞來的一碗藥之后吐亡,這件事不僅為了圓姐兒心里揮之不去的影,也讓圓姐兒在姜嬈離開之后,將穆珩視作了仇人。
當初知道圓姐兒重生的事之后,姜嬈最心疼的也就是這一點了。
這三年來,圓姐兒好不容易才開始淡忘前世那些不好的回憶,現在卻是陡然想了起來……
姜嬈也知道,在圓姐兒如此害怕的當下,語言是極為蒼白的,哪怕再怎麼安圓姐兒,圓姐兒也不可能真的就放下心中的擔憂與害怕。
所以,并沒有說什麼,而是輕輕拍著圓姐兒的背。
“圓姐兒,你看,母親每個月都會請孫大夫過來診一次脈,孫大夫從來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所以母親現在十分健康,平時也未有什麼病痛,你說是吧?”姜嬈輕聲道。
圓姐兒想了一會兒,點頭。
這些,平時都是看在了眼底的。
姜嬈笑了笑,“既然無病痛,總不可能突然就出事了,至于其他的……若是圓姐兒還放心不下,那就這樣吧,現在離著臘月二十七也沒幾日了,接下來這段時日,母親也不出門了,圓姐兒就時時跟在母親的邊,好好看著母親,不讓母親有任何出事的機會,好嗎?”
圓姐兒眼中一亮,“好!”
小姑娘握著姜嬈的手。
一定會好好看著母親,絕不會讓母親有任何的閃失!
同時,這段時日以來,一直在圓姐兒心頭的那塊巨石,也無聲無息地被搬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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