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本就顯得嫵的一雙杏眼因睡意而沾染了瀲滟波,便只是隨意一眼看過來,也能人心都跟著一。
穆珩將手里的東西得更了。
姜嬈將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道:“我過生辰,圓姐兒都親手繡了一方帕子給我,你這個做夫君的……怎的倒是一點靜都沒有?”
在“夫君”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話說完,姜嬈倒是怔了怔。
這時回想起來,前面的幾年,每次過生辰,穆珩好像都有送生辰禮?
心頭一,姜嬈目往下移,看向了穆珩攥在一起的手。
“你手里……”姜嬈道,“不會又是一玉簪吧?”
穆珩:……
只看這人的反應,姜嬈就知道猜對了。
要說起來,姜嬈也不得不承認,穆珩與雖然只是表面夫妻,但穆珩這個人對也確實沒有輕忽。
就比如,每年過生辰,穆珩怎麼著也會記得給送禮。
當然了,禮是會送,但這人送禮的水平顯然有待提高,每年都送玉簪也就罷了,他送的玉簪玉質雖好,可那雕琢水平簡直讓人一言難盡,姜嬈都忍不住懷疑,這人得是什麼樣的眼才會看得上這種明顯是學徒拿來練手的簪子?
可這也說不通啊,什麼樣的老師傅能讓自己的學徒用這麼好的玉練手?
真是……
瞎貓上死耗子,還一就是五六年?
姜嬈朝著穆珩出手:“拿來我看看。”
反正都被猜到了,穆珩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攤開手將手里的玉簪遞到姜嬈的面前。
姜嬈拿起這玉簪,心里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比起前面幾年收到的玉簪,手里的這明顯要好太多了。
這簪子是用羊脂玉雕琢而,被打磨得極為圓潤,簪頭還雕了一朵綻放的荷花,雕工雖不能說絕佳,但也算是極為不錯的了。
姜嬈打趣道:“要是你這六年都是在同一個學徒手里買的簪子,那學徒總算是可以出師了。”
想到過去收到的那五簪子,姜嬈就有些嫌棄。
尤其是和穆珩剛親的那年收到的那,簪上坑坑洼洼的也就算了,那簪子竟然還是彎的,要是不遇到穆珩這種眼奇特的,這簪子怕就要砸在手里了。
想到這里,姜嬈慨道:“那人能出師,你算是功不可沒!”
穆珩黑著一張臉。
有時候,他是真的想好好研究一下,他媳婦的腦子里是不是真的缺了一筋。
姜嬈因他的反應怔住了。
說的是那雕這些簪子的學徒工,可穆珩這反應看著倒像是在說他一樣。
說他……
姜嬈突然就想起來,上次在書房里看到穆珩拿著刻刀在雕東西,那時隨口問了一句,聽穆珩說他新得了一塊田黃凍石,為了不毀了好料子所以先練練手,也沒有在意。
可現在看來,難不……
“這簪子,還有以前的那五,不會都是你親手雕的吧?”姜嬈杏眼圓瞠。
既然姜嬈已經猜到了,穆珩當然不會再瞞。
事實上,姜嬈要是再猜不出來,他都打算要直接告訴了。
“沒錯,都是我雕的。”他道。
說這話的同時,穆珩也在心里告誡自己,他家媳婦可能兒就不懂“驚喜”二字的意思,以后要是再送禮,與其讓自己猜,倒不如打從一開始就直接告訴。
他覺得,過去這幾年他大概都用錯方法了。
想到這里,穆珩輕輕呼出一口氣。
果然,姜嬈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一點錯都沒有。
姜嬈看著手上的玉簪,有些奇怪地道:“既然是你親手雕的,你為何一直瞞著不說?我還以為你真的眼差到會為學徒的練手之作而花這麼多銀子呢!”
話是這樣說,收到這種一看就用了心的生辰禮,姜嬈心里自然還是很開心的。
正好這時因要午睡而卸了釵環,一頭青都披散在肩頭,用手上的玉簪將如緞一般黑亮順的頭發挽起來,然后側頭看向穆珩。
“好看嗎?”問。
潔白的玉簪掩映在青之中,人一手著簪子側頭回眸,雖然只看到半張臉,卻比那最的花兒還更顯艷。
穆珩能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漸漸加速。
他仿佛回到了六年前他們親的那一日,當他手持秤桿挑開繡了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一點點出藏在蓋頭下的雪容,一顆滿懷期待的心終于被滿足與喜悅所填滿。
眼前這一幕給他帶來的沖擊,也就僅次于親那日了。
穆珩心里再次有了那種喜悅與滿足。
眼前這人……
是他的媳婦!
穆珩驀地將姜嬈打橫抱起,換來姜嬈的一聲驚呼,的一雙手也下意識地環上了穆珩的脖頸,待穆珩抱著轉了好幾個圈停下,等到那因旋轉帶來的暈眩退去,才一掌拍在穆珩的前。
“這又發的是什麼瘋?”道。
穆珩抱著姜嬈,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放了下來。
姜嬈瞪他一眼,倒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住發間的玉簪輕輕一,一頭青便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這一瞬間的風,又讓穆珩心跳都了一拍。
他覺得,姜嬈的一舉一,分明都對他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穆珩也不奇怪。
許久之前,他的心就已經給了,為而心,豈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不過,他之前定下的打姜嬈的策略需要做出改變才行。
之后姜嬈的舉,也印證了穆珩的這個想法。
只見姜嬈來到梳妝臺前,將手里這玉簪放進了妝奩匣子里,將之與另外五同樣出自穆珩之手的玉簪放在了一。
“我說你這人也真是,你親手雕玉簪送給我也不是什麼壞事,怎麼就得藏著掖著呢,我還真以為是你眼差才會挑了這些簪子呢……”
穆珩:……
他還能說什麼呢?
以前他覺得,以姜嬈對他的戒備,得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一點點接他,可現在他恨不得給過去做下這個決定的自己一拳。
溫水煮青蛙?
呵,便是煮個一百年,姜嬈只怕都不帶開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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