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份，能撐到下聘的那一天嗎？

他沉重的問自己。

從此無無求的他在風波詭譎中更加努力的謀劃和盤算，他多了一分惦念和想要的東西，只是不曾表現出來讓外人看出分毫。

所以當他在五洲十國打算安定下來的時候，別人以為他是偶然選擇了大夏，就連大夏皇帝自己也覺得是機緣巧合留下了他，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心積慮一步一步以最不明顯的方式在得償所愿的靠近。

雖然那個時候已經滿心滿眼有了另外一個人。

蘇覃嘆一口氣，故作幽怨的看著馬車中眉頭擰的子。

“初初，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是一個值得我喜歡的勇敢的姑娘。”

黎初呼吸重了些，心中泛起點點漣漪，想起前世今生的種種，似乎還從未有人夸過勇敢。

“我并不勇敢，甚至非常怯懦過。”

“你的怯懦是因為在乎，面對自己珍的東西時，誰都會怯懦害怕失去。”

“蘇覃……”黎初語氣低落下去。

聽首輔大人說這些可能是天底下許多姑娘夢寐以求的事，換做別人也許早就欣喜若狂了，明明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潛意識覺得們不是一路人吧，蘇覃對的喜歡也不過是時相遇相救的誼罷了。

蘇覃到底不忍看因此滿是愁緒的樣子，“我曾告訴過你我弄丟了珍貴的東西，正想把騙回來，你不用著急拒絕我或者逃避我，若你實在有負擔，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便是。”

黎初沒有回答，馬車中變得安靜極了，仿佛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還是那麼毒辣，風還是那麼燥熱，就連蟬鳴也還是那麼聒噪，可此刻黎初卻覺得那般不真實。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百姓尊敬子追捧的蘇覃真的會喜歡嗎？

在心里問自己，也再次審視了面前風清月白的蘇覃。

像是不敢去賭一樣，飛快的避開視線與他拉開距離道：“對不起，我真的想不起你說的一切了，就算想起來我們也不再是初遇時的我們，蘇大人，一切都變了，我已經嫁人，你也會有自己的良配，這些話我會當沒有說過的。”

蘇覃眼底劃過一抹失，想出手去的頭發，卻見明晃晃的避開了，

他垂下胳膊，沉良久才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好。”

接著兩人便再次沒了聲音。

黎初坐在一旁假裝欣賞窗外的景，蘇覃就坐在另一旁若有所思。

馬車中沒了送親來時的歡快與和諧，那個時候尚能借口拜把子說笑逗他，他也能稔自然的拿出那些可口的小點心給，可眼下的氛圍自己都尷尬的腳趾在扣。

嗯？拜把子？

黎初突然想起這茬靈一閃靈機一，回過頭試探的開口道：“我無比念蘇大人這段時間的照顧，不如我們還是來拜把子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后咱們以兄弟相稱，你文我武，你對我對外，絕對是最佳拍檔稱霸大夏。”

蘇覃反駁，“不做兄弟，你與我在一起也能這樣。”

黎初：“……”

首輔大人你清醒一點啊！

黎初繼續假裝看風景，沿路的花啊草啊山啊樹啊均被看了個遍。

這麼一看，便是好多天。

沒有了一眾弱眷的影響，們趕路的速度快了不止一星半點。

途中他與蘇覃極談，每每看向窗外時，蘇覃只好拿出一本書卷在旁邊慢慢看著。

他出一只手將書托著，另一只手則慵懶的撐著頭，時不時拿下來優雅翻頁。

黎初余看著首輔大人，只覺得什麼花啊草啊山啊樹啊頓時失去，均不如眼前的人好看。

應該是腦子了才會拒絕他吧，要是說出去別人肯定都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發生，不過卻也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經過清風寨的時候，不放心下去看了一眼，那里已經人去樓空，僅有嚴老一個人在那里守著那些空的房子孤獨而寂寥。

嚴老上的傷早已惡化，原本的直直的背也佝僂起來，們去的時候他正坐在清風寨那塊牌子旁曬太。

黎初問，“你沒有和他們一起走嗎？”

嚴老十分看得開，“人老啦，就不去給他們添麻煩了，我大限將至，在這個困了自己十幾年的地方歸塵歸土好的。”

眼下他的心愿均已達，悲劇也已改寫，再沒什麼好憾的了。

黎初理解他的心，由衷地道：“我見到不悔大師了，謝謝。”

嚴老笑了笑，“見到了就好。”

“你真的不要我醫治嗎？”

“不了，老夫很激郡主能專程繞路來看看我這個糟老頭子。”

嚴老說的風輕云淡，看得出來他對生命是真的已經看的很通了。

兩人又東拉西扯了幾句，臨分別時，他忽然看著黎初認真道：“黎郡主，到了一定的年紀和恨其實沒那麼重要，咱們有幸重活一世，要過好眼前才是真吶。”

黎初愣了一下，但很快搖了搖頭但笑不語，只留下一個翩翩影離開了。

蘇覃在馬車巍然不，見回來將水袋遞給就繼續看起了書。

黎初看著首輔大人一直冷冷清清矜矜貴貴的也沒什麼特別的緒，看來對拒絕這回事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嘛，就說他們不是一路人吧。

說不定首輔大人就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才勉強自己給表個白，聽見拒絕后心里很是開心的。

這樣想著，黎初心中的郁悶和歉疚也了許多，甚至主和蘇覃說起了話，“嚴老就要死了。”

蘇覃語氣溫和，“生死有命，不必太介懷。”

“他托我照顧好林軒。”

蘇覃道：“林軒有手有腳的，要你如何照顧呢，初初，你只要自己平安喜樂便可。”

黎初扯了扯角，聲音聽起來有些悵然，“蘇覃，若我哪一天也到了期限活不了了，能不能請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爺爺。”

“還有明月。”

“還有白。”

“還有綠尹。”

“還有腸。”

蘇覃默默將書拉高一些擋住臉，清淺的聲音從書后傳來，“不能，所以你自己要好好活著。”